“胖子，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好久了，一直想对你说的来着。”
回到旅馆后，王沈在众人异样的注视下来到走到季胖子身边，他犹豫半晌，坦白道：“你宝可梦的账号是我举报的，害你被封号了真是不好意思。”
众人：……
“我说，你在干什么？”纪明雪嘴角抽了抽，她原本打算回来和陈曦商量刚才的遭遇，却没想到一开门，王沈就自动进入了道歉的环节。
“那个人不是说我背负着罪么？我稍微自省了一下，过去我的确犯下过不少过错，比如害得胖子封号；又比如说早上想要赖床所以称病向老师请假；又比如前一天晚上游戏肝到太晚，第二天不得不在教室里补觉……上课说话，偷偷玩手机游戏这种事也做过。”
“不用说了，哥们。”胖子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还有在我的饭盒里放辣椒油、把绿茶牙膏换成芥末之类的事……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阶段啊，倒不如说时偶尔还会怀念当初的那段时光啊。”
“不，那两件事是别人干的，不要趁机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推给我。”
“咦？不是你做的吗？那偷走考卷答案、放学后在教师办公室涂鸦的人……”
“迄今为止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啊！”
“贯彻自己的信念，与老师抗争到底的侠客。”
“这根本不是侠客，只是个普通的坏学生吧！”
“咳。”
听到两人的对话，陈曦轻咳一声。虽然平时没有规定的教学任务，但身为星耀学院科研部的部长，她立场自然属于老师这一方，而且她偶尔也会应邀前往星耀附属学院上一些拓展课，而季胖子描述的，正是最让每个老师心烦的问题学生。
“你们，刚才是遇到教团的人了吧？”陈曦开口问道。
“教团？你指的是灰袍人？”
陈曦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毕竟这世界上很少有人会整天把罪恶、运势这种词语挂在嘴边。作为科学侧的中坚力量，她却不得不承认弗雷之耀这座城市充斥着的不科学之处，这些人所说的运势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他们不久前刚刚见证过一个人究竟能倒霉到何种地步。
“这座城市你们多少也有所了解了吧？它的基础，便是建立在北欧神话之上，而在建立之后，一些特别狂热的爱好者还建立了教团，并将其命名为神选者教团。这个名字究竟有什么意义我也不是很明白，我也没看过他们的招募手册。”
上一次听说这个教团的存在还是好几年前，原因是这些人聚众在街道上科普教义严重影响了交通。而在那一次前来北欧时，陈曦便听说神选者教团已经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并拥有了诸多会员。
如果说王沈和纪明雪出一趟门都会遇到这些人，要么是王沈运气实在太差，要么就是这个教团的人已经在这座城市发展成了十分庞大的势力。
她略带苦恼地摸了摸下巴：“我记得这些人一开始只是个粉丝向的cosplay组织而已，怎么现在演变成这样了。”
………………
与此同时，神选者教团本部。
教会风格的建筑，来来往往的教众皆是一身灰袍，半张脸掩藏在兜帽之下。议会厅内，一位穿着红袍的人坐在主席位，他的双手交叠在桌上，似乎对演讲者的话题非常感兴趣。
“你说的精神力，是什么意思？”
“精神力是一个非常笼统的概念。”如果王沈此刻在这里的话，便会在第一时间认出来演讲者是他的小叔，沈络。沈络依旧一身白大褂，只要看上一眼便会知晓其研究者的身份：“信仰、仇恨、热爱、执念，这些词语都是人的精神力在不同状况下的体现，而一个人的精神力越强，在这些方面的表现也会尤为突出。”
“就比如说我们的教众。”
“没错，神选者教团本身，就是精神力的体现。”沈络说到：“如果将时间倒退回三十年前，精神力的强弱并没有实质上的用处，“爱、恨、信念，这些只不过是区分人与人不同的方式之一，而过于强大的精神力并不会带来任何力量，同时还会让周围的人对你敬而远之。”
“关于精神力的解释我听明白了，那么，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力量。”
“力量？”
“你们口中的运势、神通力、超能力、乃至所谓的神选者，这些只不过是对同一种力量不同的解释，由于地点的不同、发现者不同、使用者的目的和力场不同，它便获得了许多诠释。”
“我明白了。”
绕了一大圈，红袍人觉得自己终于领会了沈络的意图。
什么嘛，绕了这么大一圈，人终究无法免俗，说得再天花乱坠，最终还不是为了获得力量。操控运势的能力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如果运气好到某种程度，人便不需要再努力也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权力、财富、美色，这种事，只要待在家里便会唾手可得。
“你，也想成为神选者，没错吧？”
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有了足够的财富，人可以成为任何自己想成为的人，这个道理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适用。
而他，神选者教团的代理人，便手握执掌人的运势的能力。
“不，你误会了。”沈络摇了摇头：“如果将时间倒退回三十年前，你们将会成为一群招致其他人异样目光的狂热爱好者，教团能够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大概也是借助了时代的便利吧……”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络否认之后，代理人反而迷茫了：“这样的真的可以么？我可是能让你成为神选者哦——一百万欧元的话……”
“代理人，神选者教团是我目前唯一知道的，凭借集体的信仰共同获得能力者的组织，所以我一直好奇，身为这个组织首领的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沈络推了推眼镜：“不得不承认，我稍微有些失望。”
“嗯？”代理人听出了沈络话中的深意，脸色瞬间低沉了下来：“你就不怕自己的言论会为自己带来厄运么？”
“厄运？”沈络哑然失笑：“这座城市，的确存在着运势，但至少我能确定，你并没有掌握那种力量。”
“慢着，收回你刚才的话，否则，我会让你……”
“让我的运势降低？”沈络头也不回地说道：“人类精神力的强弱，从某种程度上决定了获得力量的强弱，而坚定的信仰终究也只是获得力量的途径之一罢了。我很好奇，打着热爱的旗号趁机敛财的你，又能获得多少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