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准时响起，榧然松了口气，依左照昨天的介绍，今日的课间是有操可以做的……
“诶，等等，”榧然叫住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向外冲去的左照，“是什么广播体操吗？我不会怎么办？”
“啥？然子你要跳舞了？难得啊我得录下来。”苍之暗立刻放弃了充满哲思的话题，换上了乐子人嘴脸。
“放心好啦，就是跑步而己，”左照依旧保持着起跑冲锋动作，“如果跟我一样不想去，就赶紧去厕所找个坑和马桶蹲着吧！直接去食堂吃早饭也可以，就是很容易被老师发现会挨批！”
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冲出了教室，不少人也是以相似的高速冲刺而出，呃，大家在奇奇怪怪的方面卷起来了。
“切。”得知没有福利剧情，苍之暗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拜托严肃一点好吧，就算是体操，也不是跳舞啊！”榧然默默吐槽。
“但是只要不会，无论是什么只要挥动你的四肢，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滑稽。”苍之暗有些遗憾地补充道。
“希望焰羽哭闹的时候你会给她跳个舞我给你录下来。”
“切。”苍之暗发出了不屑的声音，“你信我，我肯定是猫王，我是以上帝视角木偶操作这具身体……跑你的步去吧！”
“呃，其实我不想跑。”
“课你也不听，事你也不干，你来学校干嘛的？”苍之暗露出了教导主任的嘴脸。
“留下些开心的记忆啊，不枉活了一十七载。”榧然张口就来，“还能弥补一下我童年没能好好上学的遗憾。”
“真是积极向上……哦！晚了，厕所已经满员了，你还是乖乖的跑你的步去吧。”苍之暗吐槽未遂，改成了幸灾乐祸。
榧然慢悠悠地站起来，似丧尸般晃晃悠悠：“都说我来体验学校生活的，肯定是会去的，用不着你在这嘲讽。”
“切，阿q精神。”苍之暗秉持着只要去掉前提条件就能嘲讽的原则，继续辩论。
榧然不紧不慢地通过虫洞来到操场的东南入口：“我觉得资源过剩之后就充斥着浪费，好比他们把自己吃胖了然后再去健身，架设着虫洞装置节省了几百米的路途特意到操场来跑步。”
“那怎么办呢？下课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来一回的时间就很长了，还要留点时间给一些饿着肚子的人吃早饭呢。”苍之暗说道，“这不是害怕天天熬夜身体支撑不上猝死么，上面让学生锻炼锻炼身体。”
榧然站到跑道上自己班级的队列里，等着预备音乐放完，唉，这种会刻到dNA里的音乐就不能选个好听点的嘛？
“这样的密集阵型真的跑得开吗？”他不禁有些疑惑。
“肯定能跑，但有多慢就不知道了。”苍之暗推测道，“也许他们受过军演仪仗队的训练，可以在前后动作全部受限的情况同速奔跑？”
“我觉得不能，学校巴不得他们整天都学习，怎么还会让他们训练这些。”榧然呆在队尾，刚好免去前后左右夹击之苦。
音乐声陡然一变，队列开始蠕动起来，榧然也紧跟其后，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几位同学因为初速度起高了而猛然收力导致身体剧烈晃动，而队最里面的同学直接就开始了快步竞走，不然把腿摆起来肯定会被踩到鞋跟。
由于前进步子太小，腿部发力基本都在竖直方向，沉重的踩地声倒是响亮且整齐。
“就这？”苍之暗简短地吐了声槽。
“咋了？”榧然悠闲地问道，以他的身体素质，步子可以迈得很长，这种速度只是轻快的走路而已，甚至不能踩出声音。
“感觉很垃圾，跑的这么慢，每一步都踩在地上，输出的力量转化出动能绝不是这个速度，大量的额外反作用冲击着小腿肌肉，他们待会儿肯定腿部酸痛。”苍之暗分析道，“如果持续三十分钟，他们的小腿肌肉就半废了，这哪里是锻炼，这是慢性自残，教育部的人真好好研究过这事吗？”
“没事，最多也就跑个六七分钟，再说大多锻炼不都是慢性伤害身体的，然后靠恢复能力增长肌肉，任何锻炼过量都有危害。”榧然倒不认为这是什么严重的过错，“那些人的学生时代已经和现在截然不同了，高高在上的，怎么可能和学生感同身受呢，没被针扎过，怎么知道有多痛？发点什么调查也不是其的学生自己的意愿，整个体系简直就是一团糟混乱不堪，能凑合着过就行了。”
榧然踮着他的小碎步假装在跑步，但其实是在轻飘飘踏步走，沿途不断有人跑出队列弯腰系鞋带，他向前一瞥，也明白了他们的用意，前面好像有学生会的家伙在打分。
“我算是明白了，用高压高负荷让学生疲惫，学习效率低下，大脑昏沉，损伤神经，记忆衰退，反应能力减弱，运算、建模、逻辑、思想等神经活动衰弱，拉低他们的智商，然后用反复训练提升熟练度来获得成绩，”苍之暗灵机一动，继续完成他的阴谋论，“感觉真可怜……极大的削弱了天赋，却告诉学生你们不聪明，要努力！但也正是他们在损伤学生的大脑，阻碍学生大脑的正常发育和开发。”
“努力是个空概念，麻烦告诉我该具体怎么做。”榧然摇头，“既要摸索出自己的学习方式，又要精通各种做题套路，短短几年时间还要休息进食维持身体，我觉得我做不到。”
“你要是做到了，你是就是通过选拔体系完成社会等级飞跃的成功人士，但这样的不是把自己当机器使唤就是脑子过于好使，普通人就开挂好了，用领域解题谁还能比这强，直接未来视看官方发布的标准答案好了，”苍之暗抖了抖手中的破烂战衣，“焰羽的外衣我已经完成了除灰，不过过于破烂……你觉得我应该把它改成什么好？”
“只要别和镜晓学，能过审都随你的便。”
音乐声戛然而止，前后撞击在一起的队列混乱了片刻后再度站齐，真到广播里传来了“解散”的命令才一哄而散，真不懂耽误这么一点时间行使他的权威有什么意思呢？
榧然看着像江河决堤一样散布到操场上的学生们，边的确有不少呲牙咧嘴揉着腿的：“啊，出现了，小腿肌肉酸痛。”
“所以说我的阴谋论是完全正确的，”苍之暗又说了回去，“这个形成肯定从哪个军事化封闭管理学校学来的，这些人就秉持着哪个学校考得好，就学习他的做法，东西越搞越多，学生越来越累，损伤身体，为了那点分数损失多少分裂次数减少多少寿命？结果大家都这么做，恶性循环，竞争越来越激烈，利欲熏心的人利用人们的心理去弄补习机构、辅导资料，继续压榨学生和他们的家庭，社会上形成了这种风气，人们宣扬这点分数很重要，连亲生父母要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庞大的产业一旦形成，就极难根除，现在的教育及其附属行业已经雍肿到无法动弹，一旦改变，将意味着大量的人的失业和数届学生几年青春都做了白费，连带他们身后的家长都将身心崩溃，这样的混乱是不能承受的，管理者想要改动也只能一点点蚕食，那么在观念彻底根深蒂固无法变动之前，工作没有完成的话就彻底失败。”
“我听出文明要毁灭的征兆，”榧然排在虫洞装置前队伍的未尾，拖着脚步一点点挪动，吐槽道，“无非是有损一些前途，那你说的这么严重，一切问题都可以通过人口素质和道德提升解决。”
“人口素质达到临界，文明的意识形态发生改变，管理的方式也不同了。不过本来就要毁灭啊，起源文明不毁灭，后来的文明有什么机会发展，谁给后来者提供帮助？”苍之暗开始着手去除红衣上的破碎甲片，修补布料破损，把它变成一个单纯的红色汉服，“拥有修行者存在的起源文明决不会到达用科技走上修行路的地步，这种认知世界规则完善的无限制修行法门如果被传下去，后来者就一点挑战和难关都没了，抢到界主的位置升维岂不是水到渠成？所以在宇宙尺度上这些人都是活不下来的，那么爱咋倒腾咋倒腾，有什么关系。”
“我们这些人不能把修行法传给后来的文明吗？”榧然终于排完了队，穿过虫洞回到电光照耀的昏暗走廊中，“人都能活下来，为什么我不能活下来？”
“你这是特例啊，正常神类所拥有的法门起步都是很高的，或者纯靠血统，”苍之暗翻来覆去的看着这件单调的衣服，觉得绣点图案比较好，“正常情况下后来者可不会有宇宙初开时完整规则构造的主神，更不会有规则刻印的血统，那些天启的星体智慧也不会懂得特定历史文化形成的语言文字，更不会有后天被制造出来的智能了，难道他们出生就能具有超凡入圣的天赋等级？什么文明一开始就有人均天灾级的力量？有也很少，大多并不能够上先代的神族法门的起始阶，要知道半神在很多宇宙已经是稀有存在了。虽然九障的修行法不是秘密，但开天创世的每个步骤都是很苛刻的，前期稍微耽误一点点就会超过寿限，但就算人人都会，没有王座镇压的地方哪里有这么多力量支持修行啊，所以说是特例嘛。”
“那么说诺华修行还很困难？”榧然刚瘫倒在座位上，就震惊地直起了身子，“她已经十多岁了，会不会耽误寿限？”
“不必吧，我们拥有的资源这么多，先随便学个什么然后转修就好了，炼气到结丹延个寿，入圣没门路就直接炼到圣人再凝星转标准半神，再说她还有血统，还是很bug的龙血，”苍之暗叠起手中慢慢浮现出花形的红衣，不知为何总有种嫁衣的感觉，“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