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拥护在地上一副惨不忍睹身体旁边,举行着类似追悼会一样的仪式,少年身着破碎的黑色盔甲,安静的躺人群中留下的一个空地上。
“啊,多么伟大的人格,那么高尚的灵魂,他把自己燃烧,将光洒向大地,驱散黑暗给人们带来光明。是他救了我们!现在他走了,但我们要记得他的所做所为,他的恩惠!”
不知从哪儿冒出个穿着一身白袍的人,悲怆地高呼着,述说这位英雄的伟迹。
“这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壮举!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在行动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
啊?兄弟你是串台了么?我救你们是什么壮举?你们是什么珍稀贵重生物啊?
“生命,是每一个人所重视的。可是高贵的人重视荣誉远过于生命!”那位仁兄激动的像打开了被网管封掉的某网站的萎靡宅男,手舞足蹈,涕泪横飞,“拯救了我们的救世主,他是这么伟大高尚!愿他安息!”
所以说这是什么奇怪的画风?我的脑子转不过来了。认真的想了一下,我还没死,以后要再给我办追悼会吧……所以说你们觉得我死了,再给我,办,追,悼,会,是么?
嗯?榧然感觉胸前多一些什么东西,(才不是什么突然有男变女!)还闻到了一点,淡淡的香气……在给我献花?
榧然努力地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以防,这些人犯病把自己给埋了,唉,我还是头一次感觉神经病不好。
“等……”榧然努力地撑起一只手,让自己坐起来,白色的小花从他破碎地盔甲上掉落到黑色的尘埃中,“我还没死呢……”
看到榧然爬起来,人们齐刷刷看向那个感情极度饱满牧师,大家都睁大眼睛互相盯着看,一时间场面极度尴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随着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寂静被打破,同时人群也被挤开,是一个面容皎好的少女(也许都几百几千岁了呢老妖婆)以划水的姿势在人群中前进,没办法,她太矮了。她奋力拨开挡在她前面的人,并且彬彬有礼的道歉,“我哥看戏剧把自己看傻了,大家不要介意哈,麻烦让一下哈。”
于是在大家的注目礼下,少女挤到了白衣牧师前,只见她身体微倾,稍稍下蹲,小腿肌肉紧绷,猛然发力,身体腾空而起,手腕翻转……她跳起来打了他哥的头。哎呀妈呀,砰的一声,听着就疼,榧然开始庆幸自己是独生子女。
“你是佩奇么!”少女的态度突然转了180度,对人有多礼貌,对哥哥就有多凶的理论终于被证实了,榧然心中对拥有一个软萌妹妹的幻想轰然破裂,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快道歉!”
这极具穿透力与震慑力的怒吼使榧然心里一激灵,沃靠,少女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拥有东河狮吼这种传奇技能中年大妈的心,果然人不可相貌,海水不可斗量。
牧师扮演者:“对不起!”
“……”榧然只想回复他六个点以表他的卧槽之心,“好了,没什么事,没关系的。”
他心里暗自吐槽:这对话让我一夜梦回幼儿园,对不起啊没关系,敬个礼啊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抱歉,真的太抱歉了。”少女一边向他鞠躬,一边拉着神经病人挤进四周的人群,行动速度之快,疑似是想快速脱离社死现场。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人们用希冀的目光看向榧然,嗯?这是什么传统?向英雄行注目礼?我要不要说两句话呀?好尴尬呀!
这种时候怎么能怯场呢!拿出你的勇气来,你的才华在哪里!说几句逼格拉满的话留下一个经典结局!
榧然突然意识到自己算是个文盲。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一直在军队中,也就只能看看书和外面送来的宗卷,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几个字,其实自己连字都认不全。之前小时候的教育可别提了,上学第一天踏玛就被退学了,别说,要是给放在幼儿启蒙教育阶段我还挺有才。
真是苦逼的人生没有办法解释啊。我颓然面对生活,每天无所事事,每天差不多都是相同的重复。昨天和前天颠倒顺序,也没有任何不便。我想,这叫什么人生啊!
但也没有因此感觉光阴虚度。昨天与前天毫无区别,但自己被编排入这样的人生是自己的选择。自己留下的足迹甚至还未及认清,就在转瞬间被风吹走,变得无影无踪,因为它没有意义,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我虚度自己的光阴,可光阴,并不会放过我,到了该拿出点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一无所有,该怎么办呢。
原来我是这样一个人啊,知错了也不会改,这每天无趣的生活使我麻木疲倦。时光静悄悄地流逝。世界上有些人因为忙而感到生活的沉重,而有些人因为闲而活得压抑。我居然把自己闲得累了,真失败。
想来这些人应该活得比我幸福充实多了吧,只是被这残酷的战争给破坏了。战火真不是个好东西,被它燃烧掉的就真的没有了,一地的灰烬带过来了悲哀的回忆。
靠!还打着仗呢!
“大家快走!”在大家希冀的目光中,榧然终于开始了英雄的演讲,不过一开始就结束了。
榧然指向城门的方向,那里现在是一滩碎石和尸体,“这里打着仗没法确保你们的安全,剩下的士兵听我的命令!护送大家找到村庄定居下来,就算战争真的失败了,至少我们的血脉还没有断。”
轻松愉悦的气氛只是一时的,榧然的话提醒了人们,大家的心再次沉入了战争的阴影之中,战场上不是生存就是死亡,逃离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回应,没有人要求留下来战斗,人群开始像潮水一样涌动,沉默地回应他的命令,向着远离战火的方向离去。
“那您呢?”突然有夹杂着人群中的士兵转过身问道。
“我想,我得好好看看这里。”榧然看见远方的天空落下了一道光芒,那显然不是我方的武器。他顿了一下,“去支援其他的战场,顺便好好看看这里。”
可能以后再也不看到了。
他好像看见了人群中那一对兄妹,高瘦的男孩穿着白色的袍子屁颠屁颠跟着他矮矮的妹妹。他们的手紧紧的拉着,应该是很怕失去对方吧。
人们逐渐离去,废墟和血染之中,少年孤寂地站立着。
孤独袭击了他,他原以为这种情绪已经离他远去,可只是这些年来他不曾孤单一人,只是遗忘了那深深的孤寂。现在孤单又来找他了。
好想要个陪着我的人呢。榧然的心弦一阵触动,曾几何时……曾几何时,我身边也有一个个子不高的可爱女孩。不过好像为了离开出生的地方,躲避悲哀和愤怒,自己在自由和爱的选择中抛弃了她。
果然人只在自己需要一个东西的时候想起它的好。
榧然转身向战场走去。
炼狱之中,是为魔都。
路西法收起双翼,虽然死神族的领地距离审判族足有5光年,但是对他这种级别的修行者来说只是一小步而已,这对双翼并不是用来召集狂风让他飞起,而是撕裂空间用来转移。
他稍稍屈身,坐在了王座上,手中凭空出现了盛满了鲜红酒液的酒杯,透明的材质在熔岩的照映下熠熠生辉。
路西法优雅地晃动着手里的酒杯,艳红的液体散发着芳香,他浅饮一口,眸子里起了极大的波澜。
那个孩子的身上,有着主神的味道,会是什么呢?未来真是让人好奇。
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踏着炼狱的熔岩的竟是一位美艳妖媚至极的女子,一身黑色紧身皮衣呈现出她火辣的身材,波浪形的紫发披在背后,眸中有着妖冶的鲜红。
她向着王座之上的路西法走去,路西法也静静地看着她,任由她柔若无骨地娇躯缠上自己,轻巧地抚摸着自己的胸膛。她发她的骚,路西法完全无视。
他的目光始终看着炼狱淡烫的火青色熔岩,映出夜里那个少年口中的血沫和眼中的倔强。
他呢着:“多像啊…可谁是我的敌人,谁又是我的等友呢…”
冷俊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他捏住那个女人的下巴,疯狂地啃咬着她的唇,像饥饿的狼猎食了一只鲜嫩肥美的小羊羔。这疯狂来得毫无征兆,好似早早就埋入了心底,只是不定期地爆发,有如炽怒的地心内奔腾着岩浆,时不时破开地表,一吐为快。
又是毫无征兆地,他猛地甩开了那个女人,好像她是什么罪恶的东西,不,魔鬼与死神本就是罪恶的,对路西法而言,此刻就像遇上了什么光之族的大祭司之类的自诩神圣到不能再圣洁的东西,心底厌恶无比。
路西法仍然冷静,呢喃着:“可你不是我的挚友,谁又是?…可你不是我的敌人,谁又是?……”
他猛然站起身来,威严冷静地声调扬遍整片炼狱:“此次不能夺回‘苍之暗’,令我们十分性借我们不是黑暗的至尊,谁是?我命令所有暗影骑士,出发调查,这剑,花落谁家!”
“你,”路西法的声音像万年寒冰,透着刻骨的坚硬与寒冷,“我麾下忠实的下属,赛卡提琳娜·路西法,去保护一个少年,他将是命运之神庇护的在审判圣城战争唯一幸存者,你可以代替他去死,懂吗?同时,你也打‘苍之暗’的下落,杀死它的拥有者并献给我。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那个嘴唇被咬得微肿出血的妖艳女子从王座下躬身,恭敬道:“属下明白。我的一切都属于伟大的死神,我的生命将献于路西法这伟大的姓氏,我十分荣幸。”
“都去吧。”路西法闭上了双眼,“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最明白我的心吧。快些吧,我觉得这场战争会唤醒些什么,时代要变了。”
火红色的熔岩一阵波动,数百身披重甲手持十字骑士枪的男人从岩浆涌出,熔岩飞溅,一如地火喷涌。他们的脚下是瞬间凝固的岩石,看来这熔岩之下别有洞天,路西法的位置像是在以熔岩作为云的云端上,昭示他的权力与地位。
战士们在赛卡提琳娜的领导下向炼狱无尽黑暗的天空上飞去,他们很快就会改变模样,融入到四方列族的人群中,把消息传回这里。
“死神大人,您还没忘那个人吗?”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都过去几十亿年了。”
“长老阁下,不是一个人,是他们,“路西法的声音里充斥着悲伤,“我知道不可能,但我不甘。”
“您只是不甘,既便有机会,您还是会获得失望。不过,祝您好运。”
“不管怎样,‘苍之暗”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审判圣殿。
惊人的力量游走在地上,构成了一曲尘世繁华,圣城的俯视图上,无数人被杀死,无数建筑被摧毁,血腥与火焰污了图像中飘飞的金粉。
败局已定,族群将灭。
“我等以生命扞卫古神之荣耀!以魂灵筑起初代神灵的尊严!不污主神无上的意志!”五个苍老的声音沉重而庄严,就像参加葬礼一样,事实上,他们也真的去参加葬礼了,自己的葬礼,浩大而威严!
圣城黑曜石地基之下,巨大的炼金阵轰然转动,金光有如巨龙,加施在永夜一般黑暗的曜石上,黑色的细腻纹理中,隐隐飘出血色的光沫与紫光的威严。它像来自冥府的玉者,冷冷地埋伏在地下,沉睡千年,当它觉醒之时,必将掀起无情的风暴,毁灭地上的一切,让世界陷入它的阴影之下!
护城炼金巨阵“极渊之灵“已开启!无上的伟力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