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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历史军事 > 大明妖孽 > 第三百八十一章 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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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桂扬回到家里,吃饭、练拳、逗狗、睡觉,闭上眼睛之前自语道:“南司也不错,在家打扫屋子和在衙门里打扫屋子有什么区别?”

他继续过自己的清闲日子,偶尔出门,寻找适合埋藏神玉的地方,总是失望而归,觉得不够隐密,倒是又买回几枚玉佩,颜色、样式与金丹玉佩颇为相似。

三天后,西厂的调令果然送来,上面命令胡桂扬次日前往锦衣卫南司报到。

胡桂扬磨蹭了一上午,黄昏时才走进南司大门。

梁秀等了多半天,冷淡地接待这名校尉,迅速处理公文,命人给予腰牌等物,然后道:“你被分配到己房,去那边报到吧。”

“咦,癸房现在归谁了?”

“谁也不归,早就裁撤掉了。”梁秀挥挥手,埋头查看剩下的文书,即使只剩下一点时间,也不会浪费掉。

胡桂扬告退,出门转弯,很快找到己房。

己房里,三名书吏在顶头上司的带动下,也在抓紧时间奋笔疾书,抬头看一眼报到者,让他在门口等候,“掌房不在。”

“请问掌房是哪位大人?”胡桂扬的问题如同石沉大海,他只好耐心地站在那里,慢慢打量。

己房里纸墨众多,看不出查案的气氛,倒像是一座专供抄写的书房,三名书吏偶尔小声交谈,问的也是某字的写法或是某个称呼的对错。

天色将暗,掌房终于推门进来,三名书吏急忙上前请安,得到允许之后,才收拾笔纸告退,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胡桂扬认得这位掌房,惊讶地说:“左百户从东厂调回卫里了?”

左预身形瘦削,喜怒不形于色,对胡桂扬不理不睬,找出几份文书,细细查看,等书吏全都离开之后,才抬起头来,“校尉胡桂扬。”

“呃,是我。”

“好,你来得正及时,待会随我去抓人。”

“这就要抓人?我刚回南司,对咱们己房还没熟悉呢。”胡桂扬笑道。

“以后慢慢熟悉吧,你只是校尉,到哪都是一样的抓人。”

“谢谢左百户的信任。”

左预嗯了一声,继续查看公文。

有人敲门进来,抱着叠好的衣物,最上面压着一口腰刀,放在门口的桌子上,跟左预开了几句玩笑方才告辞,对胡桂扬只当没看见。

“我的?”胡桂扬问道。

左预点头,收起公文,向外走去,“换上,马上出发。”

“好咧,很久没穿官服、没配刀了,还真有一点想念……”胡桂扬换上新衣、新靴,挂上腰刀,将旧衣物随意地放置,推门出屋,大声叫道:“左百户!”

天色微暗,左预从另一间屋子里走出来,招招手,带头向衙门外走去。

在大门口,又有四名校尉加入,百户沉默,他们也不爱说话,跟着就走,谁也不看谁。

门外备好了马匹,六人牵行,远离各大衙门之后,才上马奔驰,没多久到了一座靠河的宅院前,二十名番子手列队拜见掌房百户,然后纷纷上马加入队伍。

南司地方狭小,只能容下各房的少量官吏,在外面另有地方安置大批下属。

今晚的行动看来规模不小,队伍中没人说话,他也只能闭紧嘴,跟在左预身后,说去哪就去哪。

最终地点是南城的一家客店,已经有人守住前后门,见左预到来,立刻上前道:“人在,没有异常。”

左预一声令下,两名校尉带领六名番子手冲进客店,很快回来一名校尉,拱手道:“人已拿下。”

左预转身扫视手下,目光落在胡桂扬身上,冲他动动手指,迈步进店。

胡桂扬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人推他一下,小声提醒道:“大人让你跟进去。”

南司己房大张旗鼓抓捕的是一名商人,他已吓得魂飞魄散,坐在地上只剩下发抖。

左预坐下,三名校尉站在身后,六名番子手守卫门户。

“报上名来。”左预冷冷地说。

“小的姓、姓胡,叫胡、胡文海。”

居然是自己的本家,胡桂扬管住自己的嘴,这里不是他说话的地方。

左预盯着商人,“胡文海,余杭县人氏,经商为业,家中尚有一妻两子,对吗?”

胡文海大吃一惊,“是是,大人……大人都知道啦?”

“昨天未时三刻,你去门楼胡同花家拜访,申时二刻离开,对吧?”

胡文海越发吃惊,“是,大人……”

胡桂扬也吃一惊,可还是乖乖地保持沉默。

“该你说了。”左预道。

“说什么?”胡文海仍是一头雾水。

“你受何人所托?前往花家所谈何事?如实招来,若有半句谎言,就跟我们去锦衣卫吧,在那里所有人都说实话。”

胡文海脸都白了,以为对方什么都知道,急忙道:“我真不知道这事犯法,要不然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接啊。”

“少说废话。”

“是是,我……我在杭州受何老爷所托,进京给花家送上一箱礼物,里面有布匹、银两若干,花家少爷留我喝了几杯酒,商量一下婚事……就这些。”

“哪位何老爷?”

胡文海一脸茫然,好一会才道:“就是……何老爷,我上船之前认识的一位老爷,看样子挺有钱,请我到酒楼吃饭,饭桌上托我捎带礼物,送我五十两银子当谢金,还说以后经常有事拜托我。我一想……”

五十两银不是小数,胡文海立刻同意,到花家送上礼物,觉得事情很简单,怎么也没想到会招惹来锦衣卫。

“这位何老爷家住何处?”

“他、他没说,他知道我家在哪,说是改天会去拜访。”

“相貌如何?”

“五十来岁,个子不高不矮,身形不胖不瘦,听口音应该就是杭州人氏。”

这样的描述跟没说一样,左预却扭头看向胡桂扬,“有印象吗?”

“五十来岁,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嗯,有印象,还不少,就是没有杭州口音。”

左预没说什么,又向胡文海道:“你在花家谈论谁的婚事?”

“何家小姐与京城锦衣校尉胡桂扬的婚事。”

“你认得胡桂扬?”

胡文海摇头。

“关于婚事,你们谈了些什么?”

“呃……花家少爷说他明年也要成亲,无论如何也要抢在舅舅前头,我猜他舅舅就是这位胡校尉。我说你舅舅运气真好,何家一看就是大户,给女儿的嫁妆数不胜数,今天是一箱,以后还有更多——其实我就是随口一说,我哪知道何家要给多少?”

胡文海记性不错,将他与花小哥的交谈复述一遍,全是闲聊,中间还点评了一下各家春院,花小哥年纪不大,知道得却不少,但是母亲管得太严,他也只能心向往之,不敢真去……

胡桂扬听在耳中想笑。

“够了。”左预喝道,“你明天就回余杭,如果再遇见何老爷,无论何时何地,立刻报官,明白吗?”

“明白,这位何老爷是汪洋大盗吗?怎么会与锦衣校尉结亲?”胡文海发现危险已过,好奇心顿起。

左预起身带人离开,一队人骑马回外衙。

在厅里,左预单独留下胡桂扬,“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没必要带这么多人,一名校尉、两名番子手就够了,连大人也不必亲自出动。”

“没问你这个。”

“哦,大人是说婚事?我觉得还好吧,那一箱礼物花大娘子肯定会留下大半,到我手里剩不下多少。”

“不妨告诉你,花家那边有人监视,杭州那边南司也已派人过去,何家隐藏不了多久。”

“相信南司一定能将何家上下绳之以法,就是不知道他们所犯何法?”

“别装糊涂。”

“不敢,但我真觉得神玉不在何家,否则的话,他们也太蠢了,竟然自投罗网。想我胡桂扬虽然一表人材,但不至于让人家女儿甘冒奇险嫁过来吧?”

“成亲只是障眼之法,何家另有瞒天过海之计,但是这一次休想逃出。”

“由梁镇抚和左百户查案,谁也挑不掉。”

“花家也逃不掉。”

“关花家什么事?他们母子纯粹是热心肠,对神玉一无所知。”

“那就是花家倒霉,无辜受到牵连。”

胡桂扬盯着左预看了一会,笑道:“百户大人有没有想过,所谓的障眼法就是让你找错目标,南司盯着花家、何家和中间的商人,怕是正好落入陷阱。”

“你怎么知道南司只盯着这些人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胡乱猜测。”

“从明天开始,你来己房外衙办事,去吧。”

胡桂扬告退,在门口停下,笑道:“马能骑走吗?我住得远,天天步行来这里,可是挺累。”

“你在己房只是试用,还不能配马。”

“唉,好吧,可着这两条腿来吧。”

“卯时两刻点到,酉时两刻退班。”

“这么久?两条腿未必够用啊。”

“己房人人如此,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没的抱怨,唯有尽职尽责而已。”胡桂扬笑着告退。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大饼很生气,冲主人连声吠叫,吃了一顿热饭之后才恢复常态,过来蹭头。

一切忙完,胡桂扬已没有时间睡觉,打个大大的哈欠,向大饼道:“苦日子说来就来,我在外面遭罪,你就别在家里捣乱了,明白吗?”

“汪。”

“嗯,好狗,去将玉佩给我拿来,玉佩,白色的那个东西。”

大饼听懂了这句话,很快叼来一枚玉佩。

“不是这枚,白色,有点凉,灶坑里那个。”

直到第三次,大饼终于叼来正确的玉佩。

“左百户那里倒是挺适合藏宝,你觉得呢?”

大饼只会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