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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安娜

高斌大胆的行为,令安娜近乎晕厥,对上那双清澈湛蓝的眸子,她甚至有种沉沦进去的冲动。

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因为双方身份地位差距非常大,大到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程度。

当然,贵族中的糟烂事数不胜数,不是没有为了爱情不顾身份阶层的事情出现,只是那种个例不能当成普遍现象看待。

大部分跨阶层的爱情,到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安娜很清楚这点,所以她鼓足最后的勇气,向后挪了一小步,这一小步代表着她的态度。

“少爷,我们没有未来的。”她几乎含着泪,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么句话。

高斌却开怀大笑:

“安娜,有没有未来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去帮我榨果汁吧。”

说完,他转身回到书桌前,翻开历史书继续阅读。

而安娜则迈着虚无的脚步回到杂物间,将自己关在餐具室里,背靠着门贪婪的吸入空气。

她双手按着胸口,努力让心脏不要跳出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惜,这个问题她自己回答不了,缓了好半天,直到卡森在走廊里喊她的名字,这才勉强镇定心神,开门走出去。

“卡森先生。”

“安娜,你怎么进餐具室了。”

“哦,少爷要喝果汁,我在找榨汁器。”

“那东西可不常用,你肯定找不到,还是我来吧。”卡森念叨着进入餐具室,很快就从箱子底找到交给安娜。

“快去吧,别让少爷多等,托马斯和威廉请假真不是时候。”

安娜心道:幸亏他们请假了,要不然...

来不及多想,拿着榨汁器去弄果汁,帕特莫夫人正在准备晚餐,根本没空帮她。

晚宴对于每天闲得蛋疼的贵族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社交场合,因此必须要郑重对待。

有外人的话,所有人都要身着晚礼服出席,如果是自己家的私宴,男士只要穿西装衬衫,女士稍微做个头型,换上正式一点的连衣裙即可。

英国有句名言:“不知礼,无以立”

正是百年来,英国贵族所坚持的生活方式。

既然身在这个世界,高斌也要遵守这个规矩。

所幸他是男人,造型上不用废太大功夫,不像城堡里的女士们,晚饭前两个小时就要做头发,挑衣服和首饰。

安娜着急忙慌的放下果汁,便要去楼上为玛丽服务,她是女仆领班,更是玛丽的贴身女仆。

“今晚找时间我们聊聊?”高斌对正要离开的安娜说。

“什么?”

“我想跟伱好好聊聊,就晚饭后吧,到时候看我眼色,你去忙吧。”

安娜稀里糊涂的走出书房,自己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没拒绝就是答应了吧?

她给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恼恨自己太不矜持。

...

晚宴到来,高斌换上了燕尾服,提前到餐厅旁边的客厅,罗伯特已经到了。

“喝一杯吗?”罗伯特正在倒酒。

“是的父亲,我需要一杯威士忌。”

“呵呵,它是你的了。”

罗伯特将酒樽中剩下的全倒了出来,然后看了眼卡森。

老管家为这个家族服务了几十年,一个眼神就知道该干什么。

“马上就来,老爷。”

接过酒杯,父子俩碰了一下,罗伯特问:

“听卡森说你在书房呆了一下午?”

“是的父亲,我读了一些历史书。”

“怎么突然对历史感兴趣?”

“既然您对我提出了要求,我自然要做一番努力。”

言外之意,我是要继承爵位的人,对于历史怎么能不了解呢?

罗伯特非常意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进入角色,随之而来的则是欣慰。

“不过有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需要告诉你。”

“需要我扶着墙吗?”

罗伯特轻笑:

“那倒不用,不过...”

“父亲,直说吧,难道泰坦尼克号从海里浮起来了?”

“不,虽然我也很希望这个奇迹诞生,但很遗憾,它将在海底沉睡直到永久。”

顿了下,还是道:

“莫力告诉我,我还有个远方堂侄,他叫马修,马修克劳利,在曼彻斯特,学的是法律。”

高斌恍然:

“显然,我的继承之路多了个对手。”

科拉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突然开口:

“我的儿子,不用担心那个马修,我和你奶奶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说完,她上前挽着高斌的胳膊,意思是坚定站在他的身边。

罗伯特无奈道:

“亲爱的,这只是一个备选,但是按照规定,马修才有资格继承这里的一切。”

“按照规定,高才是你的长子,长子继承爵位和财产!”科拉寸步不让。

“当然,他当然是我的长子,但是...”

但不是亲生的,这是贵族院大老爷都知道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同意一个养子继承爵位的。

财产无所谓,毕竟是克劳利家族的私产,想给谁就给谁!

“没有什么但是,罗伯特,你非要把我们的家产给一个外人才甘心?”科拉有些恼怒,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

也就是罗伯特性格脾气都不错,换一个贵族大老爷早就发火了。

高斌突然道: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罗伯特都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难道高斌有?

“我今天下午翻阅史书,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位养子继承全部家产和爵位。”

罗伯特愣住: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位?”

“确实是有的,虽然不出名。”

“他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他娶了公主。”

罗伯特和科拉都呆住了,高斌想娶公主?

那意味着跟王室联姻,贵族院的大老爷们必须效忠王室,自然不会跟王室对着干。

高斌要是娶了公主,必须得有相对应的身份才行,一个伯爵勉勉强强,再加上克劳利家族的财产,倒也配得上公主的身份。

而现在王室跟高斌年纪差不多的公主,且还未出嫁的公主,似乎只有一位,罗伯特脱口而出:

“玛丽公主。”

是的,英国人取名字就是这么没新意,重名概率非常高。

不过,娶这个玛丽,可比娶自己名义上的亲妹妹难度大得多。

理论上来说,想要跟公主成婚有两种方式,其一是王室主动联络某个贵族,双方联姻,这样做的前提是克劳利家族必须有自己的价值。

或者在军方,或者在财富上。

前者跟克劳利家族没关系,后者还不够。

其二就是自由恋爱,这比第一种方式还要困难,因为高斌根本没机会见到公主玛丽,自然没机会让公主爱上自己。

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有建设性,且足够大胆的主意,一旦成功,所有问题将迎刃而解。

这时,罗伯特的三个女儿,高斌的三个妹妹先后步入客厅,他们将在这里等待晚宴开始。

“爸爸,妈妈,哥哥,你们在聊什么呢?”伊迪斯今晚身着一席白色长裙,高贵优雅,可惜长相不尽如人意。

罗伯特忽然拍了下脑门:

“按理说我们应该服丧才对。”

“今天就这样吧,明天开始也来得及,毕竟消息还没确认,不是吗?”科拉宽慰道。

如果进入服丧期,所有人都将身着黑色服饰。

“追悼会正在筹办,到时候会在教堂建一座泰坦尼克号遇难者纪念碑,到时候再穿黑色衣服也来得及。”罗伯特说。

“那可太好了,我就不想穿黑色。”说话的是玛丽,她并不喜欢那个没见过面的未婚夫,自然也不想为对方披麻戴孝。

“这话在家里说说就罢了,到外面可不要乱说,毕竟帕特里克是你的未婚夫。”罗伯特说道。

“我知道了。”对于父亲的话,玛丽不敢反驳。

这时,卡森得到下面人的提醒,开口道:

“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晚宴准备好了,可以移步餐厅。”

“走吧,先吃晚饭。”

几人刚出门,就见维奥力特祖母迎面走来。

“介意多加一副餐具吗?卡森?”

“当然,老夫人。”

“妈妈,您怎么来了?”罗伯特赶忙上前搀住老母亲。

“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怎么?不能来吗?”

对于儿子的古板,老母亲多少有些不开心。

“当然能来,走吧。”

众人来到餐桌旁端坐,女士们把搭配晚礼服的手套放在膝上,藏在餐巾下面,手不能放在桌上;

椅背是不能靠的,椅背完全只是起装饰作用,也是为了方便男仆拉椅子。

这样的坐姿并不舒服,但为了优雅,必须要做出牺牲。

每个人面前放的三个酒杯,大一点的装红葡萄酒,小一点的装水,最小的装白葡萄酒。

再加上盘子两边十几种刀叉,看着就让人眼晕。

还好高斌熟知这些规矩,倒也不至于丢脸。

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从外向内依次使用,基本错不了。

仆人在布置餐桌时,所有餐具位置都需要测量,管家卡森会用一把木尺来测量摆放物品的间距,刀叉和盘子之间、刀叉与刀叉之间、椅子与桌子等距离都要测量,以确保摆台的对称性和仪式感。

餐具擦得锃亮,没有一点污渍,甚至连指纹都没有。

上菜前,女主人科拉端起酒杯,里面乘着英国本土产的起泡酒,随后道:

“今天第一杯酒,为所有泰坦尼克号上遇难的人们。”

所有人举杯附和。

喝了这杯酒,男仆鱼贯而入,单手托盘,另一只手背后,等到卡森示意过后,轮番站在主人身边上菜。

他们端着托盘,弯下腰,高度尽量与宾主双手的高度一致,方便他们将食物用勺子盛到自己盘子中。

今天的前菜是黑松露汁焗鱼柳搭配甘蓝沙拉。

卡森则负责给大家甄酒。

等大家都分好菜,女主人科拉率先动刀叉,她没动的时候,别人不能动。

女主人的动作决定在座各位与哪一边的邻座交谈,在用餐时转身意味着要开始与另一边的人交谈,这样每个人都有一样的交流机会。

科拉跟左手边的奶奶交流,意味着高斌必须跟自己左手边的伊迪斯聊天,当然,吃饭也不能耽误,基本属于见缝插针。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高斌问。

“帕特里克一家都沉入海底了,难道你不悲伤吗?”

“毕竟是一次灾难,我当然赶到遗憾,但生活还要继续。”

“你和玛丽才是一路人,都是冷血的家伙。”

伊迪斯有点生气,用力划着刀叉,可怜的鱼肉,本来已经非常嫩了,在暴力的对待下,都快碎成渣渣了。

晚宴后,所有人移步旁厅,接下来是喝酒聊天的休闲时光。

不过高斌却趁人不注意,离开了旁厅。

跟他一起走的还有安娜,她像提线木偶一般,被高斌带着上了二楼,直接回到自己房间。

“少爷,我们...”

安娜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本能的想要拒绝,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进了屋,关上门,高斌关了电灯,漆黑的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粗重的呼吸声证明里面还有人。

“唔...”

这场闪击战开始的突然,结束的更快,不是高斌不想多缠绵一会儿,实在是没有时间。

他们俩不能同时消失太长时间,否则会被人注意到,这个城堡里可不乏有心的‘聪明人’。

为了赶时间,高斌从一开始便加足马力冲刺,就像学校运动会的百米赛跑,什么技术都没用,一冲到底就是!

安娜到最后大脑几乎失去了意识,足足缓了两分钟,眼神才重新有了焦距。

听着耳边剧烈的喘息声,她一冲动,张口咬住了高斌的肩膀。

皮肤很滑,肌肉紧致,带着微微咸味儿,比今晚的鹿肉好吃多了。

高斌嘶了一声,这娘们真下口啊。

不用怀疑,一道深深的牙印留在了肩头,一抹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血还是汗。

简单打扫了一番战场,二人穿上衣服,依然没有开灯,坐在床尾平静喘息。

“为什么?”安娜轻声问。

“喜欢没有理由。”

“少爷,你知道我们没有未来的。”

“我说过,有没有未来取决于我。”

“那会让你成为全英贵族的笑柄,不,不只是贵族,包括民间,甚至欧洲大陆,美洲,都会笑话你的。”安娜突然激动的说。

“我不在乎。”

“我在乎!”安娜站起来,来到高斌身前,双手捧着他的脸颊,低头深情一吻。

“答应我,就这一次,好嘛?”

虽然屋子里漆黑一片,但月光在两人的瞳孔反射出些许光芒。

高斌却抱住她的腰,能感觉出她的身子依然在颤抖。

“就算我不能娶你,也要想尽办法将你留在身边,相信我!”

“你真自私?难道所有贵族都这么自私吗?”

“随你怎么想,我说过,你的未来由我做主。”

安娜一声长叹,没再回应,二人抱着温存了一会儿,她主动撤开:

“我该下去了,休斯太太该找我了。”

“好吧,明天我出去给你租个房子,以后我们在外面见面。”

安娜既没答应也没拒绝,高斌就当她同意了。

二人前后脚出去,免得被人看见怀疑。

高斌回到旁厅,众人喝着酒聊着天,气氛非常好。

“诶?你去哪了?”西比尔看到高斌从外面回来,不禁问道。

“肚子不太舒服,上楼解决了一下。”

“吃坏了?”

“不知道。”

高斌随口应付了几句,瞅准机会加入话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第二天,高斌说到做到,撇下威廉,独自出门,到城堡西边的农户那里租了间房,房子很偏僻,几乎没人经过。

这是幢维多利亚风格的乡间别墅,二层楼,100多个平房,带前后院,四周树林环绕,非常适合幽会。

高斌一眼就看中了,以每年10个英镑的价格租下来。

他也询问了买下的可能,只不过价格有些贵,暂时没必要。

房子的装修和家具都是现成的,只要打扫一下便能拎包入住。

拿到钥匙后,高斌兴高采烈的回到城堡,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安娜。

然而刚进门,就看见科拉拿着一封电报准备出门。

“母亲,要去哪?”

“哦,高,你回来的正好,跟我一起去你祖母那边吧。”

“有事?”

“去了就知道。”

二人坐上车,来到维奥力特的小别墅,她正在喝茶。

“祖母。”

“高,你也来了,快坐吧,喝杯茶。”

“我现在对电报的内容很感兴趣。”

科拉微微一笑,开口道:

“刚刚接到伦敦的电报,克伯勒公爵想要来唐顿做客。”

“公爵?”祖母费解:“他来干什么?”

“电报上说是为了玛丽。”

维奥力特冷笑:

“为了玛丽可能继承的财产吧?克伯勒?我想起来了,伦敦最穷的公爵之一。”

科拉就很服自己婆婆这张嘴:

“再穷也是公爵,如果她能跟玛丽结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