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恬一听,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她偷偷的瞥了一眼陆南洲,然后又假装害羞的回过头。
她看向李翠青,开口时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小小的:
“奶奶,我还没结婚呢,喜欢的人倒是有,就是他…他已经……”
“已经怎么啦?”
冯恬抬起头,明晃晃的看了眼陆南洲,故作叹息:
“可惜他已经结婚了。”
李翠青一见冯恬这扭扭捏捏的样顿时就乐了,这冯恬眼睛可都快贴到陆南洲身上了。
这要是说她不喜欢陆南洲谁信呢!
李翠青看了看冯恬,然后又看了看陆南洲,和冯恬道:
“真是可惜了,我这大孙子也结婚了,要不然啊,我还真想让你当我孙媳妇呢!”
眼瞅着这话说的越来越离谱,陆南洲听了直皱眉,直接开口打断她们的谈话,问李翠青:
“许喃人呢?”
他在这屋子里找了一圈了,也没看到人。
不提许喃还好,一提许喃,李翠青这火气就止不住的往外冒,也不顾冯恬在,直接就朝着陆南洲抱怨:
“你有时间就管管你那个媳妇,但凡她能有冯恬这闺女一半的好也行啊!”
“说出去给我买饭,结果就买那些寒酸的饭回来应付我,不知道我这个病人需要补充营养啊!”
“我让她去找你给我换个病房,我要求也不高,就让你给我安排个独立病房带卫生间的,结果你猜你媳妇说啥?”
“她竟然让我少作妖!我就说了她几句,她竟然就走了,要不是冯恬这闺女过来看我,,还给我带了盒饭,我到现在还都饿着呢!”
李翠青这话说的飞快,她都没有瞧见她说安排独立病房时,冯恬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别看平时她和许喃不对付,但她现在特别赞同许喃的那句“别作妖”。
冯恬见李翠青说话时吐沫横飞,嫌弃的往远处躲了躲。
这老太太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想住独立病房?
也不看看他们医院有没有那个条件!
别说她了,她爸还是院长呢,生病了都住不上独立病房。
这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医院已经是整个县城里最好的医院了。
每天的床位都供不应求,而且由于建院过早,院内医疗设施除了仪器以外,为了节省经费,其余的设施都是旧的。
他们医院人最少的病房,也只是三人间罢了。
这老太婆想住独立病房?
那还住什么院?
直接去招待所住不好吗?
知道的她是来看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旅游的。
而现在一旁的贾丽丽的关注点却不在他们的聊天上,她看着陆南洲手中拿了一堆的报告单,便打听问:
“你奶奶这是啥病啊?怎么还非得住院呢?”
这住院得花多少钱啊,贾丽丽心想。
毕竟和娶院长闺女相比,她现在更想知到这李翠青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严重不严重,需要住多少天院,要花多少钱。
这下病房里瞬间安静了,李翠青也不说话了,她看向陆南洲,也跟着问了句:
“到底是什么病啊?哎呦喂我说你们这小破医院就是坑人,你看我活蹦乱跳和正常人一样,结果那个大夫他就让我住院!”
“是不是你们大夫之间都有回扣啊,要不然怎么会让我住院呢?”
冯恬听了这话顿时无语,在一旁暗自翻了个白眼,只想起身离这个老不讲理的远点。
她看向陆南洲,也在等着陆南洲开口。
良久后,陆南洲低头翻了一下报告单,他沉默了良久,在李翠青的催促下,嗓音凝重的说道:
“肺部有个结节,b超上面显示,疑似肿瘤,需要住院观察。”
话音刚落,屋内静的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李翠青坐在那里呆愣愣的,仿佛被吓傻了。
而陆建设听了后,就跑过去抢陆南洲手里拿着的报告单。
他不识字,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便将报告单从新塞回了陆南洲手中。
这时贾丽丽回过神来,看着陆南洲震惊的说道:
“肿瘤?那可不就是绝症?”
陆南洲听后皱了皱眉,对贾丽丽说:
“话不能说的那么绝对,现在还不能判定是恶性还是良性的,具体的要等手术以后做病理才能知道。”
“还要手术?”
陆建设和贾丽丽异口同声的问,而贾丽丽更是看了眼病床上的李翠青,心想这下得花多少钱啊!
这在加一个手术,那恐怕之前交的那二百块钱,也只是个零头罢了。
贾丽丽突然想到自己结婚前家附近的一个邻居,还是个教师。
仿佛就是得了这个绝症,然后倾尽家底,最后落了个人财两空。
贾丽丽看向李翠青有些自私的想着,这又不是她妈,要让她掏出全部家底来给李翠青治病,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她们家过日子难道不需要钱吗?
即使是手术,那这个钱,也得是陆南洲他们家出。
突如其来的噩耗直接将李翠青给击垮了,她坐在床上,像个霜打的茄子一般。
一想到自己可能就要命不久矣,也顾不上什么孙不孙媳妇了。
冯恬一看这氛围太过沉重,眼下也不是自己献殷勤的时候。
而且这老太太这么烦人,自己要是现在一安慰她,她情绪要是一激动,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捧着自己哭可怎么办!
她今天身上穿的衣服可贵着呢!
而且这老太太这么离谱,知道自己是院长千金,万一到时候让她帮忙交医药费可又该怎么办!
这么想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假装的看了一眼手表,对陆南洲说:
“时间不早了,我得去上班了。”
然后还不忘回过头假惺惺的安慰李翠青:
“奶奶您也别太伤心,这要是手完术,病理结果出来的是良性,就没事了。”
说完,脚底抹了油一样走了。
…
许喃从医院回到家后,她先是躺在床上睡了个好觉。
等她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屋内静悄悄的。
她见院子里面的信箱上面堆满了报纸,让她想起来了上次的投稿。仿佛也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
她就想着去外面取报纸,结果一出卧室,就见客厅里,陆南洲躺在沙发上面睡得正熟。
她轻手轻脚的穿过客厅,打开了阳台的门,然后将报纸取回了屋中。
一回头,就见男人已经醒了,此时正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