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设看着菜单上面品类丰盛的菜爻,不禁口水直流。
天知道他饿了多久了!
他不识字,但只要见图片上长得看起来就好吃的菜,他就都给点了一份。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通通都给我来一份。”
餐桌上,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许喃和陆南洲对视了一眼,都默契的选择不说话。
良久后,菜上了桌子,服务员刚将第一道菜端上桌子。
许喃将筷子从包装纸里面拆出来,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陆建设和贾丽丽的儿子陆家宝,许是刚刚在家时他一直没有说话,许喃也就没有太多的注意到他。
陆家宝七岁的身高已经将近一米二,他长得并不瘦,在正常儿童里,应该算得上是超重了。
许喃目测这孩子估计得有一百二十斤左右。
应该是嫌弃坐在椅子上不够高,够不到桌子上的菜,此时正站在椅子上,徒手向菜盘子里面的肉抓去,吃得满嘴都是油。
许喃惊呆了。
服务员也惊呆了,她端着托盘里面的菜,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李翠青见她磨磨蹭蹭的,不悦的说道:
“你这个服务员,你怎么服务顾客的?”
“你在那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菜给我端桌子上来啊,没看到我大孙子都饿坏了吗?”
“你再磨蹭,信不信我向你们老板投诉让你滚回家种地去!”
服务员听后紧忙将托盘里的菜放到桌子上,并向许喃投去求救的目光。
许喃看了一眼陆南洲,见他也紧皱着眉,便向服务员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示意她可以走了。
许是真的饿坏了,服务员每端上桌子一道菜,陆家宝便向哪一道菜伸过去手。
到了最后一道油焖大虾,陆家宝先是用手抓,许是觉得还不够,就将盘子也端到了自己身边。
不一会儿六道菜都被他给霍霍了。
许喃见此默默的将筷子给放下,伸出手将自己因为过度吃惊而张大后合不上的嘴给手动合上。
要是陆家宝是个三岁孩子,许喃或许就当他不懂事就算了。
可是这陆家宝今年已经七岁了,这就纯粹是教育问题了。
她回过头看向陆南洲,见他皱着眉眼神紧盯着陆家宝,便在桌子底下用手轻轻的碰了碰他。
而李翠青和陆家二叔两口子仿佛是已经见惯了一般,对此毫无制止的想法。
贾丽丽还夹了一块蔬菜递进了陆家宝碗里。
结果陆家宝连看都没看,直接用手将菜从碗里抓起来给扔了出去。
许喃狠狠地皱了皱眉,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心中默念,这熊孩子不是我家的,不是我家的,要忍住。
李翠青看着桌子上的青菜,不乐意的瞪了一眼贾丽丽:
“夹什么青菜夹青菜,我们家宝才不吃青菜呢,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把我的大孙子给饿坏了。”
说着便把陆家宝扔到桌子上的青菜捡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然后给陆家宝夹了一大块肉。
许喃见此,摸了摸鼻子,看陆家宝那圆滚滚的样子,心想这还饿瘦了,明明都快喂成小肥猪了。
这时陆南洲说话了,他先是不认同李翠青的观点说:
“青菜中含有丰富的膳食纤维,多吃蔬菜可以促进消化,对胃肠道都是很有好处的。”
“光吃肉不吃青菜,容易造成营养吸收不均衡,消化不良,肥胖症…”
这李翠青听了就不干了,骂骂咧咧的说:
“我看你就是怕花钱,吃你几个肉菜你就心疼钱啦?别和我整这套歪理。”
“你看我大孙子吃肉吃得多香,这肉不比菜更有营养,这白白胖胖的多好啊!”
许喃听了李翠青这一套胡说八道的歪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用手抓菜的陆家宝向李翠青问:
“那他这一套徒手抓菜的本领也是您教出来的?您确定这不需要管管?”
李翠青看向用手抓菜的陆家宝,一时半会竟然有些噎住了。
这当然不是她教的!
她以前也管过,可是没用啊,好在在家里吃饭的都是一家人,谁都不嫌谁。
她知道这样吃饭不好,但是这也轮不到许喃来说。
她看向许喃,嘴硬道:“怎么了?我大孙子吃东西不吃亏,你管的着吗你!”
贾丽丽听到许喃说“不管管”后也开口说:
“就是了,这男孩子举止粗俗一点也无伤大雅。”
然后又以一副过来人有经验的口吻和许喃说:
“这到了社会上你就知道了,我儿子老师可都和我说了,整个幼儿园里面的小朋友,就没有一个抢饭能抢的过他的。”
“这样的孩子在社会上吃香,不容易吃亏!”
贾丽丽满脸骄傲的看着自己儿子,那样子仿佛在说“你看我儿子多厉害”。
许喃沉默了良久后,低声用只能自己听见的语气小声说:
“你确定幼儿园的老师是在夸奖你儿子?而不是在让你回家多管管孩子?”
罢了,许喃已经不想去试图拯救这三观都歪了的一家人了。
她闭了闭眼,满脸疲惫的问陆南洲:“今晚他们住哪里?”
家里只有一室一厅,而且沙发还被陆南洲睡着,所剩空间无几,就算是打地铺,家里也睡不开。
陆南洲揉了揉鼻梁,看向对面那儿吃得正香的四口人说:
“家里住不开,只能让奶奶和二叔一家在招待所将就几个晚上了。”
…
回到家后,许喃先去厨房简单的下了一碗面条递给了陆南洲。
被陆家宝搞得,他们二人刚刚就噎了几口大米饭。
陆南洲一会儿还要去上班,许喃让他先吃,自己去收拾被搞得乌烟瘴气的客厅。
然后许喃拿起扫把,将扔到地上的西瓜皮扫到撮子里。
然后她就听到陆南洲说:
“妈打电话说,给咱们捎来了家里晒的小鱼干,还有炒的花生瓜子和土鸡蛋,说还给你做了礼物。”
陆南洲见许喃在收拾屋子,自己也不好坐那吃,就一起帮忙收拾了起来。
他突然想到母亲说给自家捎了东西过来,见门口有个大箱子,就过去翻了起来。
可是翻了半天也没翻到。
许喃见此翻了个白眼,将客厅的茶几上被磕的只剩下了一半的瓜子和花生拎起来,语气慢悠悠的说:
“您说的瓜子和花生是这个?”
陆南洲见了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其实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二叔一家人来的突然,还是今天在办公室接到电话,就听到二叔二婶说已经到车站了。
他放下工作,去车站将人接回家后便又紧忙回了医院,自己还有台手术需要准备,结果一回家就见到了那样尴尬的场面。
他将纸箱子拎起来,走到许喃身边,里面陆母准备的土鸡蛋已经碎的没剩几个了。
箱子原本是用纸壳箱子包装好,用胶带给缠了好几层,现在包装早已被陆南洲二叔他们给拆开了。
许喃向里面看去,箱子里只剩小鱼干和陆南洲所说的“礼物”了。
许喃将里面的一个用包装纸包了好几层的袋子从里面拿出来,拆开后,里面是一条非常漂亮精致的连衣裙。
许喃惊喜的看着,这应该就是陆母说的给她的礼物了。
陆南洲的母亲原来是纺织厂的女工,是专门负责制作衣服的,后来纺织厂生意不景气,直接破产,陆母才不得已下岗。
连衣裙做工精致,用的布料也不是当下人们喜欢的大红大绿等新鲜颜色,用的是颜色很清新的小碎花。
许喃喜欢极了,她拿着连衣裙迫不及待的跑回卧室,准备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