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铺老板见许喃手中的刀又往自己的脖子上逼近了几分。
他整个人被吓得哆哆嗦嗦的,说话时语气里都带着颤音,他额头冒着冷汗,语音中带着害怕的说:
“烫…烫的啊……”
饺子铺老板迫于菜刀的威胁,不得不认怂,毕竟谁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
今天算是他看走了眼,见许喃长的就一副好欺负的模样,就动了歪心思。
那句话咋说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八还是绿豆精。
他就不应该见钱眼开,跑过来祸害人家的生意。
这长得温温柔柔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做起事来比母老虎还要凶残!
他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被烫的红肿的手。
他真是有苦也说不出啊!
饺子铺老板的儿子,早就在许喃将菜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就被隔壁的大娘给抱到了一旁。
她捂着孩子的眼睛,这么残暴的画面,可不适合小孩子观看。
许喃一听到店老板说烫,直接给气笑了:
“你也知道烫啊!”
“这么热的锅,你手在只不过在里面碰了碰,就被烫的像个猪蹄似的。”
“这蝈蝈在里面洗了个热水澡,还能活蹦乱跳的继续蹦哒?”
“你tm拿我当傻子啊?”
“你以为我岁数小就好欺负?”
“你tm糊弄谁呢你?”
许喃将上辈子都没骂出来的脏话,全部都骂了出来。
断人财路就活该遭雷劈!
更何况是她这种等着赚钱救命的人!
原本最开始,许喃听到饭里有虫子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忧。
但是谁成想这打开餐盒,里面的虫子竟然是只“活的”?
她只是反应慢半拍,可眼前这个找茬的男人拿她当真虎呢!
听许喃这么一说,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明白过来了。
这煲仔饭是生米现煮现做的,就算是真的有虫子在制作过程中不小心掉了进去,那出锅了也应该是只“熟的”虫子。
人群中又是一阵嘈杂,突然,不知道是谁认出了饺子铺老板的身份来:
“哎呦,我在这看了半天了,我就说这小子看着眼熟,整半天这不对面卖饺子的吗?”
“好家伙你这是来破坏人家生意的吧,你这是恶意竞争啊,亏我最开始还帮你说话呢!”
“可不是怎么招,得亏这姑娘聪明,这要是换个脑子笨的,可不就被他骗到了!”
对面饺子铺的老板?
许喃耳尖的捕捉到了这句话,她下意识的往对面的饺子铺看了一眼,结果见里面根本就没人。
许喃突然想起来上次自己卖牛肉板面时的场景来,难不成这饺子铺老板这么记仇,觉得自己抢她家生意了?
许喃心里猜测着,她握着菜刀的手动了动,将菜刀的刀面贴到了饺子铺老板的脖子上。
冰凉的触感击垮了他的最后一道防线,他开口,嗓音里带着哭腔的说道:
“姑奶奶,我错了,我不该动了歪心思过来影响你做生意,咱把刀拿下来行不?我招!我全部都招!”
招啥?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古怪不成?
许喃听着饺子铺老板的话后点点头看着他,见他那脸色仿佛像吃了黄连一般,她压下了心中的疑惑,随即又淡淡的问:
“不要我赔偿医药费了?”
“嗯。”
饺子铺老板眼神瞥了眼脖子上的刀,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点头,心想你看我像是敢的样吗?
“精神损失费也不用赔偿了?”
“不用了都不用了,姑奶奶是我错了。”
饺子铺老板心想,笑话,这个时候他要是还想谈赔偿,那他就是真不要自己的老命了。
许喃听到饺子铺老板的回答后,将菜刀从他的脖子上拿下来,然后将菜刀往菜板子上用力一磕,菜刀刀尖立到了菜板子上。
她面上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说话时语气中却带着威胁:
“招吧,当着大伙的面,把你做的损事都给我说清楚。”
饺子铺老板摸着自己的脖子,仿佛才从死里逃生一般,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然后就见许喃又整了这么一个动作出来,吓得他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又想起刚刚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场景,心里一阵后怕。
他语气哆哆嗦嗦,断断续续的说:“有…有个女人,到我家饺…饺子铺跟前,说…给我…五十块钱,让我到你的摊前给你添个堵。”
“那…那虫子也是我后放进去的,那蝈蝈是我家孩子拿着玩的玩具,我就给它放进了饭里。”
许喃听了满脑子疑惑,心想自己这初来乍到的,也没和谁结过仇啊。
这到底是谁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在这个年代,五十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能用这么多钱来给自己添点堵,那指定是脑子差点劲!
许喃想着,突然一个人名出现在了脑海中,这和她结下了梁子的,可不就是有那么一个吗?
许喃向店老板看去,问他:
“你还记得给你钱的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吗?”
“发型,身高,衣着,这些都还记得吗?”
店老板听了后,用被烫得红肿的手摸了摸脑子,使劲回想:
“我记得她个子不高,打扮得挺时尚的,嗷对了,还烫了个卷发,画了个红嘴唇。”
许喃听了这描述,毫不意外就是冯恬本人没错了。
也对,自己来到这儿这么多天,也就和她一个人有过争执。
不过这花五十块钱来雇人找茬,这脑回路也真是……一绝。
看出冯恬没脑子来了。
有那个钱过来她这买两碗煲仔饭不好吗?
得嘞,这仇她许喃记下了。
许喃将事情全部搞清楚后,向饺子铺老板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饺子铺老板见了扭头就跑。
隔壁的大娘见了,赶忙叫住他:
“唉,孩子还在这呢!把孩子带走啊!”
许喃将刚刚用来烫“猪蹄”的那一盆煲仔饭从燃气灶上取下来扔掉,又往上面放了一个新的锡纸盒。
见刚刚说不要煲仔饭了,让自己退钱的那个顾客还站在那里,就向他问了句:
“你还吃吗?”
…
晌午,许喃收摊后。
回到家属院,她先将自行车停到了院子里。
一进屋就感觉到了屋内气氛不大对劲。
她换好鞋,一抬头就见到了好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陌生,因为自己没见过。
熟悉,因为这是陆南洲的奶奶和二叔一家人。
她竟然将前些天陆南洲说他奶奶要过来看病的事情给忘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得这么突然,她抬脚走到客厅,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见到亲戚的热情来。
在原主的记忆里,眼前的这几口,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许喃看着屋内狠狠地皱了皱眉,原本收拾的干净又整齐的屋子,现在被搞得又乱又脏。
沙发垫上扔着吃完了的瓜子皮,西瓜吃完了瓜皮也没有放进垃圾桶里,而是随意的扔在地上。
陆南洲二叔的脚,此时正搭在茶几上,许喃还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臭脚丫子味。
搞得她一口老血差点没呕出来。
这时,坐在沙发最中间的老人说话了,张嘴就端着长辈的架子,语气毫无尊重,开口便是指责:
“瞧瞧你这还像话吗?”
“长辈来家里串门,你竟然不在家!”
“陆南洲上班顾不上我们也就罢了,你一个孙媳妇,让我们几个长辈坐在屋里干等着?”
“你知道我们都饿了多久了吗?你连最基本的孝道都不知道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