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封城，清查和巡夜
说曹操，曹操就到！
黄弘不敢耽搁，与徐康道别之后，沿着连廊，一路赶到议事厅。
推门而入，议事厅里人头攒动，议论声层起彼伏。
入门两侧的梨花老爷椅上坐了很多副堂主级别以上的干部。
而最上面则是五把红木大椅。
此时除了黄弘，其余两位长老和萧润物都已经坐在了上面。
黄弘顶着众人的目光，神态自然地从正中的过道走过。
一屁股坐在了农天成身边。
“大事不好了！”农天成小声说，“大朔兵败了！”
黄弘小声回应：“我刚刚也听说了。”
就在两人小声聊天的功夫，门外陆陆续续有人走进，坐在下面梨花椅上。
其中就有和黄弘分开的徐康——他作为油米堂堂主，自然有资格参与。
萧润物见人来的差不多了，也不打算等剩下的人。
他当即运足内气大喊：“安静！”
巨大的声音瞬间盖过了厅中的议论声。
能做到干部的都是人精，见状顿时闭嘴噤声，眼观眼鼻观鼻。
黄弘和农天成也顺势没有继续聊。
场上瞬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萧润物目光缓缓扫过人群，“今日叫大家来，是因为有大事发生了！”
“想必消息灵通的，此时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没错，边疆军昨日大败，连退四十里。”他沉声道。
“那可是姜总兵率领的边疆军啊！怎么可能会败！”有人当即震惊出声。
黄弘顺着看去，发现竟然还是个熟人——威杀堂副堂主，贺元清。
其这次穿着一袭白衣，额头上还系着宝玉抹额，看起来和个贵公子一样。
只是瞪着的大眼破坏了形象。
“没什么不可能的，是人就会有失败的时候，谁都一样。”旁边有人顶了一句。
“大败已成事实，无须再多讲。”
萧润物出声拉回众人注意力，“但你们知道为什么边疆军大败吗？”
“不知！”场下众人摇头如拨浪鼓。
黄弘心中好奇，也侧耳倾听。
“我也是刚刚得知消息，暂时还没确定是否为真，但八九不离十。”
萧润物脸色沉重到极点，仿佛盖上了一层乌云一样。
光是看着就让人有点踹不过气来。
“九月十五，大周举兵西上，九月二十日，大周大破荡邪关，直驱连州内部。”
他像是在念史实一样，语气毫无波动。
但说出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心肝都颤抖个不停。
“西边疆军受令，紧急调动大军援助连州，神武乘机出击，大朔就此兵败！”
寂静，场上死一样的寂静。
众人目光都极度诧异，仿佛听见了天方夜谭的故事一样。
大周突然攻打了大朔东疆？还一路打到了连州内部？
谁信啊？是吧！
他们下意识对视一眼，竟然发觉到对面眼中全是恐惧。
是的，萧润物的确从不开玩笑。
所以信了，他们都信了。
瞬间，议事厅里如同菜市场一样，议论声响个不停。
“两大王朝联手？大朔何罪之有啊！”
“东边疆军总兵是谁来这？公孙无？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五天！五天就被大周打破了天下第一关？”
有人面目憎恶，恨不得当场将公孙无生吞活剥。
发泄是有必要的。
萧润物没有制止他们的议论，随即转头看着黄弘。
发觉他眼中满是诧异，右手更是无意识握紧了椅子护手。
黄弘觉得这一天受到的刺激，比他这一个月受到的都要多。
众人皆知，大朔局势大好，神武落败只是迟早之事。
但任谁又能想到短短五天，竟然就此攻守易势，轮到大朔局势崩盘了？
啪！
萧润物右手重重一拍桌子，“好了，局势还没坏到无法挽回。”
“只要挺过这一关头，依托黑水城地利，西边疆军未免不能挡下神武大军。”
黑水城云州边疆到中部的枢纽。
神武要想进军云州，不打下黑水城就是痴心妄想。
但黑水城作为边疆大城，城坚池固，可战力量众多。
未免不能和神武扳一扳手腕。
众人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心中略微安定了一些。
“刚刚官府已经派官差来发了通告，从今日起黑水城实行宵禁，封闭城门严禁任何势力出入。”
萧润物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高高举起朝众人示意。
白色的信笺上赫然盖着大红色的官府戳印。
他抖擞信纸，朗声道。“而我们五合帮作为黑水城的一员，需要配合官府对北城区进行彻底清查，并且派人巡夜北城区，配合官府宵禁命令。”
“彻底清查？”徐康满脸讶然。
虽然巡夜已经是件苦差事了，但和彻底清查北城区比起来。
简直不足一提。
要知道北城区人口就不下二十万，里面龙蛇混杂。
不知道藏了多少穷凶极恶的罪犯，或者背负命案的武者。
甚至就连邪魔外道的妖人都有可能有。
这些人本就见不得光，神经高度紧绷，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若是要彻底清查，恐怕.....
“老大，不可啊！”威杀堂堂主丁书成站起来抱手劝阻。
“彻底清查，不仅劳神费力，还很容易引发冲突......惹得民怨沸腾！”
黄弘坐在上面，脑袋极小幅度颔首。
彻底清查，到时候要是有人对普通老百姓动手动脚，或者抢砸偷拿。
五合帮的名声就算是毁于一旦了。
“道理谁不知道，但通告已经下发到了手上，哪有我们推辞的余地。”
萧润物收起信笺。
“民不与官斗，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将事情做好，做的漂漂亮亮。”
“我希望各位堂主和副堂主，今日回去后，将事情厉害和帮中兄弟说道清楚。”
他脸色一冷，“我不希望到时候听见有人坏了我们五合帮的名声。”
其实往常，这种大事萧润物都会和帮中长老通气，各自说一部分。
但是今日消息来的匆忙，他只来得及顺手告诉就在身边的农天成。
就只好一个人将其说完了。
讲完了这两件事，萧润物又叫人拿来黑水城地图。
他先是将北城区划分为五块，然后根据各堂口实力，划分负责区域。
五堂需要各自清查自己负责的地区，巡夜也是一样的安排。
油米堂作为主管财政的堂口，堂中实力在五堂中只能算是垫底水平。
因此被分配的区域最小，也最靠近城中心区域。
萧润物则管辖戒律堂和皆传堂，一个人负责两片区域。
........
大风天连续持续了两天。
呜呜！
黑风席卷天地，树木晃动不停，但已经无叶落下。
土砂撞击着门窗，发出哗啦啦地声音。
路上的行人不得已眯起眼睛，防止被风沙迷眼。
“开门！”
北城区，接官亭街的一间小宅前。
砰砰砰.......披着五合帮披肩的齐峰猛地敲击着院门。
他的身后还站着好几个人。
“来了！”门内传来一声高呼。
咔哒！
院门被向内拉开一条小缝，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大脸。
“有事吗？”那人眯起眼睛问。
“拿出你的照身帖来！我们奉官府之令要彻查城中居民身份！”徐康冷声道。
照身帖就是此界身份证的叫法，是由竹子打磨成光滑的长板。
上面不仅记录了籍贯等消息，还会贴上其人的画像，盖上官印。
大脸摇头，“我没有申领照身帖。”
照身帖制作成本虽然不高，但也是需要花钱申请的。
除非是有外出需要，一般很少会有人花钱去申领。
所以徐康也不感到奇怪。
“那牙行契约，房契，地契都可！”他又道。
这些都是可以证明身份的办法。
大汉神色一僵，但这些他也没有啊！
“坚壁清野，我没办法才入城，还没来得及置办家产。”大汉语气诚恳。
他双手握着徐康右手，悄无声息将一枚银锭塞了过去。
“这位兄弟能否通融下？”
徐康像是触电般，迅速收回了手。
咚！
银锭掉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我不是那种人！”他脸上呵斥，心中痛惜道。
“没事！”黄弘从后面走了过来，捡起了银锭，“钱是无罪的。”
他将银锭上的灰擦了擦，当着众人的视线，堂而皇之地塞进了自己口袋中。
“这位大哥是明事理的人！”大脸汉子笑了起来，“改日弟弟请伱喝酒！”
“喝花的！”
“今日就不耽搁大哥忙事了！”说完，他就想关上房门。
“慢着！”
啪！
一张大手伸进门缝，把住门边，原本缓缓闭合的院门瞬间禁止。
黄弘头颅前倾，看着汉子双眼，一字一句道：“我说了不查你了吗？”
“.....”大汉眉眼一冷，“大哥，你可以是收了我的钱的！”
“钱拿着，就收着！不要自己闲着没事找事”他最后警告道。
若不是他背了许多命案，是怕大白天动手惹来官府注意。
不然以他内气武者的实力，早就动手捏死眼前这几人了。
“我捡的是地上的钱，你哪只眼睛看见是你的钱——啊！”
“钱”字刚出，黄弘猛地一脚踹出。
厚实的院门如纸般，被踹了个对穿。
门后的汉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肚子上就猛地受了一脚。
他大“啊”一声，恰好和黄弘的口中的“啊”字重叠到了一起。
这个“啊”字瞬间就有了回音。
没有抽脚，黄弘伸出右手对着被踹出的大窟窿微微一扯。
呲啦一声。
木门被轻而易举地扯成两截，被黄弘随手丢在两边。
徐康和其他帮众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下意识朝院中看去。
门里的大汉被踹飞了两丈远，肚子上一个硕大的凹陷脚印。
嘴里血沫四溢。
此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了。
好恐怖的劲力！
徐康右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几下，额头上流下一滴豆大的冷汗。
这一脚踹在他的身上，怕不是直接可以将他踹死！
‘幸好我现在是黄长老的人！’他心中无比庆幸。
黄弘挥了挥手，“给我进去搜！”
这院中大汉不仅拿不出身份证明，还试图拿钱贿赂徐康。
一看身份就有不小问题。
而且这人受了他五成力道的一脚，竟然还没被直接踹死。
实力起码是个入流以上的水准。
嗯，其实这两句只是马后炮。
真正原因是这大汉有动手的倾向，黄弘便打算先下手为强。
“黄长老，搜到了！”院中跑出来一个帮众，他面带欢喜。
“哦？搜到什么了？”黄弘好奇问。
“搜到此人身份证据了！”徐康捧着一套衣物走了出来。
一套绣着金边“花”字的黑衣。
他轻声说：“此人就是之前轰动黑水城的花间大匪。”
“花间大匪？”黄弘摇头，“没听说过！”
“此人之前在黑水城外占山为王，自称花匪，打家劫舍，喜欢坏女子清白。”
徐康微微低头，摆自己身份摆的很正。
“被官府悬赏了两百两银子后，就此消失匿迹，倒没人知道他何时入了城。”
“两百两银子，这倒是不错！没想到刚开始清查人口，就查到了一条大鱼。”
黄弘听到两百两银子，原本不太好的心情瞬间美丽起来。
他想了想，指着已经没了气的花匪。
“你们今日办事不错，这样吧，徐康你帮我去领赏，然后你拿三十两，其余剩下两人一人拿十两。”
如今对他来说多五十两，少五十两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这两百两反正也是白捡的，还不如拿五十两出来收拢下人心。
“这......”
跟着来的两个帮众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这钱该收还是不该收。
“黄长老叫你们收，就收着！”徐康这时出声了。
和黄弘相处一个月，他已经大致摸清了黄弘的性子，知道其不喜欢推脱。
“还不谢黄长老赏赐？”他又喝道。
“谢过黄长老！”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一阵点头哈腰过后，又眉开眼笑起来。
十两银子对于黄弘来说不值一提。
但他们这些普通帮众可是好几个月才能赚到呢！
出来一趟，捡了十两银子，完全可以说是纯纯的意外之财了！
黄弘看了看天色，见时间不早，大约已经了到申时。
便打算率队回归。
他拍了拍手，“今日不早了，就到这里了，晚上还要巡夜！先回去休息吧！”
巡夜虽没什么危险，但也是个累活，一巡就是一整个通宵。
挤出时间，更新了，差点没赶上，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