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队长搞不明白。
三颗信号弹肯定是救国军打的，但侦查员又没在周围发现敌情，他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轰轰轰……”来自身后的爆炸一下子就把他惊醒。
扭头就看到一大片火球从公路上腾空而起。
密密麻麻的火球中间，好多士兵被炸翻和炸飞，还有好几辆拉着辎重弹药的大车被摧毁，几匹拉大车的骡马似乎被惊吓到，拖着辎重大车在公路上到处乱窜，进一步加剧部队的混乱程度。
密集而又剧烈的爆炸持续了整整五秒钟才停下来，刚刚还是井然有序的队伍已经变得一片混乱，特别是被炮火覆盖的队伍，兵力直接少了三分之一，弹坑周围遍布小鬼子尸体，惨叫连连的重伤员。
联队长被炸蒙了，他打过不少仗，但很少碰到这么猛烈的炮火。
就算碰到过，那也是皇军炸中国军队，第一次在中国战场上同时遭到这么多火炮攻击自己。
“轰隆隆……”
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第二轮爆炸已经在身后响起。
剧烈程度比刚才有过之而不及。
联队长目光所到之处全是飞溅的火光，被炸飞的弹药箱，泥土，士兵尸体，残肢断臂……血腥而又惨烈。
炮兵参谋最先反应过来，找到联队长后一脸恐惧报告：“联队长，救国军至少集结了四十门火炮攻击我们，大部分都是迫击炮，部队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然我们肯定会伤亡惨重！”
联队长一听就急了。
迫击炮射速快，四十多门火炮可以在一分钟内打过来至少四百发炮弹，一颗炮弹干掉自己一个部下就会有两个多中队的士兵战死。
混乱的战场上，一颗炮弹肯定不止杀伤自己一个部下。
要是任凭这些炮弹砸在队伍中间，不到两分钟，一千多人的队伍就会伤亡过半。
赶紧命令：“被炮火覆盖的队伍马上分散撤退，离开那里。”
“没被炮火覆盖的部队迅速绕过救国军炮火覆盖区，然后继续向前赶路，用最快速度离开这片区域！”
十多个传令兵听完就一哄而散，准备把联队长刚才的命令传遍一千多米长的队伍。
联队长在警卫护送下继续向前赶路……
“叭叭叭……哒哒哒……”一串枪响突然在公路两侧的丘陵上响起。
那是侦查部队打出来的预警枪声，联队长一听就命令部队停下来，皱着眉头叫道：“不好，有部队朝我们杀过来了，听刚才的预警枪声，敌人的兵力还不少。”
“长官，出事了！”一声惊呼突然在联队长前面响起。
一个中尉满脸着急朝他飞奔过来，边跑边喊：“前面有救国军挡路，兵力至少两个连！”
“他们突然从侧前方的丘陵后面冒出来，直接在我们前面修建阻击阵地，按您的命令我们没有马上发动攻击，请长官派炮兵支援，炮兵炸了以后我们再进攻！”
联队长听完就惊呼道：“不好，救国军想把我们全歼在这里。”
“先用迫击炮群轰炸我们，然后派部队围堵我们，这是想把我们一口吃掉啊！”
“马上抽调一个迫击炮中队过去掩护进攻。”
“救国军仓促修建的阻击阵地肯定不会太坚固，只要我们集中迫击炮一阵猛轰，肯定能重创拦路的救国军。然后再派部队强行突破，争取一次进攻结束战斗。”
旁边一个少佐刚准备去安排，炮兵参谋突然提出反对意见：“联队长，我担心时间上来不及！”
“我们的炮兵和辎重部队正好处在炮火覆盖区，已经被炸的乱成一锅粥，还有好多士兵连火炮都丢了，想让他们马上参战太难了。光集结部队，把火炮从炮击区抢回来都要花好多时间！”
联队长反应很快，马上改变命令：“那就直接发动攻击，没有迫击炮就用掷弹筒轰，只要数量足够多，掷弹筒的杀伤力一点儿都不亚于迫击炮！”
“杀给给……”一百多个鬼子端着枪，抱着轻机枪，疯了一样朝独一营一二连还在抢修的阻击阵地杀过去。
挥舞铁锹的战士没看到他们一样，继续躲在掩体后面往外挖土。
看到这一幕的鬼子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救国军的反应似乎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双双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准备用手里的步枪和刺刀狠狠教训一下他们。
“咚咚咚……”
沉闷的重机枪扫射声瞬间把一百多个鬼子的美梦给击碎。
公路两侧的丘陵上面各自架了两挺重机枪，公路上面架了两挺，总共六挺重机枪一起朝他们开火。
六条火舌互相交织在一起，在日军面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力网。
冲最前面一排鬼子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胸口就被迎面飞过来的子弹打成筛子，重重倒在地上，连声惨叫都没打出来，直接断气。
“救国军有重机枪，快趴下，隐蔽……”带队中队长一脸痛苦叫道。
重机枪杀伤力太大，短短两三秒，最前面两排部下就死光了，第三排也有不少士兵倒在地上。
“咚咚咚……”
沉闷的重机枪扫射声并没有因为鬼子趴下而停下来，特别是架在丘陵盯上的四挺重机枪。
他们居高临下，对着鬼子后背继续射击。
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惨叫声，心痛欲裂的中队长很着急叫道：“掷弹筒为什么还不射击，他们再不射击我们就要被杀光了！”
跟在旁边的少尉马上提醒：“长官，重机枪隔我们太远，掷弹筒够不到他们！”
“而且……我们的掷弹筒兵也被他们盯上了，一抬头就会被打死，完全没有射击机会！”
“撤退……”中队长咬着牙齿很不甘心命令，因为只有这样，部队伤亡才能降到最低。
但部队一退，也意味着刚刚战死的部下都白死了。
联队长正好目睹进攻部队被重机枪屠杀的画面。
一个满编步兵中队，还没冲到对方阻击阵地前面一百米就伤亡过半。
幸亏他们及时退下来，要是再晚两分钟，他们连退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长官，拦截部队的火力太猛了，没有炮兵掩护步兵肯定冲不过去！”一个少佐满脸担忧分析。
另一个少佐马上反驳：“有炮火支援我们也冲不过去。攻击我们的敌人装备了四十多门火炮，数量几乎是我们的两倍，我们开炮后他们肯定会反击。”
“不仅攻不下前面的阻击阵地，还会损失大量火炮。”
最开始说话的少佐很不甘心叫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被堵在这里等死……”
“联队长，我们左翼也有敌人朝公路杀过来……”一个中尉跑过来打断。
“长官，右翼冲过来的救国军就快冲过来了，只要他们占领右边的两个山丘高地，把重机枪和迫击炮架在上面就可以攻击我们！”
“山丘高地？”联队长猛然惊醒过来。
抓过警卫手里的望远镜就朝部队左右两翼看过去。
这时候的天已经蒙蒙亮，联队长可以看到几个高地的模糊影子。
几个山丘虽然不高，但确实是公路两侧仅有的制高点。
要是全被救国军占领，整条公路都会在他们的火力覆盖范围内，大家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被动挨打。
“必须赶在救国军前面抢占我们身边的几个高地，给部队突破前面阻击阵地争取时间，要不然我们就会腹背受敌，被救国军围歼在这里！”联队长当即做出决定。
“我们周围有四个高地，各自抽调一个步兵中队，加强两门迫击炮，两挺重机枪，迅速抢占他们，然后守住，直到我们攻破前面的阻击阵地！”
“其他部队全部向我靠拢，不惜一切代价攻破前面的阻击阵地。”
高地东面，一支部队正疯狂向前奔跑。
四营营长陈中跑在队伍中间，边跑边喊：“还要快一点！高地就在前面，一定要尚在鬼子前面占领它，不然我们就要通过强攻来夺下它，伤亡肯定会非常大！”
高地西面，一个中队的小鬼子也在往山顶上冲。
因为公路隔山丘很近，他们的突击距离比四营要短很多。
鬼子冲到山脚时，四营隔山脚还有近百米。
这就意味着鬼子占领山顶时，四营才冲到半山腰。
鬼子中队长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跑着跑着，嘴角就不自觉闪出一抹笑容。
“大家做好战斗准备，拿下山顶后马上对抢占高地的救国军发动反击。机枪手扫射，步枪手扔手雷，重创敌人。”
“轰轰轰……”
一串爆炸突然在中队长耳边响起，至少十个部下在飞溅的火光中被炸飞，中队长自己也被炮弹爆炸产生的气浪推到在地，摔了个狗啃吃屎。
中队长被炸蒙了，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第二轮炮弹已经从天而降砸下来。
“轰轰轰……”
爆炸还是在他耳边响起，而且从这一轮炮击开始，上一轮爆炸还没停下来，新一轮爆炸就响了，连绵不绝……
中队长趴在地上，虽然还没有炮弹砸在他身边，但可以感受到炮弹破片在他头顶嗖嗖飞舞，稍微抬一下头就会被破片打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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