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嫣然坐在牢房之中,脸上一大片丑陋的伤疤,眼底尽是刻骨的痛恨。
本以为经过上一次的怂恿,陆瑶光与那个男人之间必定离心,从此形同陌路。
可没过多久,却传来他们成亲的消息。
这让她再也坐不住了!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那么她呢?岂不是彻底沦为一个跳梁小丑?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了!
她必须要想办法出去,把属于她的一切通通抢回来!
三天过去了,赦免的旨意迟迟没有等来,这让她不禁有些慌了!
最后,牢门终于被打开,进来的却不是释放她的狱卒,而是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陆嫣然眼底立即迸发出刻骨的恨意,恨不得冲上前用匕首捅进她的心窝,再一刀一刀划烂她的脸……
但是,已经这么多次的硬碰硬,每一次都以她的惨败收场,就算再愚蠢,也该学乖了。
“姐姐,你该不会知道我要出去了,所以过来灭口的吧?”
“这里毕竟是天牢,就算我真的犯了罪,也会有刑法来处决,你若动用私刑,滥杀无辜,也一样逃不了干系!”
她分明是在威胁警告,担心陆瑶光会对自己下手。
却不想,对方发出一声冷笑,“我若想这么做,你怕是已经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那你来做什么?”
“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天牢,恐怕你出不去了!”
“不,这不可能!”陆嫣然终于沉不住气,豁然起身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珞王已经查明,尚书府贪污一事是有人陷害,我们很快就可以无罪释放!”
当初她为了能够走出牢狱,想尽了无数种办法,最后只能把希望放在君墨琰的身上。
她知道,先前几次坏了他的好事,他对她痛恨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帮忙?
但她坚信,只要有利可图,必定能够将其拉拢。
于是,她只能想方设法把消息带到边关,求舅父王仲出面。
王仲,是王氏的大哥,也是镇压西北的司马云大将军的副将。
王仲在边关多年,表面上忠心耿耿随司马大将军出生入死,心中却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混了这么多年仅仅只是个副将,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如果司马云死了,那么西北大营的军权不是就有希望落在他身上了吗?
于是,他在暗中与西夏的将领取得联系,打算密谋杀了司马云,这样一来,西夏军队就能够趁机占据西北边陲。
同时,他又帮君墨琰与西夏使臣取得联络,在朝廷上迅速翻身。
君墨琰承了这份情,自然会想办法帮陆家脱罪。
陆瑶光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直接粉碎了她的美梦。
“你不会还想着君墨琰会来救你吧?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
这句话,仿佛迎头泼了她一盆冷水,让她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你说什么?”
君墨琰可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要是他出了什么事,那他们就真的完了!
“当日在围猎大会的刺客已经招供,他是西夏派来的奸细,为的便是刺杀皇上,颠覆东陵的江山。”
“西夏狼子野心,眼看刺客袭击不成,又派了使臣过来刺探敌情,璟王殿下已经将那些人抓了起来,经过严刑拷打,他们已经对自己的阴谋供认不讳。”
听到她一步一步揭露这些事情,陆嫣然终于彻底大乱。
“那珞王呢?”
“他因为与敌国奸细往来密切,皇上亲自下令将他收押起来严加审问,他现在哪有心情来救你?”
“只怕君墨琰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一次一次地相信你!如果他能够逃过这一劫,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立即杀了你!”
陆嫣然脸色惨白,一下子跌坐在地。
半晌,她才终于反应过来,狠狠瞪着眼前的女人。
“是你,这一切又是你的计谋!”
那些使臣都对西夏忠心耿耿,打着求和的名义而来,为什么会被无端怀疑?
所以,一定是她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陆瑶光只轻轻一笑:“说起来,这一切还要感谢你的帮忙!我正愁想不到办法去对付君墨琰呢,正好这个时候你们就送来一个契机!”
她一开始的确是想要利用那个刺客引起皇上对西夏的怀疑。
却没想到那些使臣经过严刑拷打,竟吐露了不少的秘密,那个刺客,竟真的是西夏派来的,最后假的也成了真的!
陆嫣然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我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虽然同父异母,却也血浓于水,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呵……姐妹?当初陆瑶光对你拼命哀求之际,你何曾想过与她是姐妹,又何曾对她有过半分的心软?”
什么意思,她不就是陆瑶光吗?
难道……
陆嫣然心中猛然一颤,突然想起了什么。
以前的陆瑶光性格懦弱无比,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可失踪四年再次回来,她便性情大变。
有仇必报,爱憎分明不说,还突然多了一身高深诡谲的医术,这根本就不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学成的!
她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念头。
难道……
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陆瑶光冷笑着说道:“真正的陆瑶光,不是早在四年前就已经被你们害死了吗?”
“她死前唯一的心愿,便是要我为她复仇,让所有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陆嫣然浑身都在发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恐惧。
“我已经付出代价了啊!你毁了我的脸,让我每夜都要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更害得我家破人亡,这还不够吗?”
“不够!因为,你还欠她一条命!”
不,她不想死!
陆嫣然拼命摇头,眼中有恐惧,有痛恨,还有强烈的不甘。
“该死的人是你!”她眼底寒光一闪,在陆瑶光靠近的那一刻,手中的利器猛然向她刺了过去。
那是她在牢房角落捡的石子,经过数日来反复的研磨,锋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