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看似得到解决,可步流觞却明显发现气氛变得更加不对劲。
他捂着胸口“哎哟”一声,“师父,我的伤好像又加重了,浑身疼得很!”
陆瑶光也来不及去想别的事情了,连忙来到他的身边,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步流觞又顺势抓住某人的衣袖,“我现在浑身虚弱,一步都走不动了,劳烦‘容楚王子’把我送回去吧!”
夙离渊却皱着眉头,手一挥,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个黑衣暗卫,上来就将人扛上肩头,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这时,他又把目光落在那个一瘸一拐的女人身上,手紧紧握拳,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终于,他大步走过去,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打横抱起,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口。
原本“热闹”的院落,一下子只剩下了兄妹二人。
冷冷清清,凄凄寂寥。
直到这个时候,绯舞才终于回过神来。
方才一见到他,激动之下她全然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周围的人,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可看到他与陆瑶光一同离开的身影,她的心却仿佛被人重重锤击了一下。
不管他是冥域帝尊,还是容楚王子,他都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身份——陆姐姐的心上人!
……
另一边。
步流觞刚回西苑不久,就看到他亲爱的师父被抱了进来。
“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走!”
他就这样跟她来了,也不知道小舞看到会作何感想?
到了房间之后,夙离渊就立即把她放了下来。
可一落地,脚上的疼痛让她一时站立不稳,整个人又跌倒在他怀中。
这一次夙离渊没有再碰她,反而是她自己为了怕摔倒,双手紧紧保住男人的腰。
步流觞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两个人,可真是一对别扭的活宝!
他故意咳嗽一声,提醒道:“你们就算要秀恩爱,也不要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病人。”
为了缓解尴尬,陆瑶光立即过来帮他查看伤势。
“内伤加重,身体里残余的蛊毒恐怕又会趁虚而入,要不这样吧,再打两天点滴消毒,其他的再慢慢调理。”
步流觞顿时有些丧气。
他只想快点把伤治好,然后回云疆拯救他的族人。
这样一来,又要耽搁更久的时间了。
陆瑶光也有些过意不去,今天他要不是好心上来劝架,也不至于会伤上加伤。
她忙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帮你把伤治好的!”
步流觞却知道,现在的关键症结已经不在他身上了,而是眼前这一对活宝!
要是不把他们的关系修复好,云疆之路遥不可及。
这些日子,府中发生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他知道绯舞曾在冥域惨遭折磨,多半是为了男人,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也隐隐猜到,这事或许正与某位帝尊大人有关。
但人家正主不发话,他操心个什么劲?
可今日事情这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大家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后又该如何相处?
“师父,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这一切了对吧!”
听到对方的询问,陆瑶光身体一僵,连忙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几日,我一直觉得你有些奇怪,整日魂不守舍的。明明感情进了一大步,突然又傻兮兮的把自己的心上人往别的女人身边推,摆明了就是想给他和绯舞创造机会……”
见他分毫不差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陆瑶光心中又震惊又慌乱。
一抬头,对上男人审视的目光。
“这是真的吗?”
“我……”她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内心慌得一批。
这时男人的身影已经逐步逼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事到如今,陆瑶光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除了老实交代,别无他法!
“就在前几天,当时我去给小舞送药,顺便把她送给绾绾的小金锁还给她,却无意中撞见她正在画像,那画像之人的容貌正是你!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那个让她受尽折磨,却死都不肯说出身份的人竟然是你!”
什么,原来是那一日!
难怪她回来的时候会魂不守舍,又突然说把送药的重任交给他!
竟是这个原因!
一股没由来的怒气顿时涌上心头。
“刚刚他说的,把我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又是什么意思?”
陆瑶光被他问得更加心虚,声音也弱的好像蚊子哼哼,“我当时以为,是你把小舞害得那么惨,那就必须要对她负责,所以……”
“那也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替她抓到真凶,绳之以法,才叫真正的补偿,而不是你这般肆意胡来,以为是帮别人解决问题,却是自以为是,把局面弄得更加混乱!”
骂得好!步流觞在心里鼓掌。
他这个人帮理不帮亲,总不能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师父就故意偏向她吧!
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又故意提醒道:“说不定现在某人心里,还希望你能八抬大轿娶了那个小舞,成全她的一片心意!”
陆瑶光终于忍不住瞪他一眼,步流觞,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下一瞬,强大压迫的气息已经铺面而来,她整个人已经被他逼到了角落。
“你前几日说的那些绝情的话,也是为了让我死心,把我推到她的身边?”
“……”她敢承认吗?
男人的眼神分明燃着滔天的怒火,如果她此刻点头,便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她却不知,沉默,往往也是一种答案。
夙离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气得浑身发抖。
“在你心里,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件可以任你摆布,为了补偿便可以随手送给别人的物件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初衷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努力,结果却偏偏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所以才会造成如今混乱的局面。
“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这三个字!”
他介意的,是她从来没有信任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