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离渊也想把一切说出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与淳于意已经势同水火,她要是知道真相,只会多一重危险。
可他终究还是不愿骗她,只好说道:“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陆瑶光只在心中冷笑,是他根本就不想说吧!在他心里,从始至终也只是想要利用她,又谈何信任?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又在期待什么呢?
……
步流觞一切准备就绪,很快发出讯号。
这是他与淳于意联络时的专属暗号,能够召集京城内所有的死士,与他们取得联络。
他知道,这段时间淳于意的人一直都在寻找他,多日联系不上,他们肯定急坏了。
一接到讯号,纷纷向着他所在的位置赶来。
他们当然不会想到,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一场“死亡之约”,因为夙离渊已经带人布下了天罗地网,将他们一网打尽。
缇萦对自己父亲的暗号自然了如指掌,很快赶到了约定的地点。
她推开房门,便看到那穿着青衣道袍的身影斜倚在床上,看着弱不禁风,时不时还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才半个多月未见,你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
听到说话的声音,步流觞勉强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故作震惊。
“你不是还在荒山石壁里关着吗,怎么出来的?”
“就你那点手段,就想困得住我,做梦!”
步流觞沉声说道:“我也是为了你好,那个鬼医老祖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连我都被她害到这般地步,更别说是你了!”
缇萦不屑冷哼:“鬼医老祖有什么了不起的,照样是我的手下败将!”
前两日,要不是那些该死的暗卫突然出现,她早就已经杀了那个小野种,陆瑶光必定伤心欲绝,都怪那些人坏了她的好事!
这时,她又把目光放在眼前之人的身上。
“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步流觞又虚弱的咳嗽两声,道:“她身边有高人帮助,竟查出了五毒教在京城的地下祭坛,本座带着教众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被他们趁机劫杀,如今我五毒教已经元气打伤,只剩寥寥几人,本座真是对那个女人恨之入骨!”
同为习武之人,缇萦很快发现他心脉极弱,分明就是受了重伤。
这让她心里顿时产生另一个阴狠的念头。
他把她关在荒山石壁那段时间,让她受尽苦楚,不见天日,她心中早就对他痛恨至极。
从小到大她都是万千宠爱在一身,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陆瑶光固然要杀,可这个人,她也一样不会放过!
之前看在他为父亲做事的面子上,可能还不会对他下手。
可如今看他已经身受重伤,五毒教也几乎覆灭,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杀了鬼医老祖,为你报仇!”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语气多了几分阴冷,“在这之前,你就给我先去死吧!”
她一掌打向步流觞的胸口,十成功力,他定然必死无疑。
却不想这个时候,那斗笠之下,眼眸寒光一闪……
那原本重伤病弱之人竟从床上飞身而起,不但稳稳接住了她的掌风,更是借力一推,气息汹涌而出。
缇萦顿时发出一声惨叫,身体飞了起来,重重撞在门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她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会……”
“如果不用这一招试探,我又怎么会知道你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竟然想要趁人之危,想要杀了我?”步流觞冷冷一笑,逐步逼近。
她真不愧是淳于意的女儿,有其父必有其女,与她的父亲一般心机深重。
若不是遇到了陆瑶光,他到现在还白白做了他们父女的棋子,想想也真是愚蠢。
缇萦忍着内伤的疼痛,眼底满是恐惧,身体不住地向后退着。
“要是你敢对我怎么样,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呵……只要你死了,他就永远不会知道了!”
步流觞上前,一个手刀劈在颈后,她立即就晕了过去。
他当然没有这个胆子直接杀了她,那便只有把她抓回去了!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淳于意的部下通通除掉?
只要那些死士全部剿灭,缇萦再落入他们手中,这便是一箭双雕!
正准备将缇萦抓走带回去的时候,窗户突然被一阵狂风吹开,大风夹杂着砂砾铺面而来。
哪来这一场怪异妖风,吹得让人根本睁不开眼,头上的斗笠都被大风吹走,他只能用手挡着。
待到风静之时,地上的女人早就已经没了踪影。
步流觞心中无比骇然,什么人竟然能有这样的本事,在他的眼皮底下把人救走?
这时,他突然在地上看到一块玉佩……
拿起来一看,晶莹剔透,润泽明晰,上面刻着双龙戏珠的图案,更是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上品。
他将玉佩收起,赶到约定的地方。
此时,夙离渊已经把淳于意的所有手下全都诛杀。
见他一个人回来,眸光顿时一沉。
按照计划,他会带着人一起回来,分明是出事了!
步流觞苦笑着说道:“任务失败!”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你有伤在身,打不过她?”
步流觞无奈摇摇头:“我已经把她打成了重伤,正准备带走的时候,突然有人救走了她!”
这让夙离渊更加无法置信。
淳于意的人不是都已经被消灭了吗?还有谁?
这时,他取出一枚双龙环佩,递到他的面前。
“我虽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但是在地上却发现了这个,许是救走她的人不小心留下来的。”
夙离渊看到那枚玉佩,眼底闪过极度的震惊。
他缓缓伸手,从怀中又取出一枚玉佩,无论是色泽还是花纹,几乎都一模一样。
两枚玉佩放在一起,竟自动合二为一,明显就是一对。
看到这一幕,步流觞很快明白过来。
他已经知道此人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