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抓捕的几个人放走之后,夙离渊亲自带领众暗卫跟踪调查。
他们一开始还心生警惕,故意绕了好几个弯子。
等确认没有人跟踪的时候,这才发出信号,到一个地方集合。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尽收眼底。
只见他们来到一处山洞,打开壁上的机关,便露出一条幽深的密道。
想不到五毒教的势力,已经逐步在四国安营扎根。
洞中腹地,那个身着道袍的身影正在那里等着他们,只是他此刻没有戴斗笠,露出妖孽绝美的脸孔。
“他们真的将你们平安放回来了,呵呵,看来那个小丫头倒有几分作用,也不枉费本座利用她一场!”
这时,他突然对着后面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快点现身吧,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轰隆”的巨响,整个山洞都好像为之颤抖。
那重于千斤的石门竟然在他们眼前轰然倒塌。
紧接着,几十个身着黑衣暗卫冲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看到这么多人出现,步流觞并没有感觉惊讶,仿佛都在意料之中。
“你们的主子呢?也是时候该出现了!”
当那个银白色锦衣的身影出现,芝兰玉树的风姿,犹如披星踏月而来,仿佛连整个幽暗的山洞都在焕发光彩。
即便戴着面具,掩住了容貌,可这一身高贵无双的气质也令人深深折服。
那些好不容易逃回来的教众都愣住了,没想到背后竟然有人跟踪,他们竟还毫无所觉。
步流觞紧盯着那人,眼底闪过强烈的戒备。
“你就是那个守在鬼医老祖身边,几次三番救她性命之人吧!”
夙离渊也不想跟他废话,直截了当问道,“绾绾在哪里,快把她交出来!”
步流觞冷笑出声:“她可是我如今制约你们的筹码,你觉得我会那么傻吗?”
“主上,别跟他浪费时间,我们现在就杀了他还有这些余孽,然后自己去找小主子!”
“呵……我已经把她藏到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那里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或许你也有机会将她找到,只怕她那个时候已经饿死了!”
夙离渊眼底的目光犹如万年寒川,就凭这句话,他也该死一万次了!
可偏偏,在问出绾绾的下落,确认她平安无恙之前,他还必须要忍耐。
“你敢动绾绾一根头发,我可以保证,定要让你和整个五毒教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这句话,步流觞更是大笑出声。
“怎么,你不信?”
“信!堂堂冥域帝尊,想要灭一个小小五毒教又算得了什么,就算要毁了整个天下,怕也不在话下。”
夙离渊下意识握紧拳头,他竟然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一日在花满楼,你虽然没有露面,却用功力护住了那个女人,在这个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以内力凝结成气,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果然是因为那一日的事情,才露出了破绽。
既然一切已经到了明面之上,有些事就无需再遮掩了。
“你既知本尊的身份,那么也该明白与本尊作对的代价,还不快把绾绾交出来!”
事到如今,步流觞却毫无惧色。
“我只是几个问题想要问问帝尊,您若是能够帮我解答心中的疑惑,我就把那小丫头交给你们。”
夙离渊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只冷冷说道:“只能问一个。”
“好,那就一个!你跟鬼医老祖,到底是什么关系?”
身后的北辰不由擦了把冷汗,一上来就问这么犀利的问题,只怕帝尊招架不住啊!
沉默片刻,夙离渊终于开口:“本尊与她的关系,与你不是一样的吗?”
“什么意思?”
“你是绾绾的干爹之一,本尊也是一样!”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步流觞想要的回答。
但他知道,自己没有再发问的机会了。
“现在也轮到本尊来问你,若是答得好,或许本尊会考虑今日放你们一条生路。”
只要绾绾无事,他也无意痛下杀手。
步流觞本以为,今日已经是孤注一掷,却没想到他竟还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来,他也并非传言那般杀伐果断、不近人情。
“你……想知道什么?”
“凤麟城一事,是不是与大祭司有关?你是何时与他有了勾结?”
他的语气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步流觞心中大骇,这个机密,除了他根本无人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作为一场交易,保守秘密是最基本的道德,如果他真的说了,一切就全完了!
夙离渊仿佛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知道他不会轻易说出口。
“在你说出真相之前,本尊倒是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
“二十年前,云疆曾发生了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有人在河边捡到一块六角冰晶,误以为是什么宝物,便带回了家,却没想到因此害了所有人。”
“只要碰过这块冰晶的人,都会化为冰人,他们身上蔓延的寒气,也会感染到其他人,以至于大半个城市都被冰封起来,只有少数人逃了出来,在云疆的边地居住。”
“想必,你是为了解救那些人,才会听信淳于意的怂恿,答应为他做事吧!”
见他竟然分毫不差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秘密,步流觞简直无法置信。
“你……是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本尊可是冥域帝尊,暗界之主!纵然淳于意手眼通天,但有些机密,也不是他能够轻易涉及的。”
“他答应过我,只要计划成功,就可以帮我解救云疆的百姓,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步流觞握紧拳头,面色一沉,仿佛极力忍耐着什么。
其他的教众也纷纷垂眸不语。
那些人里,也有他们的亲人朋友,他们在外奔波劳苦,几经谋划,都是为了解救那些人。
他们的目的,夙离渊都明白了,眼中多了几分怜悯。
“你有没有想过,他其实是在骗你!”
“你说什么?”听到这句话,步流觞立即抬头,死死盯着他,带着几许支离破碎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