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悄然而过,地脉洞府的石门依旧没有打开,对于陆氏众人则意味着,陆定海的百日筑基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从今天开始,往后每过一天,陆定海成功筑基的希望就越发渺小。
每一日,都有陆氏族人在洞府门前打坐看守。
“二哥,你说三爷爷成功了没有,怎么还不出来。”
陆雨给陆涯送饭的时候,看着毫无动静的石门转头看向陆涯问道。
陆涯摇摇头,没有言语。
筑基若是如此简单,又怎么会是仙凡相隔的第一大关卡。
筑基之下,即便是练气圆满,本质上依旧是肉体凡胎,寿命不过凡人极限的一百二十岁。
可是一旦筑基,生命本质上发生改变,最直观的体现便是寿命成倍的增长。
陆氏家族藏经阁中的风物志中有记载,筑基修士的寿命极限记录的保持者为二百四十八岁。
可以这么说,修士一旦筑基,便是正式踏上了长生之路。
即便筑基之后,不愿踏入纷乱的修真界,也可以选择一方风水宝地,再娶几房妻妾开枝散叶,建立修真家族。
陆氏先祖便是如此做的,不过他是为了繁荣兴盛自身的家族血脉,而非贪图享乐富贵。
陆涯轻声说道:“三爷爷吉人天相,况且还有时间,静静的等吧。”
陆雨点点头,陪着陆涯坐了一会后,便起身离去。
陆涯盘膝坐在正对洞府的一方巨石上,抬头看着越发昏暗的天空,随即闭上双目,安静等待着。
等待的日子如此煎熬,转眼便到了一百二十天的倒数第二天。
陆氏众人自发的汇聚到一号地脉洞府之前,皆是面带悲戚。
已经一百一十九天了,洞府依旧没有丝毫动静,按照百日筑基的说法,三爷陆定海的筑基大概率是失败了。
等过了明天,陆氏便会从外打开洞府,将陆定海的尸身收敛入葬。
陆定波双目泛红,当初的兄弟七人如今只剩他们两人了,“三弟,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唉!”
一声声叹息从人群中响起,其中还夹杂着低声的抽泣。
“若当时没有那头筑基妖兽袭击,三爷爷就不会再次受伤,说不定此刻已经筑基成功,成为我陆氏第三位筑基修士了。”
人群中,有人愤愤不平,这种愤恨不断朝外延伸,自然而然的延伸到了那头导致陆定海伤势加重的梵风豹身上。
陆涯站在人群中,听着众人的言语,脑海中则是想着三爷爷几年来手把手指导他修行、帮他锻炼胆魄。
如今,这样一位老人即将倒在追逐大道的路上。
陆涯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外走。
还有一天多的时间,他必须做点什么。
比如,前去尝试斩杀那头梵风豹。
陆涯的离去悄无声息,即便有人发现陆涯离开,也当做他是有事,没有他想,更不会有人会想到陆涯是要去做如此惊世骇俗之事。
此时太阳才升起不久,再过一个时辰左右才会抵达天空的最高处。
陆涯全副武装走出家族,回头朝着一号地脉洞府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义无反顾的冲向茂密的野外。
梵风豹作为差点覆灭陆氏的罪魁祸首,它的习性、喜好、地盘早就被陆氏探查了七七八八。
若不是二阶妖兽实力堪比筑基,全力猎杀的代价太大,陆氏早就集合全族之力将其击杀,永除后患。
出了家族,陆涯一路向北,沿途的杂草迅速拔高,在走出五里地后,陆涯望着前方一片生机勃勃的树林,毅然迈步走入其中。
梵风豹虽然是二阶妖兽,但其天生的习性没有改变,依旧喜欢居住在丛林中。
陆涯往森林中心走了大约三公里,一路上躲避灭杀了不知多少企图偷袭他的蛇虫鼠蚁,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一颗参天大树。
那是一颗直径在五米的巨树,足有百米之高,在巨大的树荫华盖的衬托下,仿佛一根擎天巨柱,让人叹为观止。
虽然在家族情报中了解到梵风豹就居住在这株巨树之上,但是陆涯亲眼所见后,依旧被它震撼到了。
眺望了一会那颗巨木,陆涯收敛心中的震撼,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小心翼翼的朝着巨树进发。
这段路程他没有遇到丝毫的威胁,陆涯并不感到高兴,因为这在时时刻刻提醒他,他主动踏足了一只二阶妖兽的领地。
越靠近巨树,陆涯越能感受到它的庞大。
他全力运转敛息术,登峰级的敛息术几乎将陆涯行进过程中所有的法力波动全部消弭。
同时他通过肌肉控制将自身的呼吸心跳全部降到最低,整个人仿佛一块会动的顽石,慢慢朝前逼近。
直到走到巨树三百米左右的位置,陆涯藏身在一株小树后,透过缝隙观察着三百米外的那颗巨树。
梵风豹肩高三米,体长在七米左右,如此巨大的体型,几乎无法隐藏,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是以陆涯很快便在巨树中段一根粗壮的枝丫上发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梵风豹。
陆涯双眼没有明显的聚焦,仅仅依靠眼角余光去观察着这头强悍的存在。
高阶修士也好,妖兽也好,感知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升华,早就变得敏锐异常。
别说是直视,就算是依靠余光,也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仔细观察了一会后,陆涯发现相比于上一次,这次见面后,对方的气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相比于上次他气都喘不上来,这一次他的表现要好上很多,起码不再有那种巨石压身的压迫感了。
见对方此刻正悠闲的甩着如钢鞭般的尾巴,陆涯也没有贸然冲上去。
豹类妖兽大多昼伏夜出,梵风豹也不例外,等到夜幕降临后,才是陆涯等待的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涯仿佛化作一尊石碑,气息若有若无,期间有蛇虫从陆涯身边甚至身上爬过,他都没有丝毫要移动的趋势。
直到夜幕降临,黑暗笼罩整片森林,陆涯双眼才猛地睁开,一丝精光在眼中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