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建荣心里烦躁更甚:“罗艳,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罗艳笑意不达眼底:“我只是想说孟欣人不错,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关你什么事儿?你管好自己!”路建荣抓了抓后颈,怒吼着,以前怎么不觉得罗艳这么令人讨厌呢。
孟欣皱着眉头:“罗知青,我们的事情,请你不要随便乱说。”
“是我多管闲事咯,”罗艳朝孟欣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和荣哥情深一场,到底是了解他,希望孟知青你们能走到白头哦。”
话说得很是讽刺,好似笃定他们不会长久一样。
孟欣最近也感觉到了路建荣对她若即若离,总之就是没有以前那样热络,难道真的没有未来吗?
心里怀疑的种子,因为罗艳的话生根发芽。
孟欣回到宿舍,看苏玉禾在缝补东西,走过去叫了苏玉禾一声儿。
苏玉禾淡淡应了一声儿,孟欣抿了下嘴:“苏知青,你有没有可以止痒的药。”
苏玉禾突然笑了:“你是帮路建荣问的吧?没有。”
有也不给。
笑话,她特意配制的痒痒粉,怎么可能还给他做解药?
挠不死他!
孟欣尴尬地走开。
到了约定的时间,苏玉禾坐公共汽车,中间转了一趟,到了省城。
苏玉禾没有打电话让徐兴国来接,而是直接去到他留下的地址。
到了地方,发现不能随意进去,苏玉禾才在附近找了可以打电话的地方,拨通了徐家的电话。
电话接起,苏玉禾听声音像是纪善芳,她试探地问:“是纪嫂子吗?我之前说来给小旭治疗的。”
“啊,苏姑娘。”纪善芳等这个电话等了好久了,还以为苏玉禾不来了,很是惊喜,“你是到省城了吗?我让人去接你。”
“我在省委家属院旁边。”
苏玉禾这么一说,纪善芳就明白了:“好,你在那儿等着,我现在出来接你。”
挂了电话,苏玉禾走到家属院门口等着。
大约十分钟,纪善芳匆匆跑出来,一眼看到了苏玉禾,满脸喜色:“苏姑娘,快进来。”
苏玉禾点了点头,跟在纪善芳后面进了家属院,期间碰到的人见到纪善芳都喊一声儿徐夫人。
然后目光落在苏玉禾身上,却没多问什么。
苏玉禾沿途观察着,院子里有假山,有些灌木,可惜因为天冷,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苏玉禾收回目光,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徐家门前。
纪善芳直接带苏玉禾进去。
进了屋就是客厅,深红色老式的木沙发和木桌子,一老一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厚重的电视上盖着红白格子的布。
旁边走出来个穿着灰色棉衣的女人,纪善芳看了眼她,吩咐道:“黄姨,给客人倒茶。”
沙发上那个小的,苏玉禾认得,就是发病的小旭。
小旭扭头看到苏玉禾,眼神一亮,从沙发上蹦起来,旁边的老人急忙扶住他:“哎呦,乖孙,别这么大动作。”
纪善芳更着急,跑过去拉着小旭的手:“儿子,你慢点儿。”
她转头看向老人:“爸,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可以给小旭治病的大夫。”
老人站起来,看着苏玉禾,只点了点头:“同志好。”
苏玉禾愣了下:“您好。”
黄婶把茶水拿上来,纪善芳招呼苏玉禾先坐下喝口茶。
苏玉禾喝了两口,胃里舒服多了,问:“徐先生不在家?”
“这不是年底嘛?事情多,我家老徐任务重,只能让我好好招待你。”
用什么好好招待,苏玉禾就是来帮忙看病的。
一口热水暖了肚,苏玉禾直接说:“药材都准备好了吧?我现在就给小旭看病。”
纪善芳招呼着苏玉禾喝茶,其实心里很急,治病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但表面上的待客之道,纪善芳要做到位。
苏玉禾一说,纪善芳立马点头:“好。”
苏玉禾拉过小旭的手:“小旭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小旭有些腼腆:“很舒服,姐姐。”
纪善芳在旁边解释:“这几天都没发作过,多亏了苏姑娘。”
苏玉禾看向纪善芳:“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小旭有自己睡的房间吗?在他房间也可以的。”
纪善芳点头:“有的,在楼上,你跟我来。”
小旭牵着苏玉禾的手,主动说:“姐姐,我带你上去。”
纪善芳眼睛有些酸,她的儿子很久都没这样高兴过了,因为病情,他的朋友几乎没有。
“小旭很喜欢你,苏姑娘。”
苏玉禾笑笑:“小旭精神看着比上次好多了。”
到了房间,小旭松开苏玉禾的手,打开柜子,拿出几个木制玩具,絮絮叨给苏玉禾介绍:“这是小军,这是小兵……”
纪善芳看自己儿子根本不知道轻重缓急,她有些着急,想要说话,被苏玉禾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看着自己儿子跟她们也没说那么多话,抹了下眼睛站在旁边看着。
如果可以,谁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受病痛折磨,连童年的快乐都感受不到呢?
自从三年发病,小旭朋友越来越少,后来干脆连门都不出了。
徐兴国地位高,同院子里的别的家长,生怕自己孩子跟小旭玩出了什么问题担待不起,直接让自己孩子别去跟小旭玩。
纪善芳一边担心自己儿子跟人玩出问题,一边心疼自己儿子没有玩伴。
她看着小旭一直跟苏玉禾说话,心里说不出的酸痛。
苏玉禾耐着性子听小旭说完,还附和着:“看来小军是最厉害的,当然,别的也厉害。你的朋友们都不错,那小旭愿意跟姐姐做朋友吗?”
“愿意!”小旭声音清脆,乌黑发亮的瞳孔映着苏玉禾的脸。
苏玉禾视线与小旭平齐:“小旭还记得那天姐姐给你扎针的事情吗?”
小旭毫不犹豫地点头:“记得。”
苏玉禾露出温柔的笑:“痛不痛?”
“不痛。”
“不痛啊?小旭真勇敢。”苏玉禾捏了捏他的鼻子,问,“那姐姐现在想再给你扎一次针,你怕不怕?”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