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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会回中央公馆时没吃晚饭,然后直接在红馆喝了点酒,到了老宅也没有吃什么东西,

第二天早上程西瑜是被疼醒的。他坐在床边缓了好大一会,

程西瑜的胃部已经疼得没有什么知觉了。

他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胃部一阵阵的痉挛,他本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给王也发了个信息,准备去公司。

程家老宅的装修风格偏欧式,从二楼走廊看下去,可以看到靠近落地窗处的餐桌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饭。

餐桌上程父穿着整齐的中山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西瑜没什么表情的收回目光,迈步走了下去。

程父一转头正好看到了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又被故作严肃的掩盖。

程斌:“咳咳,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他说。

程西瑜拉开座椅在他对面坐下,王妈刚好把熬好的鸡丝粥端上来,盛了两碗。

鸡丝粥熬的浓稠可口,是按照程家父子的口味做的。

餐桌上只有两人,程西瑜不经意的看了下周围,

王妈意会意上前说道:“老夫人夜里起来吃了一次“药”,现下应该还在睡着,首长和先生先吃,等老夫人醒来我再做……”

安眠药。

程母经常性失眠。

他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半晌,听不出语气的“嗯”了一声。

程斌:“知道了。”

程家管的严,餐桌礼仪极好。食不言寝不语,足以容得下8个人的长餐桌,只有汤勺碰撞碗底发出的细微响声。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着饭,习惯和血缘这个东西就是很奇妙,两人坐姿同样的背脊挺拔,周身带着上位者的气势。

就连用纸巾擦拭嘴角的动作都如出一辙,程斌见他放下筷子,也跟着放下。

…………

久久无言,气氛有些凝滞,程西瑜表情不冷不谈,完全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

程斌:“………………”从小就是冰块,长大了也一样。

“听说你最近在忙城北那块地皮的事?”

“我听小王说了………咳…要有困难跟家里说。”

他对程西瑜放养惯了,寻常父子之间表达关心的话反而很难再说出口。

程西瑜清楚程西有话要跟他说,但没想到会是这个,

心里嗤笑一声,冷笑说道:“王也还真是什么都跟您说。”

程斌:“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不能知道么?!”

程父脸上难看的厉害。

“哪能,您想知道什么都行。”,

“行!那你跟我说说,莫家怎么得罪你了?莫家人都找上我了,让我跟你说道说道。”

莫家和他们几家不一样,虽然不如几家底蕴深厚有威望。

但莫家是从政的,这个身份本身就是敏感的,没有点心机城府早就被拉下马了。尤其是在南市这个世家云集的大城市,莫父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安安稳稳到如今。

莫父在南市长袖善舞,身为市长公子的莫谦也不遑多让。

程父在军队的时间长,最是看不上这等阴沉弄权之辈,但也没打算得罪,他不知道那个莫谦怎么得罪自己儿子了,在莫父带着礼物找上来的时候,也只是说他早就不是家主了,程家现在是程西瑜做主,他帮着问问。

程西瑜:“这事儿您不用管,我自有分寸。”

他眯了眯眼睛,唇边浮起一丝冷笑。

程父故作生气从鼻腔重重“哼!”了一声。

他到是不担心会得罪莫家,程斌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性子,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去做。

他在意的是——

“听说你在外面养了个人?”

“你也26了,真谈了对象就带回家看看,听二照说那姑娘不错?”

听到程父的话,他眸色微深,莫名轻笑一声说道:“爸,如果看了你不喜欢,是不是再把我送进军队一次?”

程父:“…………”。

强势了半辈子的程老首长被这不轻不重的质问问的愣了片刻。

程父程母是典型意义上的家族联姻,最开始两人也能相敬如宾,后来,程母发现了那件事,两人之间便是无尽的争吵,

直到几年前………

那件事发生后,程父雷霆大怒,几乎不怎么回家了,程母精神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两人为数不多站在统一战线的时候竟然还是让他和白伊伊分手。

呵,就真的让人觉得也挺好笑。

“…你自己决定,爸这边不插手。”,程父心中燃起的火气被他几句冷言冷语浇灭,叹了一口气说道。

程西瑜:“……………”

程父很少会有这么无力妥协的一面。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程父是真的老了。

“到时候再说吧”,他说。

程父沉默了一会儿问到:“……小瑜,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直都挺怪爸的?怪爸把你俩分开了——你现在还在惦记白………”

“爸”,程西瑜打断道:“我先去公司了。”

没了之前的淡漠,他的脸色突然就冷了下去。

程父:“…………”唉。

程父沉默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半晌后,那一直挺直的背脊几不可察的往下弯了一下。

他这一生烈火烹油,作为儿子没有辜负父母的希望。作为军人,没有辜负国家和人民。

可就是他这样被人敬仰的人却从未能处理好自己的家事。

他有两个儿子。

一个死在了夏花开的最绚烂的那一年,他再难弥补。

一个他想弥补,却发现程西瑜早已不需要了,少年的成长历程中那些忽视和冷淡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该是这样的,他该是这样的……”,程斌落寞的喃喃自语道。

其实程斌对家世门第的看法也不是那么看重。当年硬是把程西瑜弄到军队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怕他耽于情爱,不思进取。

他知道程西瑜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他这个儿子从小城府就深,远比当年的他还优秀。

可是程西瑜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他执念太深。

这是一把双刃剑,可以让他成长的更快,也可以毁了他。

程家子嗣单薄,只有程西瑜这一个了。他一步也走错不得。

程家不能就此断在他手里。

白家当时家道中落,靠着吸程家的血才缓过来。程家家大业大,这一次没什么,但如果程西瑜真和白家那个小姑娘在一起了,往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程西瑜会不会不计后果的再去帮?

白家那小姑娘他没接触过,不满意但也不讨厌,虽说有些虚荣,但也不是大不了的毛病。可白家是有个儿子的,她那个哥哥可不是什么淡薄的主,野心大着呢。

后来,两人分手,程西瑜消沉了一阵子,缓过来之后性子更加冷沉,对着他也沉默了许多。

程斌强势了半辈子,让他去跟自己儿子开口道歉,那比杀了他还难受,他拉不下这个脸。如今,时过境迁,有一些话更是再难开口,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程西瑜去相处了。

程西瑜表面看着凉薄淡漠,仿佛什么都进不了他的眼,上不了他的心,

其实程父知道,他执拗的很,看上什么那就是什么,咬死了也不会改,他不会低头认输,也不会对他说什么软话,只会默默丰富自己的羽翼,让自己变的足够强大。

这是他程家的孩子,是他程斌的儿子。

王妈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收拾碗碟,等收拾完之后,看到老首长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神色郁郁难平,她叹了口气,小声劝和道:“先生有自己的主意,许是觉得还不到时候,等到了时候自然就领回家给您和老夫人相看相看了,您也不用着急。”

“哼!他有什么主意,唉,罢了,我也管不了他了。”,铁马峥嵘了半辈子的老首长难得疲惫的靠在座椅上:“小瑜性子犟,和他弟……和叶儿不一样。”

“………………”王妈面上带着诧异的抬眼看他,没敢继续接话。

“程叶”和他的那个妈妈“叶芝”向来是程家的禁忌。

大多是不知道,知道的也不敢提起。

而程斌也不过是因为刚刚和程西瑜聊到了不好的话题,一时有些动容,想到了那个孩子。

想起过往的那些事,短短这几分钟,程斌好像老了好几岁,神态中满是疲态。

他怔怔的看着前方,半晌,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王妈说道:“今早的事别告诉老夫人。”,停顿了一下,又说到:“最好也别说我回来的事。”

军队里还有些事等着他去处理,说着,便整了整衣服,向门外走去,

王妈立刻的说:“您放心。”

门外一直守着的警卫员看到程老首长走出来,立刻恭敬的弯了下腰,跟在老首长身后向外门走去。

…………

江姝在连续3天都在百丽加班之后,白书玺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百丽公司对员工的福利是很好的,茶水间奶茶,果茶,咖啡应有尽有。

江姝已经连续四个小时坐在检测仪器前工作,眼部隐隐有些发晕,酸涩的厉害,她起身去茶水间准备沏杯咖啡。

咖啡不是速溶的,而是需要自己用咖啡壶煮出来,等待的空隙,她有点恍惚的看着不断翻腾的咖色液体,

一道温和清雅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师妹,这咖啡再煮可就没了,想什么这么出神?”,白书玺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她身旁笑着揶揄道。

他拿起桌面上的两个纸杯,每个倒了小半杯,其中一杯递给了江姝。

江姝愣了一下才接过,缓慢喝了一口才轻声道:“谢谢师兄。”

白书玺轻笑一声,拿起纸杯递到口中,纸杯挡住了他一小半脸,看不清什么表情,

……………

过了一会儿,他面上有些犹豫,似乎不知还问还是不该问,纠结再三,还是开口道:“……师妹是还在想那天鉴定的事儿?还是担心老师?

“怎么最近几天看你闷闷不乐的。”

“有什么事儿可以和师兄说,别让自己受了委屈,要是老师知道了,还不得怪我没照顾好他的得意门生?”,他语气轻松,态度温和,让人不经意间就想和他诉说自己的不如意。

而江姝只是有些平淡的笑了笑:“我没什么事,只是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地方不足,还想多锻炼一下。”

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

她是真的很厌恶孤独,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仿佛要悄无声息的把人整个吞噬。

见她不想说,白书玺也不在问,照常摆着他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那也要注意休息,今天早点回家,我一会儿再过来看一次,看你有没有听话。”

他这话说的语调温和,让人听起来觉得稀疏平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

可江姝却在他刚说完的下一刻就轻微的皱了下精致的眉头,小红痣在灯光照耀下活色生香。

这种暧昧不明的语言,她有些反感。可能师兄本来就是这样温和纵容的性格,可她还是有些不适,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她又想起了程西瑜,她想:若是他看到我一直工作不去休息会怎么样?

他该冷着脸,语气不冷不淡半威胁半吓唬的把她绑回家了。

这是对小情人的态度,没必要哄着。

她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

她从来不会去奢望一些不该属于她的东西或……人。

回到办公室内,时间已经来到下午4点钟,离下班时间还有1小时。

她的工作早在上午就做完了,下午一直在研究老师交给她的课题。

这样忙碌的状态会让人觉得充实,不会去想一些让自己想不明白,做不出决断的事。

可最终,该做的该想的,始终都在哪里放着。可以让自己短暂的忘记,但它并不会消失。

5点钟一到,江苏姝便收拾好了东西,今天她没有留下。

………

空旷的医院走廊内,江姝坐在病房尽头的一个小长椅上,夕阳余晖最后一点光亮从窗口照进来,把长椅和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江姝的面容在背光处看不真切。

顾婷从江姝妈妈病房内走出便看到这幅场景。

………

她家是医学世家,但也不强制家中小辈都要学医。

学医很难,当医生很累,但顾婷是自愿的。

因为她时常想,如果当初那个在医院的小女孩是她,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程顾两家是世家,不会有上一辈的阻碍,她和程西瑜会是人人艳羡的青梅竹马,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