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肢摆烂一样躺在地上,不能拿残肢断臂铸就伟大的艺术品,对他而言,人生仿佛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甚至有些怀念自己以十八条尸体拼出来的“地狱之门”,那是他这辈子以来最伟大的作品。
现在这里正好有十八个人,说不定可以再拼出比当年还要美妙的作品啊!
“这里还有个没咽气的,拿回去吊起来先。”齐等闲随手把首席信徒就是一扔,人直接往夜魔那边飞去。
夜魔立马伸出双手给人凌空抓了起来,连连怪笑,道:“终于轮到老子吊别人了!”
首席信徒恼火道:“德古拉之神不会放过你们这些恶徒的!”
“哈哈哈——”
大家都是放肆大笑,觉得是在听笑话一样。
什么他娘的德古拉之神,就是圣主……嗯,圣主不行,那是二当家的大老板。
就是撒旦来了,在幽都监狱里,也得被吊起来啊!
“德古拉之神?哟,原来你是德古拉教的家伙啊!”接肢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腾了起来,凑近过来,看着首席信徒,问道。
首席信徒恨声说道:“是又如何?”
接肢连连搓手,道:“当年我的地狱之门,就是用了八个德古拉教的信徒,因为,他们受赐了德古拉的力量之后,皮肤会变得很白,在我的拼图当中,能够体现出人体的美感来……”
首席信徒听到这话,瞬间一愣,顿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惊恐道:“你……你是地狱神教的接肢德洛克?!”
接肢打量着首席信徒,喃喃道:“这个家伙在德古拉教的地位不低,尸体价值肯定非凡……”
“啪!”
齐等闲一巴掌过去给人扇翻,说道:“别在这里啰嗦,赶紧收拾了完事。尸体全部拉去火化,然后撒山里去当肥料。”
首席信徒见接肢被齐等闲一巴掌扇得翻倒在地却连一点怨言都没有,就更是一阵恶寒了。
地狱神教,同样也是西方世界的异端教派之一,他们驳斥圣教当中人死后会上天堂的教义,反而教人做尽恶事,进入地狱去侍奉邪神而得到永生。
“敢情你也是异端啊?”齐等闲转头看了一眼接肢,若有所思地问道。
“什么异端!我只是幽都监狱里,一个即将洗心革面的犯人而已。”接肢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心目中唯一的神,只有大当家一人。”
怨鬼不由对夜魔说道:“学着点。”
夜魔拿捏着首席信徒,一阵无语,陷入了沉思。
齐等闲并没有直接把首席信徒干掉,那是因为,异端这种存在,对于他来说那是相当有价值的。
毕竟,裴不器就是因为几个异端而栽在了他手里来着。
“哦,等等,我先拍张照片,给教皇发过去。”齐等闲说道,然后掏出手机拍照片发给教皇去。
他告诉教皇,在新年夜这天,有异端来袭击他,经过他与异端的殊死战斗之后,消灭了十八人,但他自己也受伤不轻,急需圣水续命……
因为时差的原因,教皇那边还在伏案工作,看到信息之后,嗤笑一声,然后点开照片,却是不由惊讶了。
“这个打手可以!正好新年了,圣泉当中涌现了一些圣水,给他送三管过去吧。”教皇看着,不由满意。
神圣骑士团这么多年来,都没取得齐等闲这样的丰硕战果,给三管圣水也不为过。
只是教皇还是有些恶心这厮带坏了圣教内的风气,现在时不时就能看到某位圣职人员在圣主像前祈祷,求圣主赐下神圣力量,从而能够修行神圣秘法。
每当看到这些事情,教皇就跟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偏偏还要帮齐等闲圆谎。
首席信徒直接就被吊到了广场上的大灯下方,反正今天是过年,犯人们都准备熬个年夜,闲着无聊,就拿他当玩具耍。
而这位首席信徒的身体素质又比较离谱,很禁得起折腾,于是,犯人们就更加像打了鸡血一样。
“我三拳下去他能不能吐血?开盘开盘!”一个壮硕如牛的犯人站出来。
“我站三米开外能不能尿他一脸?开盘开盘!”又一个天赋异禀的哥们站出来,开始解裤腰带。
广场上很热闹,乱哄哄的,狱警们也不管,抱着步枪坐在高墙上看着下面的情景。
首席信徒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他妈是什么魔鬼的地盘啊?一个个家伙,都这么邪门!
贪狼坐在远处,嘴里叼着烟,只觉得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这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正悲春伤秋缅怀自己的光荣历史来着,忽然就感觉自己被一阵寒意笼罩,一转头,就看到九哼那魁梧的身影往这边逼近过来。
“贪狼师傅,我听说你是幽都监狱当中有数的顶尖强者之一,今天,正好会会你!”九哼朗声说道,沙包大的拳头袭击而来。
两分钟后。
贪狼躺在广场当中,天空下起了雪来。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悲从中来的地下世界王者忍不住轻哼着,鼻青脸肿的他一下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地流。
齐等闲看到这一幕,不由摇头,对着身旁的向冬晴和杨关关道:“这九哼也真是够过分的,人家腿断了一条,回来还让我爹踢了一脚,这大过年的,都还要把人家打一顿……”
“他曾经真的是地下世界当中王者一般的人物?”向冬晴忍不住问道,只觉得贪狼太惨了。
齐等闲笑了笑,让向冬晴和杨关关继续吃着零食喝着小酒熬年夜,他则是到了监区里一间空置的牢房当中来。
点燃一根烟,摆放到铁栅栏来上,伸手画了一个十字,缓缓道:“朋友,愿你的魂化作属灵的光,听从圣主的召唤,去往永生的国度。阿门!”
“人之一生,朋友难得,知己更难得。利益与苟且者固然不少,然正义永存。”
“走正直诚实的生活道路,必有一个问心无愧的归宿。”
说完这话后,他转身离去。
曾经在牢房当中,那个总是一脸生无可恋且病恹恹的家伙说是这世界哪怕洪水滔天,也与他无关。
但当公义呼唤他时,他却能够拖着病残之身挺胸而出,慷慨赴死。
“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莫过于有几个头脑和心地都很正直的严正朋友。”齐等闲想着,不由变得很高兴。
他很高兴,是因为等到自己回味这一生时,起码不都是利益与苟且,他是如此豪迈地与朋友并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