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近似乎是比较忙碌,他们很少见到血蚀王前去地牢。
顾剑看了一眼,眼前的许多人依然伤痕累累,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
他蹲下身,用圣力为他们治疗伤口。
当一切都处理完毕后,顾剑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随着血蚀王的陨落,灰蒙蒙的雾气开始缓缓消散,仿佛连这片被遗忘的角落也终于迎来了它的解脱。
顾剑站在逐渐显露真容的大地上,抬头望向那曾经被未知雾气遮挡的天空,只见一片辽阔无垠的苍穹展现在眼前。
那是一种超越了凡间色彩的深邃蓝,其间点缀着几颗孤独闪烁的星辰,它们像是远古的灯塔,静静地照亮着这片重生的世界。
就在这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威压从天而降,让顾剑也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这种力量给他一种古老而深沉的感觉,仿佛自世界诞生之初便已存在,又似乎蕴含着世界终焉的预兆。
顾剑心中警铃大作,他意识到,这股力量的源头,似乎正是墟苍!
果然片刻之后。
墟苍的身影缓缓自天空降临,祂的身形高大而瘦削,周身缠绕的灰黑色雾气如同活物般蠕动,将周围的空间扭曲得光怪陆离。
祂的面容虽模糊,但那双深邃如黑洞的眼眸却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秘密。
长发如枯草,随风飘荡,每一根都似乎在诉说着过往世界的悲欢离合。
顾剑不知他前脚杀了血蚀王,为何墟苍后脚便来了。
这位存在的出现绝非偶然,这位源自世界毁灭的圣者,其力量与毁灭、死亡紧密相连,祂主动出现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没想到是你这个小家伙。”墟苍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直接回响在顾剑的心底。
那声音中既没有敌意,也没有善意。
顾剑没有回答。
墟苍似乎并不在意顾剑的沉默。
墟苍缓缓抬起一根手指,那手指细长而苍白,宛如从虚无中伸出的一根枯骨。
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灰色力量开始沸腾,如同被无形的手搅拌,它们缠绕在墟苍的身边,形成一道道扭曲的漩涡。
这些力量中蕴含着毁灭与混沌,仿佛是世界初生时的混沌之气,又似是终焉之时的绝望之雾。
下一刻,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裂,一道巨大的裂缝凭空出现,横跨天际,将灰蒙蒙的世界一分为二。
裂缝中,不是深邃的黑暗,而是更加令人心悸的灰白。
那是一种超越了色彩本身的虚无,仿佛连光线都被其吞噬,只留下一片死寂与绝望。
顾剑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到了那幅曾无数次在梦中回荡,却只在墟苍召唤他时才得以窥见的可怕景象——坍塌的天穹。
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了毁灭的深渊,天穹不再是高远而辽阔的蔚蓝,而是如同破碎的镜面,一块块地塌陷下来,露出其后那无尽的虚空。
那些塌陷的碎片,犹如陨石般接连不断地砸向大地,引发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
随后又像时间回溯了一般,飞回天上再重新砸下来。
令人窒息的感觉瞬间弥漫在顾剑心头。
天穹的塌陷,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崩溃,更是规则与秩序的瓦解。
顾剑能感受到,周围的空气变得异常沉重,仿佛每一口呼吸都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时间似乎也变得缓慢,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被无限拉长,让人心生恐惧。
在这片塌陷的天穹之下,世界失去了原有的色彩,一切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灰白之中。
远处的山峦、近处的废墟,都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变得扭曲而怪异。
仿佛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重塑,失去了它们原本的模样。
顾剑的心跳加速,他根本没有想到,血蚀王竟然就藏在墟苍存在的世界中!
但他很快摇了摇头,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心中想清了一切。
万界之地其实就是破碎的世界形成的,一个又一个世界,为了保护自身,所以形成了世界壁垒,避免直接与墟苍相视。
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一个个世界不被死亡侵蚀,不被墟苍毁灭。
正当顾剑心中震撼无比之时。
墟苍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直接穿透了他的心灵。
“小家伙,你看到了吗?这是世界的终焉,也是新的开始。”
“每一次的毁灭,都是为了下一次的重生,而你,顾剑,你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顾剑紧咬着牙关,他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在他面前展现的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令人绝望了。
只有当一个人真正地看到世界毁灭之时,才会清楚地了解这种感觉。
“守护”这两个字,在这一刻就像是个笑话。
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顾剑呆滞了良久,墟苍就静静地立在那里,等着他的答案。
四周的灰白雾气似乎也因这份沉默而凝固,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流动的意义。
顾剑的眼前不断闪过过往的记忆:那些因血蚀之力而痛苦挣扎的人们,那些在无光之界被血瘟病夺去生命的无辜孩童,还有那些在战斗中倒下的同伴……
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切割着他的心。
最终,顾剑咬了咬牙,声音虽轻却坚定地说:“我想扮演一个守护者。”
“在毁灭面前谈守护,呵……”顾剑笑了笑,接着说,“我刚才在心里骂自己是疯了,但即便如此,我仍愿意成为那道微弱的光,照亮黑暗,哪怕只是片刻。”
这话一出,顾剑自己都感到意外,他以前并不是个这样的人。
但或许是见了太多的死亡,心好像变软了。
还是那句话,在毁灭与死亡面前说出“守护”二字,无疑是一种自杀。
然而,就在他以为墟苍会因此嘲笑或怒斥他时,墟苍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令顾剑惊讶的是,墟苍不但没有任何恼怒,反而非常高兴地看着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