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说完这些,纪言蹊又想起了陆予凤的事儿,便与苏瑾珩说了要找个人日日去捧陆予凤的场,也免得她被那些寻花问柳的人给糟践了。
纪言蹊还是颇为义气地没有供出康王来,又圆了话说是陆予凤想了办法给带的信出来。
苏瑾珩不疑有他,想了半晌才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于飞。
于飞便是苏瑾珩上次去户部衙门时过了几招的那个衙役,后头林殊赫那边缺人,苏瑾珩便提了那衙役过去给林殊赫。
总的来说,苏瑾珩和林殊赫都还是挺看好于飞的。
于飞是叶逞的外甥,自幼出身贫寒,父亲又去得早,后头与娘亲一道投奔了舅舅叶逞,因此自小就是听着叶逞那些精忠报国的言论长大的。
武功底子不错的人有很多,但于飞最难得的潜质在于他宁折不弯的性子,锦衣卫这样的地方,要的就是他这种宁可得罪权贵也要保持真我的勇气。
纪言蹊没见过于飞,但听苏瑾珩这么一说,也觉得于飞是个极好的选择。
其一,于飞人品好,纪言蹊也就不担心他会对陆予凤动手动脚。
其二,于飞武艺也好,如此一来陆予凤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其三,于飞与齐王府没有直接关系,便是旁人有心,也决计将这屎盆子扣不到苏瑾珩头上来。
是以,小两口愉快地做下了决定。
对于于飞的到来,比小两口还要愉快的是康王,于飞接过这个任务,他便可以玩自己的去了!
陆四一事,苏瑾珩隔日下朝禀告差事时,便一道告知了嘉崇帝。
调查结果,苏瑾珩一概未提,只说了接到陆四之女呈递的陈情书,等待嘉崇帝圣裁。
嘉崇帝得知此事,盛怒之至,朝中权贵得天下人奉养,如今却做出这等迫害世人的勾当,简直可恨!
嘉崇帝本欲将此事交于苏瑾珩去办,可苏瑾珩却是避嫌地婉拒了此事。
一来,皇商齐府手头也有水运之便,避亲之举总是要的。
二来,陈情的又是自家王妃的表姐,两厢相加,自然是要避开的。
苏瑾珩这理由合情合理,嘉崇帝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但打从心里而言,嘉崇帝是相信苏瑾珩的,因此便让锦衣卫的林殊赫秘密带人去办此事。
依着林殊赫与苏瑾珩的交情,让林殊赫去办,便是没打算避开苏瑾珩的意思。
对于这个结果,苏瑾珩也很是满意,出了大殿便将自己调查的一些结果和方向都告知给了林殊赫,接着便回家陪自己的小娇妻去了。
瞧着那人大摇大摆躲懒的身影,林殊赫极为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说什么避嫌都是借口,苏瑾珩这分明就是见色忘义啊!
事实上,说苏瑾珩见色忘义,倒也不算冤枉了他。
原本这事儿他接下来也并无不妥,可一想到恐怕又得忙些日子见不着纪言蹊,他便爽快地推了去。
他与纪言蹊成亲半载,除了新婚休沐的那几日,其他时候他大多都在忙,能陪纪言蹊的时间少之又少。
如今能有机会去弥补一二,他自然不会拒绝了。
小两口这头浓情蜜意,可苦了林殊赫了,带着一帮子锦衣卫顺流而下,密探货船。
再说于飞,原本以为可以跟着林殊赫前去查案,大干一番,却冷不防的被留在了京都,接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差事。
于飞素来本分,何曾进过这等花柳之地,好在康王老早打过招呼,只说于飞是他的贵客,便将自己的新欢洋楹姑娘给了于飞,要鸨母好生款待。
洋楹生得算不得美艳,便是正常挂牌,恐怕也没几桩生意,幸得康王好这一口,如今玩腻了又有有钱的冤大头接下,鸨母自然是好生侍候着。
是以,便是于飞一看就不是什么熟客,鸨母也见怪不怪地将憋着一脸猪肝之色的于飞推进了陆予凤的房间。
陆予凤不是什么胆大之人,于飞话也不多,两人待在一起时常是各自发各自的呆,谁也不搭理谁。
倒是后头于飞无意间听闻了陆予凤的身世,破天荒的与她说了两句,大意是安慰她莫要在意世俗之语。
这日以后,两个人倒是熟稔了不少,偶尔也能坐在一起聊聊。
等到于飞能够面不改色走进陆予凤房间时,已是大雪纷飞的季节,大街上张灯结彩的,年味正浓。
苏瑾珩兼任户部,年关是皇城乃至各地钱银流动量最大的时候,加之还得核对各地赋税准确与否,自然是忙得昏天黑地的。
偏生南临川还是个不省心的,非得拉着他去看城西防卫布置,叫他一心几用着实头疼。
邻近年关,纪言蹊作为王府的女主人,自然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的。
从给宫中各位长辈送上门年礼、朝中门户怎么回帖、齐王府的流水宴摆些什么、铺子田庄的管事们何时述职、府中仆从发多少红包……
大大小小的一应事务都需得纪言蹊拿主意,那真真是忙得一个头两个大。
忙完府里的事儿,纪言蹊还得兼顾着宫里头的宫宴,柳皇后身子重了劳累不得,那要劳累的人就只能是纪言蹊了。
宫宴年年都设,要玩出新花样来,着实有些不易。
纪言蹊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出个妥善的法子,夫妻俩好不容易凑在一起时,少不得就抱怨上了两句。
苏瑾珩也是心疼娇妻这般忙碌,但对于这等庶务他往常也是不沾手的,一时也给不了纪言蹊什么好的建议,便轻声安抚了她几句。
纪言蹊本来也就是嘴上随口抱怨了几句,倒是不曾想到苏瑾珩竟是万分上心,公务之余还腆着脸问了好几位持家有道的长辈,为此还被长公主给嘲笑了一番。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倒真叫苏瑾珩给摸出了些门道。
是以苏瑾珩特意选了一日早早回府,本想着将这事儿与纪言蹊好好说道说道,哪晓得一进府门就被告知纪言蹊入宫未归。
好家伙,兴致勃勃的齐王殿下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