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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蹊倒也没有辜负苏奕璇的期待,笑吟吟地挽了苏瑾珩的胳膊.

“好了,殿下莫要恼了,已近午膳时辰,为表感谢我们也当请赤列王子用个午膳才是。”

听了纪言蹊的话,苏瑾珩脸色微缓,又横了苏奕璇一眼,这才叫了小二过来点菜。

苏奕璇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趁苏瑾珩不注意便凑到了赤列旁边去,眨巴着一双眼睛好奇的问。

“你是坦丹来的三王子?不是说坦丹人皆是骁勇善战的吗?你为何不会武功?”

赤列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退了个全,纪言蹊也连忙呵止住了苏奕璇。

赤列在坦丹不受坦丹王喜爱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身子不好,于赤列而言,苏奕璇的这个问题与羞辱无异。

方才收住火气的苏瑾珩少不得又是一顿耳提面命,苏奕璇被骂得头都不敢辩驳半句,却又不晓得问题出在了哪里。

直到夫妻俩送苏奕璇回宫的路上,苏奕璇才从纪言蹊这里得了答案,不由得也为赤列感到些许惋惜。

其实,这赤列生得倒也好看,只是那脸上带着七尺男儿并不相称的苍白,原本苏奕璇还以为是今日受到了惊吓,如今才晓得原来是身子不好。

可惜了,苏奕璇想。

比病美男还要可惜的是,苏奕璇被嘉崇帝罚了抄书,还是她最讨厌的《女诫》。

苏奕璇第一遍《女诫》还未抄完,万寿节便到了。

由于今年的万寿节被安排与康王大喜同期,因此并未如往年一般在宫里举行,而是将地点选在了行宫。

如今柳皇后已快五个月的身子,这胎又是个金贵的,自然要个贴心的小辈侍奉左右。

约莫也是身子重了人颇为不适,柳皇后近来的脾气大得很,旁的小辈不愿侍候,便是侍候也不尽心。

于是乎这苦差事自然就落到了纪言蹊这个嫡系的儿媳妇身上,因此苏瑾珩夫妻俩大一早就在皇城外头等着了。

去年去行宫时,纪言蹊尚在闺中,今年倒已嫁作了皇室妇,故而路上少不得就要同苏瑾珩感慨几句,感慨完了又想起即将成婚的康王和樱雪公主。

“樱雪公主是个好姑娘,你那六皇弟却是个情场老手,你回头得空了也该与康王说说,以前未曾成婚便既往不咎了,日后成婚了还得顾及些嫡妻的颜面才是。”

苏瑾珩点头应下,想想又宽慰了纪言蹊两句。

“他们这桩婚事影响两国邦交,六皇弟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你且放心吧。”

“但愿如此。”

夫妻俩正说着,出宫的仪仗便准备妥当了,纪言蹊跟着柳皇后一道乘凤驾,苏瑾珩则骑马护在圣驾旁。

皇后的凤驾华丽,装饰精美,空间也极大,好在纪言蹊见过齐王府马车的奢华,于是也并未过多的惊讶。

柳皇后是个极其重礼之人,为了姿态端庄马车的座位上半点软垫也未铺,硬邦邦的,便是如今有孕在身也未曾有半点松懈。

其他人素日跟着柳皇后都是习惯了的,这可为难了纪言蹊,被硌得浑身不舒服,还得面带微笑的端着王妃礼仪。

有了身子的人容易困乏,柳皇后没多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了。

纪言蹊这个侍奉的小辈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端坐在那儿,闻着车里的熏香昏昏欲睡。

“娘娘,您醒了?”

栀桐的声音叫纪言蹊立马清醒了过来,见柳皇后揉着太阳穴的模样,会意地接过栀桐手里的水递过去。

“母后喝口水润润嗓吧。”

柳皇后慵懒的应了一声,接过水沾了一口便气得摔了茶盏,“你是要烫死本宫吗!”

滚烫的水倾斜而下,毫不设防的纪言蹊被淋了个正着,轻声“嘶”了一声还未开口,就听栀桐花容失色地唤了句“王妃”。

栀桐这声音可不小,加上那慌乱中还带了些焦急的语调,任谁听了都晓得凤驾里头定是出事了。

苏瑾珩本就离凤驾近,而且他又是习武之人,耳力本就好,一听到这动静,立马进了马车。

柳皇后半倚着车壁怒意未退,纪言蹊半蹲着,白皙的手背被烫红了好一片。

苏瑾珩下意识就挡在了纪言蹊身前,“她笨手笨脚怕是侍候不了母后,儿臣这便带她下去自省,母后莫要气坏了身子。”

“这般多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柳皇后大怒,连带着苏瑾珩也骂上了,“若不是你百般袒护,她也不至于这般不中用!你若是连内子都管不了,便送来宫里本宫帮你好生教教!”

“不劳母后费心。”

“殿下!您如何能这般与娘娘说话!”

原本一句未曾沾染本分不敬的话,被栀桐这般一掺和,倒似苏瑾珩为了纪言蹊在与柳皇后顶嘴一般。

柳皇后本就不悦,察觉到这一点怒意更甚,立马沉了脸色。

“儿大不由娘,既如此,本宫便不碍你们的眼了!”

语罢,苏瑾珩连带着纪言蹊就一道被“请”了出去,好在柳皇后便是再生气也记得顾及颜面二字,只说是丫鬟失手烫到了齐王妃,因此便遣了齐王妃回去歇着。

这样的理由,两边都留足了颜面。

一出来,苏瑾珩就拉了纪言蹊往齐王府的马车去,沉着脸让雪蚕拿了膏药来,自个儿亲手给纪言蹊抹药膏。

纪言蹊垂眸瞧着苏瑾珩给她搽药的动作,思虑片刻后开了口:

“栀桐不能留在母后身边侍候。”

苏瑾珩深以为然,栀桐与他们使点绊子事小,若是将心思动到了柳皇后身上,那才是糟糕!

想了想,苏瑾珩又分析道。

“母后身边信任的人不多,一旦入了她眼,她便是万般袒护的。惠嬷嬷侍候了母后多年,栀桐是她的侄女,母后自然是极其信重的。要想把栀桐挪走,也不是件儿容易的事儿。”

“总有机会的。”

苏瑾珩放下药膏,将纪言蹊圈进了自己怀里。

“叫你受委屈了。”

纪言蹊笑得狡黠,回过头轻轻在苏瑾珩脸颊上啄了一口,笑逐颜开。

“母债子偿,这算你补偿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