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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俞家,纪老太太以安抚为由拉着纪言蹊上了自个儿的马车。

纪老太太一说这话,纪言蹊就知道老太太定是要猜到内情了,于是一上马车就主动陈了情。

别看俞志德上次在俞闲月的事儿上栽了大跟头,可毕竟俞家根植于京都数代人,加之还有个热衷于世家交际的俞夫人。

若是俞家身上不背点过错,甭管日后纪淮安娶了谁,依照俞家人的性格都得给他们传点蠢话出去,虽说不伤根本,但着实不好听就是了。

所以纪言蹊才设了这么个局,彻底绝了俞家送人入纪府的心,也让纪府在此事上不受俞府牵制。

纪言蹊原本也没想到俞彩会胆子大到攀扯到皇家身上,也多亏纪言蹊多留了个心眼,这才会从五皇子变成三皇子。

当时纪言蹊本来是怕出现什么意外之外的状况,反倒将此事传了出去,届时嘉崇帝再一赐婚,岂不坐实了此事?

虽说兵行险着,但也得险中求胜才行。

因此俞彩得到的消息是与纪言蹊有私情的是皇帝的第五子,而后纪言蹊又买通了俞彩身边侍候的丫鬟,混淆视听,让她以为皇室排行乃男女混排。

如此一来,皇帝的第五个孩子,可不就是逝世的三皇子嘛!

若俞彩不攀扯出皇家,无非就是纪言蹊多走了一步,若是俞彩蠢得一塌糊涂,这手底牌便是压垮俞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纪老太太听完嗔了纪言蹊一眼,“惯是个会胡闹的,此番便算了,下次万万不可如此冒险。”

“孙女儿晓得了。”

俞家这场闹剧,最后以俞彩被送回老家,俞志德上表请罪治家不严,被罚半年俸禄为结尾。

纪言蹊对此并未多做评价,左右俞家日后再也不敢来寻纪家麻烦就是了。

解决了俞家一桩烦事儿,纪家倒是多添了一桩喜事儿。

考官受贿案后,由于左苦木被削官流放,自此六科给事中便空出来了位置。

幸得皇帝垂青,一道圣旨叫纪择谦升任了刑部右给事中。

虽说只是个从七品的差事,但掌封驳之任、行监察之责,手握实权倒比一般的文职更气派些。

纪言蹊实实在在的为纪择谦高兴了一把,倒是纪择谦自己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领了职便亲自谢恩去了。

待宣旨的内侍走了,纪言蹊扭头就要回灵蹊院,人还未至花厅,就被纪淮安派人来请到了书房去。

纪淮安会让她去书房,倒是意料之外的。

事实上,纪淮安也真是被逼急了,自打那日以后,纪言蹊就再没与纪淮安说过半句话,显然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如今的形式他倒也是看清楚了,纪言蹊绝对会是纪家女儿里拔尖儿的存在,让纪言蹊记恨上纪家,于纪家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纪言蹊进了书房的门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礼还未行完,纪淮安就连忙扶住了她。

“父女之间,何必在意这些虚礼?”

纪言蹊笑了笑没说话,倒叫纪淮安无端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尖叫小厮上了茶水点心来。

父女俩沉默了好半晌,纪淮安才似回忆又似感慨地开了口:

“你祖父离开的时候,为父还不太记事儿。我这辈子没见过父亲几面,但却收拾无数父亲留下来的烂摊子。

当初你祖父离府,只留了我们孤儿寡母在府中苦苦挣扎,其余几房虎视眈眈的想要府中的主理权,母亲白日在外头故作强势与他们斗个死去活来,到了晚上就哭,一哭就是一宿。

那时我们长房没有个正经的爷儿在,明枪暗箭受了不少,所以我刚八岁搬到外院后,母亲就将我推上了家主之位。”

纪淮安今天说的这些话,倒是纪言蹊从不知晓的,带了些世事无常的叹息,还有些心酸的抱怨。

“母亲说,只有我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了,弟弟妹妹和母亲才能活下来,我们长房才不会败。

只可惜,我还是做得不够好,三房的叔父使了手段让你姑母含泪出嫁。自打那日起,我才懂了母亲说的责任,若我不狠一点,轻则护不住近亲,重则满门遭难。

阿珍出嫁后的第二年,我将其他几房全部分出府去,该他们的我不短缺他们的,可不该他们的却也半分都未多给。”

“纪家于你们而言,是遮风避雨的家。而对我来说,是责任,是枷锁,是期待。你们要保护的是自己,而我要保护的是这个家族最大化的利益。

如果牺牲某一个人能保住一族人平安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无论要牺牲的这个人是谁,哪怕是我自己,我的答案都不会变。

这听上去很残忍,但或许有一天你嫁了人,主了中馈便会懂得这种取舍之痛了。”

纪言蹊只是默默听着,既不说话,又没有半丝情绪波动,瞧得纪淮安忍不住又叹了口。

接下来的话,便多了些卑微的祈求之意。

“言蹊,你若要恨父亲,那是我罪有应得。但父亲希望你,今后无论如何也不要伤害纪家,不要因为父亲一人的过错累及全族。”

“父亲,我不恨你。我只是……”

听闻这话,纪言次才微微抬了抬眸,挂在唇际的笑容里说不清是什么,过了好半晌她才敛了情绪淡漠地回到:“不再抱有爱与期待。”

纪言蹊说这话时,脸上虽挂着笑意,但眼睛里却是一片晶莹,她在告别,与过去那个尚且抱有天真幻想的自己告别。

纪淮安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换来的是女儿真挚的诀别,垂首坐在位置上,像个打了败仗的将士,铺天盖地的失落席卷而来。

就在他以为纪言蹊还要说些什么话来刺他之时,却听纪言蹊软了语气。

“但就像父亲说的,维系一段关系的或许本来就是不是感情吧。”

纪言蹊的话语之中,全是无奈妥协,“所以,您还是我父亲,一笔写不出两个纪字,我便是再不懂事也不会打纪家的注意。毕竟只有纪家好,我们也才有靠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