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纪言蹊那首《秋思》,在这次的参赛作品中本就属上乘之作,但其他参赛者多有家族支持或是旁的小动作,所以票数倒是高出纪言蹊一大截。
拉票什么的纪言蹊既然不屑去做,那就只能他这个苦命的去做了呗。
康凯也没太过,使了些手段将纪言蹊的票数稳定在第九名便不再往上,既不得罪人,也算不得扎眼。
于是乎,第二轮比赛纪言蹊再度险入决赛。
纪家人的态度如何,纪言蹊倒是没怎么注意,大多注意力都放在了执鸿居的事宜上。
文采大赛也算得上京都一年一度的文坛盛会了,来的都是些文人墨客,对笔墨纸砚什么的自然也是有需要的。
纪言蹊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在第二轮比赛时用的就是执鸿居的花草纸,在一众宣纸中虽算不得贵重,但却十分别具一格。
正因如此,记住纪言蹊诗词的同时,那些人也记住了花草纸。
近日来执鸿居订购花草纸的人越来越多,其中皆是各府千金或是一些标榜标新立异的公子哥儿,原本不显眼的执鸿居,如今一跃成了京都城的文人雅士的心头好。
柯掌柜乐得眼睛都笑弯了,一瞧见纪言蹊就是不遗余力的一番夸。
纪言蹊自然也是高兴的,笑着将铺子里做工的都打赏了一遍,想着客人一多起来人怕是不够用的,又叫了柯掌柜多招两个跑堂的。
至于找什么样的人,出多少工钱,这些都是柯掌柜自个儿去定的事情,纪言蹊懂得放权。
文采大赛第三轮,以兵法为题,难倒了一片才女。
宁国虽说倡导女学,但行兵布阵依旧是男子的事儿,女儿家也就是学学诗词、女德什么的,哪曾看过兵法?
便是宁远学院这样的大学院,女子也是不教授这些的。
但巧就巧在,纪言蹊是学过这些的,虽然并非夫子教授,可她也自学了好长一段时间。
那时候她吃苏瑾珩和郁怜笛的醋,便气冲冲地恶补了好一段时日的兵法学说,算不得多懂,但至少比旁的千金小姐们要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纪言蹊以“八卦图”为主,而后延伸至十大阵法,又谈了几句自己的理解,最后以一首名诗《八卦图》做了总结。
“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纪言蹊其实理论知识上还有所欠缺,但她的话语中多有引经据典,听上去倒是颇有才气。加之她说话时却自带一股豪气,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叫诸位评委听得频频点头。
有了纪言蹊打头阵,其他入围的千金少不得也要谈上几句,见解不如纪言蹊深刻,气势更没有她足。
所以此次文采大赛的魁首,便不言而喻了。
名不见经传的纪言蹊,一举夺得文采大赛魁首的消息,很快便在京都不胫而走。
人人都好奇这位新才女是何来头,随之她运粮救灾、千里救父的事情再一次被提及,一来二去,便成了众人口中侠肝义胆的第一才女。
纪言蹊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被茶水呛住了,缓了半晌才醒过神来,笑道:“也罢,算是意外收获吧?”
纪家人对纪言蹊夺魁一事的态度也多有不同,其中纪淮安心情尤为好。
纪家出了两位才女,纪淮安现在与同僚相会,谁不夸他一句教导有方。
纪老太太和白雪消则想着得了如此才名,也好为纪言蹊找夫家一些。
自打纪言蹊得了这才女的名头以来,各府夫人的拜帖快把门房都堆满了,虽说大家心里都知道纪家新丧的事儿,但少不得还是要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
虽说应对这些夫人什么的很是乏味,但纪老太太只要一想到纪言蹊婚事有望,还是每日都高高兴兴的接待着各府夫人。
同辈的兄弟姐妹们,想法便更多了去了,纪言蹊才没那个心思关切得完呢。
文采大赛得到女子队魁首后,纪言蹊就少有出门,名誉于女子而言,是一把双刃剑。
以前无名傍身,自然没人将她盯得那般紧。
可如今大家都晓得了她的才女的名头,若是再瞧见她三天两头在外瞎晃悠,少不得要传出些闲言碎语来。
纪言蹊不好出门,柯掌柜却是来得越发勤了。
现下执鸿居生意红火,账目什么的也自然比之前要多上一些,所以柯掌柜少不得跑得勤些。
纪言蹊也开始跟着沉碧在院子学着算账,说来也奇怪,纪言蹊旁的学得样样精通,偏生就是账目学得一塌糊涂,叫沉碧操碎了心。
这日纪言蹊正在院子里为账本头疼,就听外面的婆子来报。
“五小姐,执鸿居的秋霜姑娘来了。”
有时柯掌柜不得闲,秋霜也会被指来给纪言蹊送送账本,虽说生意上的事情秋霜是一问三不知,但却能陪着纪言蹊聊聊旁的逗她开心。
这般想着。纪言蹊赶忙撂了笔,高兴道:“请她过来。”
“是,五小姐。”
秋霜一进门,不等纪言蹊开口,就哭着跪了下来,“五小姐,您救救我吧!”
“这是怎的了?”纪言蹊闻言美眉微蹙,“你莫急,慢慢说。”
秋霜抽抽搭搭地看了院里侍候的小丫鬟,纪言蹊会意地挥了挥手,“你们且在外面候着,秋霜,你跟我进屋。”
“是。”
进了屋,纪言蹊坐在了椅子上,秋霜则老老实实地又跪了下去,这才将所求之事娓娓道来。
前些日子柯掌柜得了纪言蹊的令招了两个跑堂的,其中一个是个落魄书生,另外一个则是京郊一户农户之子。
农户之子名为白枫,模样白净秀气,说话也是文质彬彬的,加之早些年有过从商经历,叫秋霜看来就是个既有内涵、又温柔体贴的男子。
秋霜与他相处了一段时日后,两人很快便珠胎暗结。
秋霜原本是想与白枫早日成婚好掩盖住怀孕之事的,可那白家父母却以秋霜克死父母为由不愿迎她入门。
但具体缘由秋霜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许是怕她命硬。
纪言蹊听到这话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立马叫了沉碧前来去请柯掌柜前来。
秋霜年纪小不谙世事也是有的,但柯掌柜吃的盐比他们吃的米还要多,这等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儿,纪言蹊可不信他会丝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