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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尹当庭便判了那吏部官吏的失职之罪,但此事兹事体大,他也做不得主,只能暂且将那官员收押,写了折子上递。

从顺天府走出来后,纪择知只觉得一身轻松,忙不迭地同季王道谢。

季王全然没有传闻中那般阴狠,而是和气地同他说着客套话,这让纪择知产生了一种被尊重的喜悦感,越发觉得站队季王殿下是一个正确选择。

而此时的纪择知,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然陷入了一股暗涌之中。

那封奏折递到嘉崇帝手中时,苏瑾珩正在御书房里交策论,嘉崇帝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瑾珩的策论通篇皆为金玉之言,字字珠玑却又直指本原一针见血,倒是将少年郎的峥嵘之气表现得淋漓尽致。

只是这般锋芒毕露的言论,倒是有几分不似他素日行事的风格。

苏瑾珩啊,到底是对得起嘉崇帝期待的,若要说还有什么不足的话,那便是…

尚未品过人间疾苦的他,缺了些临场经验。

纸上谈兵,到底不是贤明之道。

嘉崇帝正想着,便瞧见杨公公递了份折子过来,“皇上,此乃顺天府送来的加急折子,怕是与物资失窃一事有关。”

赈灾物资失窃案,是近来嘉崇帝最关心的事儿,这事儿苏瑾珩也是有所耳闻的。

只见嘉崇帝看了折子,竟是冷哼一声将折子递给了苏瑾珩,“你如何看?”

奏折上写了物资失窃案大致的调查过程等事宜,最后以寥寥数笔下了结论,说消息是户部一名末流官吏叶逞泄露的,而真正丢失物资的官吏孟才杰倒是建议从轻发落。

虽然前面顺天府用了大量的证据来佐证,但苏瑾珩还是觉得有些蹊跷。

其一,此事乃是嘉崇帝直接授权的密令,一个末流官吏从何知晓?

其二,这一切太顺理成章了,以至于素来主理民案的顺天府能够在短短几日内侦破这等悬案。

当然了,幕后之人敢如此布局,定是做了十足准备的,所以这件事情若是再查怕也是十分困难的。

苏瑾珩权衡二三,还是决定将心里的顾虑如实相告。

嘉崇帝听了苏瑾珩的分析直直点头,又问:“若是你,预备如何处理?”

“儿臣惶恐,此事还需父皇圣裁才是。”

对于苏瑾珩的谨慎和止步,嘉崇帝倒是见怪不怪了,于是笑道:“朕只不过询问你的意见罢了,你又有何可避讳的,直言便是。”

嘉崇帝给苏瑾珩吃下这颗定心丸,苏瑾珩才想了想开口道。

“按照顺天府的建议实施,小惩丢失物资的孟才杰,收监泄露消息的叶逞,判处死刑。但当下西州百姓正为水患之灾受苦,不宜杀生,缓至灾后执行。”

苏瑾珩说完,嘉崇帝便懂得了他的谋算为何。

若是他们如今拖着不下令,那作假之人必当有所防范,倒不如按他们的计划进行。

一方面可使对方放松警惕开始下一步的计划,引蛇出洞。

另一方面也是变相的保护叶逞,避免其受人暗害。

“那这暗中调查之事,朕便交与你了,如何,有信心吗?”

话虽是带了几分询问意思的,但苏瑾珩瞧着嘉崇帝那一脸的肃然,并未给他半分拒绝的余地。

“儿臣领命,定不负父皇天恩。”

比之宁国朝堂这段时日的波澜起伏,纪言蹊的日子几乎可以用乏善可陈来形容,打从宁远正式开课后,纪言蹊便过上了两点一线的日子。

学院里,一切都如同以前一般,唯独少了苏瑾珩。听学院里的其他同窗说,齐云澈回去接管家业去了,大抵是不会再入学堂了。

至此,一帮千金想着日后便瞧不见那面如冠玉的少年郎了,可谓是伤透了心。

而各府少爷们却是很开心,纷纷说这齐云澈子承父业自甘堕落,做了那下等的商贾,丢了宁远学院的颜面。

而作为知情人的纪言蹊,听了这消息不悲不喜也不意外,只是胸腔里曾经泛滥的期许还是被忽然而至的大雨灭了个全。

也罢,纪言蹊想。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辛苦作相思。

黑夜被雷电劈开前,总是无比宁静的,就如同无数个雨夜前夕,又如此时的纪家。

前去西州治水的纪淮安,失足落水,至今仍未寻到人影。

最好笑的是,纪家的家主出了意外,纪家却是最后一个晓得的。

说来也不奇怪,所有世家的运行规则都是男主外女主内,而这“女主内”的说法,却又不是说女子将后宅之事打理好便是。

说白了,各家主母最重要的责任并不是打理后宅、清算账簿,而是与各大府邸的交际。

男子在前朝烦忧的都是官场之事,所以这家族交好、姻亲联盟这些事儿便落到了女子身上。

当然了,交际最本是的目的向来都不是呼朋唤友,而是各大家族之间的消息流通。

为了消息灵通,各府的夫人们都十分热衷于办宴赴会,其中除了个别家中沾亲带故的关系,多以家主品阶作为划分依据。

通常,后宫多与二品以上的官员交往,而三品至六品的官员又是另一个圈子,剩下的便是七品以下的官员组成的了。

当然了,其中还有文官、武将、官宦、勋贵等细分标准。

这后宅的消息啊,通常是以“小道消息”的方式流传的,即便是再小一件事儿也不可小觑。往往再细微的一处细节,经过剥茧抽丝,最后都能牵扯到男子们前庭的政事上去。

往大了说,因后宅一句不慎之言落得满门抄斩的仕族,也比比皆是。

以往,俞闲月作为主母,都是她游走于各府之间,可自打这些日子她被拘于偏院后,这纪府便再也没人代表纪府出去参加各族席宴了。

也正因如此,如今整个纪家就如同缺了耳朵的困兽,消息不灵通,万事便慢了旁人许多。

纪淮安作为纪家的主心骨,出了这档子事儿,整个纪家都乱成了一锅粥,纵使是纪老太太那般见过大场面的,也在慌乱之中晕了过去,更别提旁人了。

纪言蹊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傻眼了,虽然纪淮安水性不错,但那西州本就是水患凶狠之地,如今纪淮安失足落水还能安然度过吗?

说实在的,纪淮安自小待纪言蹊都不算宽厚,纪言蹊对纪淮安也没有太多的孺慕之情,只盼着能缓和关系少些责备。

可他到底还是她的父亲,便素日里少了些温情,也是血浓于水的。

更何况,如今父亲健在时,俞闲月这一众妻妾都敢内斗于此,更别提若是家里没了个主心骨,这纪家会涣散至何等模样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纪言蹊的实力不足以与她们对抗时,若是纪淮安真的就这般没了,怕是她同白雪消、纪择行三人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般想着,纪言蹊也只能定下心来仔细思考这个问题。此刻,最重要的还是得弄清纪淮安是否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