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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立于芙蓉花树下,温暖的火光照得他眉目如画,一袭金边白袍绣着竹纹,干净清雅。

夜风拂过,掉落的花瓣飞舞在他的周遭像是话本子里的出尘谪仙一般,美好得不可思议。

然后,他也瞧见了她。

纪言蹊一身雪青色布衣,背着个破竹篓,不似以往干净整洁的模样,衣摆上染上了许多灰尘与泥土,脸上也蹭得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泥渍。

可那双黝黑的眸子仍旧清澈明亮,像是一潭清澈见底的湖泊,摄人心魄。

“五妹妹……”

齐云澈说这话时,嗓子像是攒着血一般,沙哑中又带着些颤抖,叫人听得不真切。

纪言蹊本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他却是将手中的杂物一丢,大步跨了过来。

此时此刻,纪言蹊想她总算是懂得了纪言倾宁可被逐出家门也要嫁与萧文彬的心情了。

喜欢啊,是不顾一切的奔赴,哪里容得下半点犹豫。

看着那个人跑向她的瞬间,那些世俗眼光、礼义廉耻在这时都被悉数抛诸脑后,她也只想不顾一切地奔赴于他。

夜晚的山林,安静得只有山泉流动的叮咚声和树叶吹动的沙沙声。

月华之下,一对男女在丛林之间奔跑着、奔跑着,靠得越来越近的除了距离,还有两颗萌动的心。

齐云澈抱着一头扎进自己怀里的纪言蹊,胸腔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他抱得很用力,似乎要将其镶入骨血中去。

熟悉的气息叫怀里的纪言蹊吸了吸鼻子,差点落下泪来,然后她紧紧抱住齐云澈的腰肢,语气带了些撒娇的嗫嚅到:

“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寻到我,我好害怕……”

见到齐云澈的这刻,纪言蹊才幡然醒悟过来,原来她一直在等他。

哪怕许惊庭那般保护于她,她也未曾有过片刻的放松,即便这几日身处佛堂之中,脑子里依然紧绷着一根弦……

齐云澈被纪言蹊这难得的坦诚与脆弱刺得心脏生疼,“是我不对,是我……”

纪言蹊微微抬头本想要回应齐云澈,却在触到他脸的同时视线越发模糊,晕倒在了一片黑暗里。

“五妹妹!”她最后一丝意识便留在了齐云澈那急切的呼唤声中。

齐云澈手疾眼快地接住了纪言蹊的身子,将她打横抱起,足尖一点迅速向大部队飞去,随着抓着澄明急到:

“澄明,回宫!宣御医!”

“殿下,不可!”

澄明一瞧见齐云澈怀中的纪言蹊,便晓得这会儿齐云澈是没什么理智的,于是只得赶紧挡在了他身前。

“一来,若是宣了御医,殿下这几日的行踪岂不是瞒不住了?

二来,被皇后娘娘知晓了,不管您如何解释,都势必要将纪姑娘祖宗八代都查上一番。

三来,纪姑娘最是注重名节,您这般无异于将她失踪之事昭告天下,叫她以后还如何做人?”

齐云澈自然也知晓回宫不是上策,好在被澄明这么一提醒便冷静了下来,随之思考片刻后到:

“咱们去悬壶堂!顾神医定有法子!”

“殿下英明。”

方才搜完山下来的云烈瞧见齐云澈抱着个女子翩然而去,连招呼都没打一个便没了影,咬着根干草颇为嫌弃地撇撇嘴。

“真是见色忘义,世态炎凉啊!这泼皮小子真当小爷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子不成?喊我办事儿的时候那股子殷勤劲儿如今全都喂狗了!”

云烈性子放荡不羁,素来最不喜齐云澈整日的那些之乎者也,齐云澈又不喜欢云烈的莽夫之勇,因此两人的友情维持方式也是有些奇特的。

但两人虽然素日里有些小打小闹,大是大非上却永远都是统一战线的,所以即便他们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长辈们瞧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小王爷……”

一旁的贴身小厮听得冷汗淋漓,虽然云烈贵为云苍国皇室嫡长孙,可这毕竟是宁国的地盘,可这话若被有心人听了去怕也是可以治上一罪的。

“您还是莫要说五皇子的不是了,谨言慎行啊。”

云烈哼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那小厮的提醒,反倒是摸着下巴回忆起了齐云澈方才抱着的那个女子,一身粗布麻衣、身材一般个头也不高,也不晓得齐云澈瞧上了她哪里。

“阿六,你可知道哪是哪家千金?”

云烈似突然想起什么好玩的一般,眼睛一亮抓着身旁的小厮询问。

“奴才不晓得,这事儿五皇子可瞒得及紧呢。”

“哦。”云烈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随即狡黠地笑了笑,“看不出咱们这榆木疙瘩也要发芽了呢。”

……

纪言蹊再次醒来时,人已在顾神医的悬壶堂里。

齐云澈俯在床榻边睡着了,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晕染出一圈圈淡淡的光芒,被光影包裹住的侧脸笼罩在银色阴影中,迷离得有些不真切。

黑暗中,她下意识伸手抚上了齐云澈挺拔的鼻子,轻声呢喃道:“真好看……”

“那五妹妹可莫要瞧厌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纪言蹊有些措手不及,赶紧缩回手去,却不料被齐云澈一把握住了手。

齐云澈的手很好看,修长且骨节方面,也很温暖,带着一种所向披靡的安全感。

“你!”纪言蹊恼羞成怒的吐了这么一个字出来,红了脸。“你快松开!”

这个动作也是齐云澈下意识而为之,被纪言蹊这么一说,便赶紧松开了手,结结巴巴地解释到:

“对……对不起……我……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怕一松手五妹妹又不见了……”

虽然这话纪言蹊只信了一半,却依旧觉得心里暖暖的。

“云澈哥哥可有派人通知我家父兄?”

“已然通知过了,不过我担心你身子吃不消,这才留你在医馆歇上一夜,明日择谦兄便会前来接你回府。”

“嗯……”纪言蹊点点头想到被自己丢在寺庙里的许惊庭,“明日,恐怕我还要回趟山里。”

“回去?五妹妹可是有事要办?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若唤人前去代为转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