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义一打响指，空间随之变化为一个花园，两人站在花园的亭子内，亭子正中间出现两张椅子和一张桌子，他指了指相对而放的椅子，叫间回坐下说。
桌子上的茶具盛满红茶，还飘着几缕热气，香味溢满鼻尖。
“喝喝看，这种红茶我觉得不错的。”善义抿了一口茶水，表情享受。
间回会喝还有鬼了，摆在面前再怎么好喝也不会碰它：“没有用，这只是数据造出来的 。”
“对呀，你也是数据造出来的，怎么不能喝呢？”善义瞥了眼间回，看出对方的疑虑，等他说话。
间回眼球颤抖几下，很快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回道：“的确，这是游戏，来到这里的人灵魂生成数据，自然是能喝你的红茶的。”
善义哼笑一声，再喝了一口茶：“自我安慰的话语倒是说的好听，我的意思……”
“是你并非人类，而是数据诞生。”
电流穿过身体的抽搐感，使间回一时间不能动作，转念一想，他给出合理的解释，善意的话不能相信，他就是等自己产生怀疑后一击致命，好收割他的能量。
善义倒是猜中他的想法，一口打消他的想法：“我没有骗你的理由，毕竟一开始我们便是以你为中心，掩护你，让你用玩家的身份进入游戏中心。”
“你不觉得你在游戏里大开杀戒，都一帆风顺没有阻拦吗？”
“什么？”间回有些恼怒，他笑善义为了骗他而不择手段，竟然这种玩笑话都说得出来。
不过的确，他曾经在游戏里做的那些事情的一段时间，都像是有外力帮忙一般，在游戏里闹出很多漏洞却没有被系统抓住。
“什么什么，”善义冲间回笑笑，“我们是同一个数据呀，不过你是主数据，我是衍生数据而已，你要不信，可以想想为什么你能改动副本的系统指令？为什么你能使用黑客手段？”
“你呀，是入侵系统哟，间回。”
猛然站起，身后的椅子因为突如其来的推力倒在地上，见间回这般行为，善义笑了。
间回不信善义的话语：“我不相信。”
善义背靠椅背，敛着笑：“你的能力是时间回演吧，”听见那四个字，间回皱眉看他，“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是这个能力吗？”
“不想知道。”
“你可真不给我面子，”善义摊手，“没关系，我好好讲给你听。”
“时间回演能将时间回溯到你想要的时间段，一个副本限制使用一次，你以为你真的调动了时间？间回，你是重塑了副本数据，像是并联电路一样，在原有电路上再连一段电线，并将原有电线的电路破坏，只能让电流从你拟造的电线上经过。”
间回挑眉，插嘴道：“说不通，时演的记忆回来了。”
善义端坐在椅子上，安静听完后回答：“电路可以修复，两条线的记忆都会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所以？你想表达的跟你说的并没有联系。”
善义握住茶杯把手，润了润喉：“这个游戏里，拟造数据的能力除非是游戏系统和现实中的研究员，其余玩家根本不可能有这种能力，而研究员早在你进入游戏前边因为现实的火灾死完了。”
关于现实生活，间回想知道更多，现实记忆的巨大空白让间回很不安，他想知道自己进入游戏前是怎么样的。
“你很想知道吧，你的现实生活的记忆，是不是毫无印象？”戳中间回的心事，善义说道，“因为你没有现实生活，你的现实就是，你是储存在电脑里的系统，是个随时被派来这个游戏取代原有主系统。”
“取代？”
善义看出间回的疑惑，眼中的高光不禁抖了几下，来了兴致：“那一场火灾烧了游戏研究室，我们的人只取到一部分原始数据，所以造就现在的你，现实中的游戏因此下架，但由于热度不减，我们也没办法，隔了一年后掩护你进入游戏取代主系统，将游戏变为我们经营。”
间回见善义的表情不像在说假话，更加心烦意乱了，脑仁像是有人用锤头砸一样，疼痛难忍，一些声音在大脑回响。
清除他们的数据，让自己成为主神掌控游戏。那声音是这样说的。
他……好像真的有见不得人的身份。
那么那天在天台上与他对话的夏有时，根据他说的那些话，作为系统的他恐怕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却留他一条性命做什么？逗他玩？
思绪之外，善义让间回放宽心，叫他不必为此焦虑：“原始数据与火灾一起覆灭了，而现存的主神因为缺失原始数据，被重创后至今没有恢复完全，你取代他的机会很大。”
“我同意了吗？”
“什么？”
间回轻蔑一笑，谈道：“规划我的未来，命令我的选择。”
善义道：“这是刻在你数据里的绝对行动，你没有选择权，别忘了，我们只是数据的产物。”
没有选择权，多么可笑的一句话，想控制他的行为？这些年来只有成为游离boSS的时候见到过。
这游戏的主神……
“在我诞生后，数据就不能决定我的思想，我才是凌驾于你们的王，别忘了。想控制我？笑话。什么数据指令，能生效再说。”
善义形色不露面容，听着间回说话期间喝一口茶，等他说完再回道：“你说的对，等生效就好，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绝对指令。”
间回瞪一眼善义，想了想扯开话题：“你觉得我要是把你吞噬，会怎么样？”
“这只是我保留在这里的数据，等你出去后，一切都会变为原样。”
“行吧，不管什么指令，那就等生效再说。”间回敲敲桌面，对善义眯了眯眼，压低声线威胁道，“同样，不管我什么行动，你们，都别挡我道。”
善义轻笑一声，算是应答了他。
周边环境伴随善义的笑声缓缓褪却，间回又回到那间暗房，不过那时的惊心动魄似乎只是一场梦一般，暗房内外的景象已经恢复到才进入的场景。
还没来得及关闭的电脑，铺在桌面上散乱的纸张，摞在抽屉里厚厚的文件夹，以及守在地下室外谈及肉体兴奋的大汉们。
没有人记得那时发生的事。
除了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