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板笑着回:“张总有福气,未婚妻就已经是大美女了,助理也这么好看。”
宋韵听见这话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老板说话太轻浮,不像个有真本事的,倒是像某一种暴发户,但具体她并不知道,她初入职场,对很多老板都不了解。
张尔成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回以微笑。
程老板又说:“不知道张总愿不愿意割爱,将宋助理送给我?这之后的工作,合作什么的,也会更好开展?您不是想要入手房地产嘛,这件事我给您想办法。”
到底只是初入职场的小白,又被叔叔们保护得太过,闻言,宋韵很明显的僵了僵。
她看向张尔成。
他静静盯着手中的红酒,但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喝过一口。
他淡笑,意味不明:“程老板是觉得,我需要靠女人获取生意资源。”
程老板眼里浮现出些许的鄙夷,张尔成靠顾家上位的事不算什么秘密,圈内人基本都知道,真不知道他在装什么。
程老板脸上的笑容因此而收了几分,“难道不是吗?”
张尔成平静的眼色下,藏匿了几分森冷,“也许。”
程老板以为自己成了,“那……?”
张尔成将酒杯搁下,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
“程老板若是缺女人,可以说说喜欢什么类型,我找人给你送去,想要干净的有,妖娆活好些的也有。”
“但是宋小姐不行,我都不敢把她当做助理看待。程老板,听说过宋全这号人吗。”
程老板一愣,看宋韵的目光带了几分畏戒,“是宋全的人?”
“他的女儿。”
“他女儿不是……”
张尔成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在这瞬浮出几分失意,眼神空了几乎半秒,又在眨眼间尽数收敛起来,恢复以往四平八稳的状态。
他微微笑,语气平缓:“出事的是大女儿宋鹤。这位是宋韵,从出生起,宋全就没怎么养在身边,知道她的人不多。”
“哈,原来如此,抱歉抱歉,”程老板尴尬一笑,讪讪说:“宋小姐,冒犯了。”
宋韵淡淡回:“没事。”
她有些摸不准情况,十六岁时父母和姐姐共同离开人世的时候,她年纪不算小。
但小时候她是跟四个叔叔长大的,她只知道父母有公司,但是并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做什么的。几个叔叔也从没给她讲过,她就只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资本商人。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
而且,张尔成应该很熟悉。
她虽没有在父母身边长大,但她的姐姐宋鹤与之相反。
正是如此,在他们离开人世,除了刚开始那会儿宋韵日日以泪洗面,小叔日日陪伴她之后,她其实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正式入陵园葬礼那天,她才会有别的注意力,从而发现了张尔成。
张尔成察觉到她出神,向她看过去,唇角扯出了淡笑。
程老板没再提这茬,兴致却也不高了,这顿饭局以宋韵意料之外的速度结束。
结束后她跟张尔成先送程老板上车,才上了他们自己的车。
司机在里面一直等,这时说:“张总,去哪里?”
“回和悦。”
司机发动汽车,宋韵忙说:“张先生,我今晚该回家了。”
张尔成侧目看她。
她又解释说:“昨晚二叔已经来电话问我了。而且小叔刚回国,之后他又会很忙,我也想回家陪陪他。”
宋韵的小叔宋至光是顶级律师,心思深沉的读书人,他的那种深沉跟宋至诚的不同,宋至诚到底是娱乐圈的导演,无论他再怎么沉稳传统,也会被娱乐圈浸染得有几分轻浮。
而宋至光是彻头彻尾的书生,城府深沉,心思细腻,眼光毒辣,但是沉默寡言,不轻易说话,不过他一旦说话就是直冲人的软肋。
他打过很多官司,也就见惯了人性,所以他气质也很阴沉,心思更为缜密,与人交流向来给自己保留七分。
宋韵知道小叔这样的人,情感都是被掩藏起来的,即便他不说,她也知道他一定在家里等着、盼着她回去,能陪陪他亲人重聚。
所以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因为不知道他一旦接到新的案子,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张尔成沉默了几秒,对司机说:“送她回宋家别墅,海云路78号。”
“是,张总。”
司机打着方向盘,进入另一条线路。
宋韵不太想让他送自己回去,她说:“我自己打车回去。”
张尔成点了根烟,“怕你叔叔们看见我吗。”
宋韵抿唇不语,算是默认。
他也没说话,车内气氛诡异沉默,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偷看,正好对上张尔成饱含警告的目光,他心一跳,连忙移开视线专注开车。
这时耳边传来张尔成的声音:“靠边停。”
司机乖乖的把车停在路边,然后知趣的下车,去路边蹲着抽烟了。
宋韵见状就觉得不太妙,偏头去看张尔成,见他将没抽完的烟掐灭,随即向她这边坐近。
她心跳变快,手情不自禁的握紧。
他靠近了她,注视着她眼睛,“你真的很怕别人知道我。”
“张先生不怕吗?”宋韵压抑着声音,说:“我们这种关系,本来就是被世人所鄙视排斥的。”
“我们什么关系。”
宋韵一愣,他这么问,她反倒答不上了。
情人?不算。床友?那更不算。
脑子里转了几圈,她答道:“暧昧不清的上下级关系。”
“暧昧不清,”张尔成笑了,笑声透着寒意,“宋韵,那天在车里是我的初吻。”
宋韵呆住。
如天边一道惊雷炸开,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他。
三十一岁,初吻……?
张尔成将她眼里的惊诧尽收眼底,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这代表了什么,你应该清楚。”
“张先生……”
她不想承认,但她偏偏能知道他的意思。
他不是个重欲的人,或者说,在这之前他无欲无求,冷漠寡淡,他也许动过心,也许没有动过心,但是无论哪一种他都足够理智,不轻易沦陷。
所以他的情感经历空而白,那些动过的欲念和春心,都被他的理智冷静战胜了。
那她呢……
宋韵想到了他们在车里的第二次接吻。
她看见了他寸草不生的枯竭心灵。
见她不说话,张尔成伸出手,再一次钻入她衣服底下,抚上她的腰窝处。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抚她的腰,同一个位置,带着同样的缱绻和迷恋。
宋韵忍不住了,“为什么每次你都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