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尔成重返会所,宋韵被他的司机送去了和悦酒店。
还是上次她来的那个套房,司机给了她房卡后便离开了。
宋韵将卡片插入取电槽,暖黄的灯光照耀下来,将她一张惨白的小脸照得清晰可见。
她现在狼狈极了,浑身上下只有张尔成的西装作遮掩物,脸上脏兮兮的都是泪痕,身上也不干净,她决定要先洗一洗,便走进了浴室。
浴室中并没有女人生活的痕迹,只有一瓶洗发露和沐浴露摆放整齐,剃须刀和一些大牌的瓶瓶罐罐,可以看得出来张尔成平时应该很注重保养,他今年三十一,看起来却要比实际年龄更年轻。
一个偌大的浴缸靠墙摆放着,宋韵在里面放好热水,躺了进去。
温热的水流包裹全身,带来舒缓的感觉,宋韵紧绷的精神也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她长长的舒了口气靠在浴壁上,闭目养神。
也许是太累,她这一闭眼,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小时后,水温凉了,她身上都冷起了鸡皮疙瘩,她从浴缸里起身准备出去,蓦然想起自己在这里没有衣服,也没有浴袍。
她想到了张尔成那个单独的衣帽间。
宋韵赤着身子从浴室出来,去推衣帽间的门,所幸,张尔成没有上锁。
她从里面拿出一件黑色的吊带长裙,丝绒哑面质地,长度到她的脚踝,尺码刚好合适,修身款,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展现得堪称完美。
就在她出去的时候,张尔成回来了。
他似乎先特地处理过自己,换了一套干净简洁的衣裳,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跟宋韵打了个照面。
他将她上下打量,吊带裙露出了她白皙的天鹅颈,美丽的蝴蝶背和精致的锁骨,身形高挑而纤瘦,细腰如柳,眉眼如春。
她身上有青春靓丽的气息,五官清纯而干净,因为太过干净,眉眼透着几分疏冷。
张尔成反手将门关上,边迈步坐在沙发边说:“很适合你。”
宋韵走到他面前,直接分腿跨坐在他双腿上,上半身俯低几乎趴在他胸膛,胸领轻轻下滑,露出半片诱人春光。
张尔成面无表情,却也不推拒她,“做什么。”
她注视着他平和的双眼,从里面看见了她小小的倒影,如此渺小。
“张先生上次说过,我们的交易,勾引你做一次就结束。现在是时候了。”
张尔成微笑,眼里没有笑意,“现在不可以。”
“为何不可以?”
“今晚不想。”
宋韵觉得自己被耍了,她揪他衣领的手渐渐用了力,他白色的短毛衫在她指尖皱起,“什么时候可以?”
张尔成单手抬起她下巴,半揶揄道:“宋小姐就这么等不及。”
“我只是想尽快结束这种不堪的关系。”
张尔成微顿,抬她下巴的手缓缓下移,搂住了她的细腰,“你觉得我不堪。”
宋韵抿唇没有说话,她感受到他干燥而灼热的大掌紧贴着她腰间的肌肤,像是星星之火,撩起阵阵火热。
热意上涌,刺激着她的心,她的人也不受控制的随之微微颤抖。
张尔成的指尖在她腰窝处打转,带着点点缱绻迷恋的意味,却说:“我现在对你没有兴趣。”
说完,他收回手将她轻轻一推。
宋韵被他推倒在另一边,语气不满:“张先生,你骗我?”
“我当时说的是,勾引我产生对你的兴趣,做一次结束。”张尔成靠在沙发背上,神态散漫点了根烟,“等你什么时候让我有兴趣了,会结束的。在这之前,你只是我随叫随到的生活助理。”
“既然对我没有兴趣,你为何还要这样?我可以用别的东西给你交换!”
张尔成吐了口烟圈,透过朦胧的烟雾看她,说:“这是宋小姐自己要的机会。”
宋韵头脑发懵,上次在月半弯外面,她说自己想要在他这里有男女机会。
她还没说话,他又靠近她,宋韵嗅到他身上的花梨木香气,这种香气温暖而柔和,给人一种置身在宁静美好的春景下的错觉,他面容似玉,温雅沉着,与这香气十分合衬,共同冲击着宋韵的灵魂。
他将她半抱住,“现在机会给你了。”
宋韵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是她索要的机会,现在他给了,便由不得她说舍弃。
她静静看着他想说什么,当目光触及他的双眼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眼眸黑而深,淡而冷,这样一双眼仿佛带着热火,将空气烧得暧昧,夹杂着不堪的混乱的关系。
宋韵在这样的关系中强势保持着清醒,一颗心挣扎又沉浮,克制又放任,来来回回,几经百转,痛苦不堪。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这纠缠如斯的氛围。
张尔成往后退,给她挪出了接听电话的空间。
宋韵看见来显,是宋至诚,她忐忑的接听,“二叔……”
宋至诚严肃质问:“你怎么还不回家?都几点了?”
他虽在外省导演电影,但家里阿姨每天都会给他汇报家里情况,现在都已经快凌晨了她却还没回家。
宋韵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犹豫不安地扯谎:“我……我在冯豫这里。”
那边沉默了几秒后,声音软和了几分:“谈恋爱也要有分寸,你小叔刚回家,你有空也多多回去。”
“我知道了,二叔。”
宋至诚又叮嘱了她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陷入安静,张尔成偏头看她,说:“冯豫真的是你男朋友。”
他看她的目光很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宋韵总觉得,他能在平静的任意一秒爆发。
她下意识的低头,“不是真的。”
“可是上次我问你有没有骗过我,你说没有。”
宋韵不知道要怎么辩解,干脆闭嘴沉默。
张尔成见她这般,聊天的兴趣骤失,他将手中烟蒂掐灭,起身回自己房间,路过她身边时说:“你要记住,你的命换了宋至信的命,你的一切都应该属于我。”
又道:“你今晚住客房,不用回去。”
宋韵听见他脚步声远去,随之而来的是关门声。
她松了口气,坐了会儿才慢慢去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