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尔成冲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二十来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他们一进来便迅速将房间里娄爷的人控制起来。
张尔成直冲到宋韵身边,一脚将拿起仿真具的男人狠狠踹开,旁的几个男人见状,纷纷扑上前厮打着他。
张尔成下手快准狠,被几个男人围剿也并不慌乱,他出手有规有律,并且拳拳直攻命门弱点,不过几分钟,他便将那些男人直接干趴下。
房间昏暗的光照在他脸上,他下颔线条崩的死紧,面色阴沉,双眼阴翳如暴风席卷,他踩在一个被打趴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径直走向宋韵,低眸看她,深邃的眼底翻滚着惊天骇浪,他抬起她的下巴,深深注视着她良久。
宋韵也跟他对视,她心里的恐惧在看见他的瞬间烟消云散,她咬着唇哭出声,泪水横流,颤抖着喊他,“张尔成……”
她看见他抬起手,像是天边那抹抓不住的浮光照耀在了她身上,将她温暖的包裹,他擦去她的眼泪,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又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另一边,双目阴鸷盯着娄爷。
“娄爷,”张尔成声音冷得掉冰:“我的女人,你也碰。”
娄爷没有说话,反倒是疤哥上前,他冷冷道:“成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带的人来路不明……”
“我的人怎么来路不明。”张尔成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面不改色扯着谎:“阿信跟她以前是情侣,两人合照有什么问题。”
“成哥,你把我们当傻子呢?”
疤哥不以为然的讽刺:“你带情敌进来跟我们干?再说,你会容忍你女人心里想着别人?”
张尔成冷冷睨他:“与你无关。”
说完他转过身去,牵住宋韵的手就要往外走,“我的人,我带走了。”
他们没走两步,就被娄爷的人拦住。
“娄爷,你要这么玩可就没意思了。”张尔成再度旋身面对娄爷,他扫了一眼那些床上的工具,眼神愈发阴沉:“这笔账最好不要逼我算。”
娄爷抽了一口雪茄,语气也不好听:“那你说,青白码头毁掉的那些货就这么算了?”
“从你带来的阿信开始,遭遇埋伏,那么多货全部沉江底了!对方不肯再跟我们交易,觉得我们中混入了条子,这事传出去,生意还做不做了?!”
“我不管你生意做不做,”张尔成冷笑:“我只管宋韵,今天我必须带走她。”
“她今天必须跟阿信交代清楚,吐不干净来历都得死!”
娄爷愤怒的说完,示意了疤哥一眼。
疤哥心领会神,大步上前想要再抓宋韵。
张尔成一眼看出他的目的,他猛地将宋韵拽到自己身后,同时迅速打开一把小刀,他将尖锐的一头对准了疤哥的喉头。
宋韵看得一愣,是他的那把折叠小刀。
张尔成目光阴狠盯着疤哥,“何纪强,你别忘了,你的孩子和女人在我手里。”
何纪强脚步顿住,紧紧皱眉,“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张尔成拿刀的力气不减,只要他稍微往前,那把折叠小刀就能刺穿何纪强的喉咙,让他血溅当场。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就抵住了宋韵后脑。
宋韵感到枪口的冰冷,整个人一惊。
张尔成察觉了她的僵硬,他瞥了一眼持枪的人,面色阴沉。
娄爷烦躁的把烟头摁灭,不满的瞪着张尔成:“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手上沾血吗?”
“你管不着。”张尔成说:“月半弯是我的地盘。让我们走,否则我弄死何纪强。”
说话间,手下的力气已经加重,折叠小刀尖锐的一端刺破了何纪强的皮肉,有少许鲜血流淌出来。
何纪强瞪着他,却不敢造次。
娄爷也没有说话,张尔成更不肯退步,他看似紧盯着娄爷,余光却在关注抵住宋韵的枪口。
三方僵持着不动,无声的对峙中,宋韵紧张的心都揪起来,她死死揪着张尔成的西装衣摆。
张尔成察觉,眉头微皱。
不知过了多久,娄爷终于开口:“各退一步。你带走这个女人,但是阿信任由我们处置。”
张尔成淡淡嗯一声。
娄爷挥了挥手,拦路的人瞬间散开。
张尔成拉着宋韵离开,他带来的人也都紧紧跟上。
离开前,宋韵看了一眼乔寒,见她面色发白,一直盯着三叔晕倒的方向。
看见房间门关上,何纪强担忧的对娄爷说:“不是派他去隔城处理陈智的事了吗?他怎么又回来了?”
娄爷眼眸微眯,细细思量,良久才说:“张尔成不好对付,他估摸着根本就没有出过白城。那都是幌子。你找人多盯紧点,看看这次码头的事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是,娄爷。”
月半弯外面停着张尔成的黑色迈巴赫。
他只有私人行程才会开这辆车,工作商务或带别人就开那辆黑色宾利,作为成哥的时候,则是那辆小破车。
宋韵这才发现,他今天出现的身份,不是痞子成哥,而是那个衣冠楚楚的张总。
张尔成拽着宋韵进了车内后座,他自己也跟着上去,司机见他们来,识趣的下车蹲到路边吸烟去了。
宋韵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紧攥着身上的西装,身体还有一下没一下的发抖,忽然鼻息间闻到烟味,带着淡淡的橙子清香,她渐渐平静下来,侧头去看张尔成。
霓虹的光从车窗透进,将他上半身笼罩在光明中,下半身则置于车内的黑暗里,她能清晰看见他高挺的鼻梁,英俊而又冷漠的侧脸。
他脸上没有表情,宋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盯着车窗外的繁华城市,尘世喧嚣落入他冷寂的眼色里,成为一种更为冷寂的色彩。
宋韵斟酌着开口,声音还有带着嘶吼哭过的沙哑:“我三叔会死吗?”
“会。”
宋韵心头一跳,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你能救他,对不对?”
张尔成低眸凝视她纤细的手指,他语气平缓,却透着寒意:“宋韵,你到底想要什么。”
“求你,救他。”
张尔成指尖夹着一点猩红,俊脸上露出个很浅的笑,“一会儿是冯豫,一会儿是宋至信。你觉得我是救世主。”
“张先生,我知道只有你能救我三叔,”宋韵哽咽道:“他这次如果能活,你能给他洗脱嫌疑,他之后的人物就可以很顺利,他只要能将娄爷这伙人一网打尽,他可以救很多的家庭……”
张尔成、把打火机在手中有规律的旋转着把玩,像在思考斟酌着什么,静默良久,他将打火机反手扔在中控台上,然后说:“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