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莲坚持不懈的给林熹微打电话,一直没有打通。
胡晓看着林熹微的手机,上面显示的名字是余晚莲。
她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个余晚莲已经连续打了一星期了。
可是想起有时候在任务中遇到的大小姐们,一口一句尊重别人的隐私,她默默把手机关机了。
看不见就好了。
林熹微一直处于昏迷中,因为大量失血,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
手腕和脚包扎的严严实实,纱布上渗出的血迹昭示着她受了什么折磨。
胡晓也没想到,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呃送人回国的任务,却遇到了林熹微这个滑铁卢。
而且那些人像是早就盯上了她,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想追查都无处查起。
唉,看来只能自认倒霉了。
林熹微的手背上插着针管,连着一袋暗红的血液,顺着管子流进她的身体。
她娇弱的躺在病床上,眼睛紧紧闭着,脆弱的像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胡晓看着床上的睡美人,心里唏嘘,还好没醒,不然知道自己以后是个废人了,还不得多崩溃呢?
正庆幸呢,床上的人发出一声低吟。
“林小姐?”
林熹微努力地睁开眼睛,长睫颤抖,意识回笼的一瞬间,看见的是挂着的血袋。
“林小姐?”
胡晓凑上前,毫无保留的露出了自己的脸。
林熹微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她的记忆。
“你是胡晓?”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喉咙里泛着铁锈味,血腥又带着恶心的味道在嘴里炸开。
见胡晓点头,她又看向周围。
白色的墙壁散发着柔和的灯光,窗帘轻轻飘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边。
房间里还摆放着一张舒适的扶手椅,好像是供人休息放松的。
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束鲜花和温热茶水。
一切看上去宁静又治愈。
然而她却觉得自己身体都是麻木的。
手腕和脚痛的就像没有知觉了一样。
她试探着想抬起手,剧烈的疼痛瞬间涌上来,只是轻微挪动几厘米而已,她便痛的额上冒冷汗。
就连呼吸都是疼的。
白色的纱布氤氲开一片鲜红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熹微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崩溃的大叫起来。
额头上的汗珠如水珠一样大颗大颗从发际滴落,像是沸腾的雨滴,黑色的发丝也变成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
因为疼痛,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的皱纹聚在一起凝聚成一道道沟壑,眼神里充斥着恐惧和无助,最后整张脸都控制不住跟着狰狞起来。
“啊啊啊啊啊!”
持续的尖叫吸引了护士,她手持着托盘走进来。
胡晓这才看清,是一些消毒器械、药物和纱布。
“安静。”
护士的话被林熹微忽略了。
她不停的尖叫,整个人濒临崩溃。
无法挪动的手脚也挣扎着想要脱离束缚。
手背上扎着的针头也歪了,血顺着往下流,落到床单上。
大片大片的红色很快将床单染的面目全非。
包扎伤口的纱布也变成红色。
痛苦如刀割般撕裂了她本就脆弱的神经,她的呼吸急促而不稳定,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豆大的汗珠滚落。
她身上的病号服早就被汗水浸湿,床单也像是皱巴巴的干腌菜。
不一会儿,床单就变得一片狼藉,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
场面像极了凶案现场。
胡晓想让她保持冷静,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不过,很快她就安静下来。
护士淡定的收起手里的针筒,拿出托盘上的器械,小心翼翼的帮她把原本的纱布拆除。
胡晓终于看清这道伤痕。
林熹微的手腕中间,一个弹孔就在那里,还有一条蜈蚣似的缝合线,应该是医生帮她取子弹时缝的。
因为强烈的挣扎,血肉微微翻开,伤口扩张,血液喷涌而出。
两只手上都有相似的痕迹。
就连脚上也不例外。
胡晓终于懂了巴尔菲说的以后她只能在轮椅上度过的意思。
这一个星期以来,她虽然也会偶尔来照顾一下,但还是第一次看见林熹微的伤痕。
触目惊心!
也不知道到底是得罪了谁,这比死了还难受吧。
虽然她对林熹微不了解,但是看她偶尔露出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一个聪明有心机还有些骄傲的女人。
啧啧啧。
真可惜啊。
这个念头只闪过一瞬间,毕竟胡晓是一个没有太多同情心的人。
唯一一次心软,大概就是吴一一吧。
毕竟她和妹妹实在太像了。
护士换好药和纱布就离开了,胡晓看着安稳睡去的林熹微,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胡晓离开后,她雇佣的护工并没有听话的进来照顾林熹微。
站在她床前的男人穿着白大褂,英俊的脸如此熟悉。
若是林熹微睁开眼,一定可以认出来,这不是巴尔菲吗?
巴尔菲看着躺在床上的林熹微,举起手里的注射器,熟门熟路的撸开她的袖子。
手速极快的将药水推了进去。
护工姗姗来迟,见到巴尔菲的时候,面露感激。
“感谢你,巴尔菲医生,为我找到这样一个好工作。”
巴尔菲微笑着点点头。
床上的林熹微痛苦的皱起眉头,汗水浸湿了整张脸。
护工体贴的打水为她擦拭,尽心尽力的工作,生怕哪一点让雇主不满意。
这可是巴尔菲医生为她找到的工作,她不能再犯错了。
另一边,于闻礼也遇到了棘手问题。
“你说什么?沉彦的尸体找不到了?”
那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于闻礼取下眼镜,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我知道了,找不到就算了,有时间注意一下海上的渔民。”
他实在是没想通,沉彦身上绑着那么大一块石头,能到哪里去?
难道?
很快他否决了自己的猜想。
不可能!
楼下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他也冷静下来。
揉了揉鼻梁处的压痕,随即将眼镜戴上,下楼去了。
“许淮,你怎么又来了?”
他看这小子不顺眼极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想拱他家的白菜,小子,你还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