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堡内的大门,饱经了无数风雨的侵袭,那厚重的门板上满是岁月刻下的沧桑痕迹,一道道裂痕仿佛是它在漫长时光里所经历的苦难与挣扎的见证。斑驳的铁锈爬满了门环,那曾经闪亮的金属如今已黯淡无光,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
此时,郑虎就像一个被抽走了脊梁骨的人,脚步虚浮,颤颤巍巍地朝着堡内大门走去。他的双腿发软,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仿佛那看似平常的地面此刻变成了沼泽,每一步都要深陷其中。
好不容易,他才蹭到了大门前,双手颤抖着推开那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那陈旧的大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是在抗议着被人惊扰了这长久的宁静。
当郑虎终于走出大门,他的目光越过堡门,望向那片广袤的旷野。
只见旷野之上,战旗如林,猎猎作响。那一面面鲜艳的旗帜在风中肆意舞动,仿佛是一群张牙舞爪的猛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大军整齐排列,犹如钢铁铸就的城墙,散发着冰冷而又威严的气息。阳光洒在士兵们的铠甲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看到这一幕,郑虎原本就悬着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尽的深渊,彻底死了。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浸湿了他的发髻。他的嘴唇颤抖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当他看清来者的身份时,双腿一软,顿时“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恭迎夏王!”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招降的夏熵;此时,夏熵骑在一匹高大威猛的战马上,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他的眼神如同寒星般锐利,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穿着一袭黑色的锦袍,上面绣着金色的龙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他的身旁,一群精锐的护卫紧紧跟随,他们个个神情冷峻,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看着被吓得尿裤子的郑虎,夏熵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的神情,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根本懒得搭理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他微微转过头,目光越过郑虎,看向堡门的方向,声音低沉而又威严,缓缓说道:“我要的东西呢?”
“这......”郑虎被夏熵的话问得一时间哑口无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嘴唇嗫嚅着,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他的双腿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身后骑着战马的杨显晃动着手中的三尖两刃刀,那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发出“嗡嗡”的声响。杨显的语气冷漠得如同冰窖里的寒风:“问你话呢!哑巴了!”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直直地压在了郑虎的心头。
“我......”郑虎还想狡辩一二,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来为自己开脱。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看到夏熵那冰冷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阵胆寒,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夏熵看着郑虎那副狼狈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皱,直接说道:“告诉里面的人!我要见见他!就在这里!双方兵马向后撤退一里地!”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
郑虎听到夏熵的话,犹如听到了一道晴天霹雳,他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他的心中充满了犹豫和恐惧,不知道该如何向堡内的人传达这个消息。但在夏熵那冰冷的目光注视下,他不敢有丝毫的违抗,只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转身朝着堡内走去。
“站住!”
“啊!这?”郑虎瞳孔瞪如铜铃,眼中刚刚有的劫后余生的庆幸,下一秒便是变成了惊愕和惶恐,显然夏熵这是知道里面的人是谁,此刻,郑虎跌跌撞撞的转身,下一秒夏熵继续开口道:“把贾哲也叫过来!就说他的旧主子来了!”
“是!”郑虎吞咽着口水,宛若逃脱溺水的人,快速向着堡内冲去,整个人如同离弦飞箭。
陈镇静静地伫立在高大巍峨的城门之上,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吹得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他目光冷峻,死死地盯着城门之下的夏熵。此时的夏熵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准备桌布屏障,那一举一动都显得极为娴熟,仿佛早已对这一切胸有成竹。
陈镇微微皱起眉头,缓缓地将视线从夏熵身上移开,转而扫向身后那一群忠心耿耿的将领们。他们个个神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担忧。有的人紧握手中的兵器,仿佛随时准备冲下城门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有的人则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应对之策。陈镇看着他们,心中不禁暗自思量起来。
就在这时,陈平心急如焚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满脸焦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陈镇身边,双手抱拳,急切地劝阻道:“主公!您可要三思啊!夏熵这分明就是想确定您是否在城内啊!这定是他的诡计,万万不可上当啊!一旦您有所行动,就正中他的下怀了!”
陈镇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苦涩,喃喃自语道:“他知道贾哲在里面,这就说明陛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将消息透露给了他。我这位父亲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和悲凉。
陈镇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这几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他仔细思量一番,发现这时间上竟然也能对得上。倘若自己乖乖地束手就擒,在昨日就随着穆庆向着洛阳走去,那么此时夏熵必然只能扑个空,无功而返。但若是自己坚决不束手就擒,那么等待着自己的必将是一场惨烈无比的血战。
一旦血战爆发,以夏熵那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性子,他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抓住自己。而自己一旦落入他的手中,等待着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里,陈镇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他深知乾玄宗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自己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随时都有可能被舍弃。
城墙上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陈镇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五味杂陈。
而此时,城门之下的夏熵依旧在不紧不慢地做着准备,他那自信的神情仿佛已经笃定了这场较量的结果。陈镇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个艰难的抉择了。
陈镇第一次了解自己这位父亲,他真的是一位杀伐果断的帝王,一旦棋盘上的棋子不受控制,他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毁掉。
“贾哲!你这么想?”陈镇心中苦涩一番,而后锐利的目光看向身后的贾哲,自己这位招降的武将。
“既追随主公,便在无二心,但若是让末将对旧主动手,末将........”贾哲一时间无言以对,他虽然是一员悍将,但终归是对自己背主的事情无法接受。
“无妨!今日说不定还不用动手!走!”陈镇此刻在此换上了原先穿着的盘龙甲,身后跟着典韦、许褚、薛仁贵、贾复、贾哲、蒙梵、燕矢、秦琼八将。
而韩擒虎、吕武两人兵分两路,韩擒虎亲自率领一千骑兵在堡外列阵等候,吕武站在堡内等候,若是发生什么意外,两人会毫不犹豫的进攻。
看着敌军摆开的阵仗,夏熵不由的笑了起来,看向催马而来之人,随着距离的拉近陈镇的外貌逐渐清晰,夏熵身后的众将也开始按耐不住了,手情不自禁的抓向手中的兵器,毕竟他们最多宗族兄弟都死在陈镇的手里,去年那一战,实在是让人痛不欲生。
陈镇看着夏熵,眼神也是略微错愕,原本他们也只是猜测来人是夏熵,但如今在看到此人,终归是有些惊愕,但也是转瞬即逝。
“太子!好久不见啊!”夏熵盯着陈镇,语气中多有咬牙切齿之意。
对此,陈镇却是表情淡漠,后面站着的薛仁贵转动着手中的方天画戟道:“按照大乾律令,边将觐见太子当下马跪迎,夏熵你既然已被招安,因何不尊!”
“我记得你!力气挺大的!”夏熵和薛仁贵交过手,对他自然清晰一些,但是嘴角邪魅一笑,看向陈镇道:“太子!你觉得这些东西能压得住我!”
“夏熵!说吧!是要做过一场还是如何!”陈镇盯着夏熵,面色淡漠道。
“今日没想着打架!只是为了取回兵甲!”夏熵看着陈镇,一副你给不给的架势。
“兵甲什么的孤不知道!等孤走了!你再问郑虎吧!”陈镇一句话便是将郑虎给买了,毕竟一颗人头而已,换来这些东西不亏,相对而言郑虎的命还是挺值钱的。
“陈镇,你别在这儿装蒜!”夏嗣宗怒目圆睁,冰冷的双眸好似寒夜中闪烁着寒光的利刃,直直地盯着陈镇,牙关紧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声音仿佛是压抑已久的怒火在咆哮。回想起那一战,夏家子弟死伤枕藉,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无数熟悉的面孔永远地倒在了战场上,家族的荣耀与尊严也在那一场厮杀中遭受重创,这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恼羞成怒。此刻,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双手紧握成拳,关节都泛出了青白之色。
“孤记得你!夏嗣宗!”陈镇神色镇定,目光坦然地与夏嗣宗对视,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你麾下的那支兵马倒是厉害!在孤布置的重重包围之中,竟能杀出一条血路!当得上世间良将!”陈镇微微点头,言语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他心里清楚,夏嗣宗绝非泛泛之辈,此人不仅自身武艺高强,而且善于用兵,治军严谨。还有那个杨显,在战场上足智多谋,手段也是不凡的,每一次出招都让人防不胜防,着实是个棘手的对手。
“莫要多舌!”夏嗣宗被陈镇这番看似夸赞实则拖延的话语彻底激怒,他猛然拔刀出鞘,刀身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箭矢,直直地射向陈镇,仿佛恨不得立刻将他千刀万剐。他向前跨出一大步,手中的刀高高举起,怒声吼道:“将东西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夏嗣宗今日血洗此城!”此时,他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握紧武器,发出低沉的怒吼,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哟呵,瞧瞧这夏嗣宗,在咱们跟前可真是嚣张得没边儿了!既然夏将军想战,诸位将军可有愿意和他玩玩的!”面对那在阵前肆意叫嚣、满脸张狂的夏嗣宗,陈镇满脸的不耐烦,压根儿就懒得搭理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他眉头一皱,直接冲着身后如狼似虎的将士们大声吆喝了一声,那声音好似洪钟一般,在战场上嗡嗡作响。
话音刚落,人群中闪出一员大将,正是威名赫赫的秦琼。只见他浓眉倒竖,虎目圆睁,浑身散发着一股摄人的英气。“某家秦琼!请夏将军赐教!”
秦琼大喝一声,声若惊雷,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颤抖起来。说罢,他双手猛地一抡,手中那对黄澄澄的双锏好似两条金色的蛟龙,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紧接着,他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那匹骏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夏嗣宗冲了过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夏嗣宗此刻也是气势不弱,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身上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寒光闪闪,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他见秦琼冲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双腿一蹬,也拍马迎了上去,手中的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