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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把岸上的丁莉莉吓得半死,连声喊:“余穗你干什么!只是一张邮票,你要的话我家里还有,你犯得着这样吗!快给我上来!”

余穗还倒挂在河岸上,一手撑着几乎延伸到江水里的石头,一手展开手心里的邮票。

妈呀!太好了!

刚才只是瞄了一眼,还不确定是价值连城的“山河一片红”,现在这小玩意儿摊开在手心里,红艳艳一片,真是太好看啦!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小小的一张邮票,最稀有的那个版本四连张,曾经拍出过千万的价格。

当然,像她手里这样单张的,边封也已经破坏,还被她差点揉碎,就不会那么值钱,但怎么也有好几万的呀!

妈呀,正想怎么赚钱,钱就自己来了。

不不,这事儿还是“好心有好报”的最佳说明,要是她丝毫不管丁莉莉,可不会见到这张珍贵邮票的。

余穗捏着邮票,艰难地用脚蹭着,用手顶着,又有丁莉莉在上面拉住脚,余穗总算慢慢的蹭上来一些,再转身,最后才是爬上岸。

丁莉莉拖她也是用了大力了,见余穗上来了,一屁股坐在岸边喘气:

“你是不是傻?要说你这种乡下来的,就是没见过世面,一张邮票而已,你犯得着这样吗?你要是掉下江死了,我怎么向夏凛生交代!你真是太鲁莽了!”

余穗看着她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有点小感动。

虽然这丫头说的话不中听,但那种焦急担心的情感,却是真挚的。

“哎哟,丁莉莉,别生气了,我挺喜欢这个邮票的。你家里有是你的,这个你丢掉了,就不是你的了,对不对?”余穗捏着邮票甩了甩。

丁莉莉皱紧眉:“拿来!我撕掉!省得你命都不要了,竟然倒挂着去捡。”

余穗连忙收在手心:“别,丁莉莉,我有分寸的,它要是真掉江里了,我也不会去捡呀。咱得说清楚,这是不是你已经不要了的,是丢掉了的?我现在捡了,我可以收吗?”

丁莉莉看着余穗认真的脸,摆摆手:“算了,你要你拿去,反正我不要。不过你也喜欢集邮吗?你要是喜欢,改天你来我家里,我送你几张。”

“也不算是喜欢集邮。就是这红艳艳的颜色,我挺喜欢的。那我收起来啦。”得到丁莉莉同意了,余穗这才把邮票放进口袋。

两人继续在江岸上坐,不过,有了刚才的插曲,这会儿气氛反而没有那么沉重了。

余穗:“哎,你现在不喜欢管伟青了?连他送的东西都不要啦?”

丁莉莉:“本来就不喜欢。”

“不喜欢你干嘛还嫁?”

丁莉莉望着江水的眼神就再次忧伤起来:“……我,我也说不清,我就是觉得,当时他挺有文化的……毕竟首都来的,讲的那些知识吧,好些我不懂,我又很想去首都,我就……对了,余穗,你还记得上次我在你家里,我说我听见了什么的事吗?”

余穗怎么能不记得呢,这不是她整出来的嘛:“记得啊。你非说你在我那边宿舍听见了什么,吓得我好几晚没睡着。”

“可是余穗,我真的听见了一些说话声,尤其是有一句,说管伟青是……”

“是什么?”余穗心里明镜似的,丁莉莉这次从首都回来,肯定是发现了管伟青有问题,但此时,她却只能装傻充愣。

丁莉莉满腹忧愁:“余穗,我觉得你是乡下来的,真的挺好的,有些东西你不懂,就不会烦恼。可我不一样,我……对有些事,受不了。”

“你要是愿意就跟我说说,你要是不愿意,就别说一半就不说了,这谁懂啊,是不是?你到底听到一句,说管伟青是什么嘛!”

“……二尾子。”这次,丁莉莉没瞒。毕竟,这是个心性简单的姑娘,有些事放在心里,也是难受。

余穗:“哦,对!上次你就问过我,我还以为是吃的,后来我在食品厂里听那些老阿姨说笑话,也提到二尾子,我才知道,这是说人家不男不女,哈哈哈……呃,丁莉莉,你不会是想说,管伟青不男不女?”

丁莉莉沉默。

余穗:“不说就是承认了。哎哟,是不是你跟他结婚了,然后发现他是个女人?”

丁莉莉白了她一眼:“是男人。但是……”

又顿住。

余穗皱紧眉:“你这样子说话,真讨厌!你是要我猜吗?那我猜他没有鸡巴!”

丁莉莉一下子把脸埋了起来:“别说了!丢脸死了!”

余穗惊讶极了。

讲真,刚才的话,她是瞎说的。

但现在,看来是真的。

这管伟青坑人可坑大了!

不不,管长青最不是东西,明明知道自己弟弟这个情况,还给人介绍,这不是算计别人吗?

余穗摇晃丁莉莉:“你不是吧?我说对了?丁莉莉,那你准备怎么办?谈离婚了吗?”

丁莉莉依然埋着头,声音沉闷的从两支手臂中出来:

“哎哟你别摇了,真的很丢脸!这种事让我怎么说?让我跟谁说?一开始,我一个人坐火车回来的,因为我让我爸派人来接我,我爸肯定得问我怎么了,我哪里好意思很我爸说呢?所以我只是告诉他,管伟青不是人,和别人好了,之前就和别的女人好了,管长青他们都知道,被我发现了,所以我不想跟他过了。

我也想不到,我爸就去和贾营长理论了,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我爸还和贾营长扭打了起来,团里的家属就都来问我妈怎么回事,我妈当然说不知道,我一回家她就骂我,那我只能先用同样的借口糊弄过去。”

“啊?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说真话呢?”

“叫我怎么说!”丁莉莉终于抬了头,对着余穗低吼:“我要是说他那方面不行,别说别人了,就连我妈都会说我下流,说我一个姑娘家,只想着那些,那以后,我还怎么出去做人呢?”

“你这……这也许只是你的想象,那你到底有没有试着跟你妈妈说实话呢?”

“我哪儿敢!我试着和她说,我有个朋友,遇到这个事,我妈妈就叫我不要和这个人在一起,说这种女人不要脸,天天只想那些事,迟早会出问题,要是前几十年,是浸猪笼的料,你说我还敢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