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临,庄园走廊未点灯。
蓦然,软质地家居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声响,在寂静夜里尤为清晰,月色透过玻璃倾落到室内,清辉与阴影交错,映在少年的身形上,影影绰绰。
脚步声最终停在尽头的房门前。
白云深睡眠不是很深,从路淮南推开门进房间的时候,他就醒了。
路淮南进来后很安静,轻车熟路地躺在床的另一侧。
从背后搂抱住了他。
背部与路淮南胸膛紧密相贴,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动作。
白云深没多想闭上眼,任由路淮南。
殊不知刚合上眼睛没多久,身后的人便开始不老实,路淮南微凉的指尖撩开白云深睡衣衣角探进去,低头轻吻他的后颈。
酥麻感,瞬间从唇瓣相贴处蔓延。
白云深呼吸微微一滞,急忙扼住路淮南越发肆意妄为的手腕,出声:“路淮南!”
然而这一声并没有起到警示作用。
身后路淮南的呼吸沉沉,眸子里墨色翻涌,他单手遏制住白云深的脖颈,掀起獠牙嵌入他后颈那块脆弱的皮肤,腥甜的血气丝丝缕缕地渗入唇齿。
“唔!”白云深瞳眸失神片刻。
路淮南咬的不深,只用了尖端。
相比实验用的针筒,白云深甚至几乎感受不到疼痛,无奈道:“路淮南,你现在是在玩我吗?饿了就去厨房,我还要睡觉。”
“比起这个,我更想要哥哥给我别的。”路淮南舔舐着血渍,嗓音莫名地浑浊不堪:“哥哥昨天说过,作为恋人要考虑对方,所以哥哥也应考虑一下我,不是吗?”
白云深:“………”
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位面的设定。
但是路淮南白天的主人格要到学校上课,晚上副人格又对他纠缠不清,相当于一天24小时下来,他都没怎么睡。
而现在,路淮南的精力依旧旺盛。
白云深扒开路淮南的手,但效果不明显,“今晚不行,我明天还有事。”
“所以明天就可以。”路淮南接话道。
他不急不忙地舔舐掉白云深后颈上最后的一点血渍,伸手按开了床头柜上的夜灯。
室内骤然亮起一片暖黄色。
白云深不适应突然起来的光亮,闭了闭眼,还未看清旁侧的路淮南,下颚处传来毛茸茸的触感。
是路淮南压在他身上,不老实地动兽耳轻蹭。
他刚才好不容易才蓄了点睡意。
转眼间,就被路淮南蹭没了。
白云深心如死灰地闭上双眼,手臂绕上路淮南的腰际:“不过有一点,下次不可以在显眼的地方留下痕迹。”
他辛辛苦苦一晚上,不说一句抱怨。
反观路淮南的黑化值,第二天还上涨。
听到这话,路淮南轻笑出声,起身垂眸睨着白云深,声音掺杂着可察觉的愉悦:“原来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以为那个胆小鬼会晚一点才能察觉到。”
同时,他用指腹轻捻着对方侧颈还未消散的痕迹。
每说完一句,就愈发用力。
仿佛要将这痕迹加深。
话音落下,他们在沉默中对视。
在白云深眼里,无论路淮南是什么样,路淮南始终是路淮南,可眼前的人,却总是在告诉他,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最坏的结果,其中一个人格会堙灭。
白云深问他:“你白天的时候在哪?”
路淮南没有回答,拨弄白云深额前的碎发,俯身答低语:“头发短了些。”
说完便低头去吻白云深,路淮南吻得很深,口腔中尽是他的清冽,和染了丝腥甜的淡淡血味。
怕白云深拒绝,手掌依附在侧颈,托着他的下颚和自己接吻。
不给白云深任何拒绝的机会。
毫无疑问,是路淮南在逃避。
唇上触感消失之际,路淮南紧紧地抱住了白云深,嗓音低哑:“关于这件事,你不会想知道。”
他诞生的地方,是一片荒芜。
率先听到的是海声,再睁眼便是整体呈灰暗色调的天空,和一望无际大海,环境受限,导致周围的辨识度很低。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
休息室内。
昨晚路淮南说完那句话后,白云深没追问。
带入白天主人格的视角,晚上正常陷入睡眠,按理来说副人格和主人格相反,白天睡觉,晚上醒来。
可事实却不是那样。
“零零壹。”
零零壹:【在的,宿主。】
白云深问:“你记不记得在末世位面的时候,虽然我的身体是昏迷状态,但我的意识却化作实体,和你在识海里碰了面。”
零零壹:【我记得。】
“所以识海可以供精神体活动。”
零零壹:【是的,识海不仅仅是储存知识,也是意识活动和感知世界的场所,是意识自我开辟并居住的地方。】
白云深垂眸,“那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路淮南不愿回答那个问题。
通过他们的记忆并不共享这点,就能看出主人格和副人格是两个完全独立的意识,且主人格丝毫没有意识到副人格的存在。
如果副人格太过强势,主人格就会被吞没。
这时,韩绪宁推门而入。
他便看见白云深盯着某处发呆,过去拍了拍他肩膀:“想什么呢?沈逸快跑完了,马上就到你上场了,去做个简单的热身运动。”
白云深回过神,轻嗯了声:“你的比赛结果怎么样?”
韩绪宁叹气道:“得了第四名。”
虽说这次是和其他几个赛车俱乐部一起举办的友谊赛,打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尽力而为的名号,但其实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赛场上暗藏汹涌。
韩绪宁按住白云深的双肩,交以重任:“所以,待会替我赢回来。”
白云深失笑:“我尽力。”
韩绪宁微愣片刻,收回手说:“比赛结束后有聚餐,教练估计会拉着你喝酒,到时候我帮你挡。”
他忘记这事了,没跟路淮南说。
结果,到了晚上白云深因为获得了第一名,被逮着喝酒,最终还是难抵热情。
没多久醉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