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
【宿主,你确定这样做有用吗?】
白云深和零零壹现在位于司清所住的殿中后院,他用剑在一棵树下挖着厚厚的泥土。
好似这下方藏有什么宝贝。
白云深说:“你是不知道司清那老家伙可宝贝他的酒了,现在被我挖走了,之后要是知道了,他指定要去摇光殿找我麻烦,那时候乌庭雪就会出面,然后我再趁机套住他。”
这时,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零零壹提醒:【宿主,好像来人了。】
白云深已经看到深色的酒坛了,就对零零壹的话置若未闻,他赶紧加快挖掘的速度,将那坛酒挖了出来,又粗略地将泥土一并埋了回去。
说话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零零壹惊呼:【宿主!】
白云深赶在那两道身影来之前纵身一跃,抱着酒坛轻盈的飞上屋檐,那两道身影也很快出现在后院中。
是司清和叶初一。
叶初一往后院那棵树下看,确认没有白云深身影后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他能拖住司清的最大极限了。
不过司清眼神却极好。
他一眼便瞧见了这后院中的泥土被人动过。
司清赶忙上前查看自己酿了好久的宝贝酒,抛开后发现已经被某个不知名的小毛贼偷走了。
他怒吼:“是谁偷了我欢伯!!!”
然而白云深早就抱着酒坛逃之夭夭了。
第二日,清晨。
不出白云深所料,司清一大早就来到逍遥峰,他对着紧闭的摇光殿正门怒吼:“白云深,你个混小子,赶紧给我出来!”
身侧的叶初一道:“师尊,现在还早,说不定......”
“你闭嘴!”司清气得手抖:“叶初一,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为师教导你十几年,还比不过一个白云深是吧,竟然联合他一起偷为师的酒。”
叶初一俯首道歉:“师尊,弟子知错。”
司清道:“昨日为师就觉得奇怪,为何到了晚上你还一直在向为师讨教新学的剑法,原来竟是如此!好的很啊,好的很啊!你知不知道那酒为师酿了多久,比你们两加起来的年龄都大。”
叶初一闭了嘴,不再多说。
司清愤然的甩开衣袖,面朝正门:
“白云深,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给我出来,若是那酒没事,偷盗一事,我就不跟你计较那么多,若是有事,我不介意再替你师尊好好教导一下你,什么叫做尊重师长!”
摇光殿内。
白云深正在用鱼料喂养鱼池里面的鱼。
过了这几年,它们都已经被白云深养的鱼肚白白的,身形胖胖的,而那坛酒就摆在前院中的石桌上,大黄蹲在一旁。
然而乌庭雪那间屋子始终没有动静。
白云深投喂完鱼料,拍了拍手掌,目光不经意地瞥向那间紧闭的房门,司清都已经找上门了,他还是不为所动。
外面的嚷嚷声还在继续。
不多时,乌庭雪的声音终于从屋内传来,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他轻唤:“云深。”
白云深眼睛亮了些许,“弟子在。”
乌庭雪:“把你司清师叔的欢伯酒还予他,稍后自去雅室受罚。”
白云深:“可弟子昨日就将那欢伯酒全都喝光了,眼下就只能还给师叔一个空酒坛了,若是让师叔知道了定会大发雷霆。”
乌庭雪轻叹一声,“听话。”
白云深嘴唇翕动。
即便都这样了,乌庭雪还不是愿意出来,况且白云深的那点小把戏,他对此又怎会不知情呢?只是没有直白地将它说出来。
白云深沉默片刻,低声应道:“是。”
摇光殿的正门敞开了。
司清停止了话音,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前,却只见白云深神情黯淡的带着他的欢伯酒走了出来。
他一下就愣住了。
今日怎么这么听话?
白云深将酒坛交到司清手上,说道:“师叔,这是你的欢伯,未曾动过,师叔可以自行查看,偷盗一事,是云深的错,云深向你道歉,对不起。”
司清一脸懵:“???”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老实了?
要是换作以往,只要玉衡不在,这小子死活都不会给他开门,也绝不会像现在一样低头认错,就算是受罚也绝不会从他口中听到‘对不起’三个字。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司清这样想着便抬头望了眼太阳,现在太阳刚从东边山头冒出半个圆弧,他确认后清咳了一声:
“既然你已知错,诚心悔过,欢伯也没事,师叔就不跟你计较了。”
白云深:“多谢师叔。”
司清现在感觉浑身都极其不自然。
仿佛有上千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
不止他,就连一旁的叶初一也震惊无比,眼睛睁得溜圆。之后他们没有作过多的停留,同白云深寒暄了几句,就带着欢伯一起回了苍穹峰。
回到前院,白云深支着下巴坐在石桌前。
大黄还在不停地眯眼点头。
白云深扯过它的翅膀,没好气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睡和吃!”
大黄瞌睡都被弄没了,起床气加上无缘无故就被骂,换谁来也生气,便扑着翅膀怒啄了几下白云深的手。
一人一鸟闹了一番才安静下来。
白云深看向乌庭雪的房门,依旧毫无动静。
虽然这样还是不能让乌庭雪出来,不过好歹有些动静了,假若再热闹上几回,说不定他就出来了。白云深想。
接下来的几天里。
白云深几乎把除了逍遥峰以外的峰都给闹上一遍,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他乖乖道歉、受罚,乌庭雪都不曾走出房门半步。
这天。
白云深仰躺在床上,泄气般地问零零壹:“零零壹,你这好感度难道是假的?”
零零壹:【怎么可能?】
白云深:“那为什么我闹了几天,其他峰主都以为我得心病了,南絮师叔还来看过我好几回,可乌庭雪就跟铁了心一样不出来,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零零壹盯着面饭反复确认:
【不可能出错的啊,没道理。】
白云深望着屋檐,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忽然坐起身来,将灵力聚拢于一手的掌心。
零零壹:【宿主,你这是做什么?】
白云深的眼神潋滟着精光,未回答零零壹的话,蓄力完成,毫不犹豫地一掌击向自己的胸口。
五脏六腑如碎掉般,疼痛接踵而至。
“唔!”一口心血从唇齿溢出。
零零壹大惊:【宿主,你干嘛自残啊?】
话音落下,房门从外敞开。
转眼间白云深落入那人的怀抱,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沉木冷香。
白云深揪着那人的衣襟,说:
“师尊,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