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深眼角湿润,模糊了视线。
脸颊在这时传来温润的触感,擦去了他眼角的泪光。
白云深眼睫轻颤看向眼前的少年,少年依旧白衣胜雪,墨玉色的眼眸似春波,嘴角漾着笑。
一如既往般。
“阿渊...”白云深声音哽咽。
谢祁安笑意加深:“嗯,我在。”
白云深扑到他怀里,肩膀在轻微的颤抖。
谢祁安动作轻柔地顺着他的背,贴在他耳廓说:“小白云,谢谢你,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认出你了,因为这里只有你能进来。”
“嗯?”白云深眼尾发红,有些懵。
谢祁安牵过他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拨动手腕上的铃铛,随之而来还有清脆的声响。
“叮铃...”
“这个...是阿渊你给我的。”白云深说。
“嗯。”谢祁安垂下眼帘,语气温和:“我是他停留在这里的执念,我已经数不清我经历过多少次重复,可是你突然出现了,因为你这里发生改变了。”
白云深眼眸清亮,一瞬不瞬地盯着谢祁安。
谢祁安拉过白云深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了他白皙的手腕,笑道:“还是有点嫉妒,虽然我也知道,我和你口中的阿渊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但我是过去的他。”
“是那个亲人惨死在眼前,却毫无还手之力的谢祁安。”
“才不是!”白云深双手捧住谢祁安的脸,道:“阿渊就是阿渊,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阿渊。”
“阿渊很厉害的,守护了他们几百年,这次你不再是一个人了,因为我也会陪着你。”
白云深模样认真带着虔诚。
谢祁安神情怔然一瞬,又化为盈盈的笑意。
他低下头,轻吻了一下白云深的软唇,贴着他的唇瓣,说:“小白云,再见了。”
白云深:“什么?”
话音刚落,眼前的谢祁安浑身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从外到里,白云深这才意识到谢祁安正在消失。
“阿渊!”白云深伸手去抓他,却怎么样也触碰不到。
谢祈安:“我是这里的阵眼,只要破阵,便可以出去。”
白云深:“那你呢?”
谢祁安目光微动,薄唇轻启:“不用担心,我不会消失,我会回到我原本的地方,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白云深说:“那你再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好。”
谢祁安在即将消失的那一刻,亲吻住他的额头。最后彻底消失,化作了细碎的金光落漫天。
霎时,白云深的脚下一道巨大的白色阵法显现,他似乎能听到从阵法下传来洛城百姓的声音。
零零壹冒了出来,问:【宿主,你有办法解开吗?】
“死马当活马医,希望曼珠沙华真的有用。”
白云深闭眼手捻成诀,一道白光迅速在眉心亮起,旋即四周产生风场,带动他的发和衣袂,白光扩散逐渐将他包围。
消散时,白云深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绸,眼尾有一抹恰到好处的金色,徒增撩人心魂,白衣胜雪衣袂飘扬。
在他的身后是九条雪白的尾巴。
零零夸赞道:【哇,宿主,你这个变身好漂亮。】
随即还拍了几张照。
白云深瞥了眼身后的尾巴,说:“还真的变多了,来干正事吧。”
说完,白云深蹲下身。
手掌摸上阵法,一股强烈的冷风突如其来,由阵法而生,风力强韧让白云深有些睁不开眼。
白云深稳住身形,凝聚法力于掌下,眼神一凛,道:“破!”
零零壹看到阵法裂了一角,【宿主,好像真的有用...】
他还没说完,下一秒阵法又变的完好如初。
零零壹:【......】
白云深:“......”
【这怎么办啊?】
白云深指尖略微一用力,“果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阿渊身为鬼王都没有成功,我一只弱小的狐狸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成功。”
他又看向周围,周围除了一片荒芜别无其他。
也不能智取。
“叮铃...”
正当白云深一筹莫展时,红绳上的铃铛响了起来,紧接着一股温暖的气息顺着铃铛涌入白云深的身体。
“这是阿渊的法力。”白云深惊喜道。
白云深调整状态,再次将法力凝聚于掌下,打入阵法,风力又再度升级,零零壹都被吹回了识海躲着。
紧接着法阵出现裂痕,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的声音。
“祈安,你这臭小子,要是再晚点回来,这午饭都变成晚饭了。”
“你啊,就知道拿你爹开刀。”
“少爷,你又不带卓文玩。”
“少爷你回来了。”
“......”
全是谢祁安的回忆。
“咔嚓...”
阵法延伸裂痕,如玻璃一样打碎了。
“小白,谢谢你。”
白云深闻声抬头,看见了谢夫人,谢侯爷还有卓文、小翠以及那个小老三等等,他们身上都傍着金光,每个人脸上荡着笑。
“谢夫人...”白云深出声。
谢夫人摸上白云深的脸,温声细语:“祈安就拜托你了。”
随着这一声落下,其他人都朝他挥手告别。
直到消失不见。
周围的荒芜化作一片白光。
白云深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眼前的那颗红色的大树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也在向他作告别。
“小白?你刚刚去哪了?”
身后传来白泽的声音。
白云深不予理会,垂眼看着指尖那片红色的树叶。
白泽走近询问:“还有你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算了,刚刚你突然消失,我可是找了你好久。”
白云深侧眸看向白泽,道:“然后呢?”
白泽挠了挠头,“就一直找你啊,我都快把这整座城翻过来了,也没找着你,结果你又突然回来了。”
白云深问:“你不是要调查这里吗?有查出什么吗?”
语气淡然,毫无波澜。
“唉,什么也没查到。”白泽面带愁容叹了口气,又看向红色的大树,说:“不过怎么感觉这颗大树在消失,我就见你碰了一下这颗树,突然就消失了,所以你到底去哪了?”
白云深轻轻一吹,树叶便消散了,说:“刚刚去解开你的师尊留下的封印。”
“什么师尊?”白泽咽了口唾沫,道:“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云深侧眸看向他,嘴角微弯:“白泽,我是不是该叫你谭墨?”
白泽露出一丝诧异随后转瞬即逝,装愣。
“我就是白泽啊。”
“呵、”白云深轻笑一声,“哦,对,我应该叫你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