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闹市的街头。
“李大人,这就是我们渔村这个月的上交的收成了,一共三十两银子。”
老汉嘴留须白,衣衫褴褛,哈着腰毕恭毕敬的将手中的钱袋递给眼前的李大人。
李大人摸了摸唇边的两缕胡子,顺势接过钱袋,在手中掂量几分重量,说:“村长,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县令要求你们渔村每月上交五十两银子,就可以得到我们衙门的保护,可这还缺了二十两银子,我也不好跟县令交差啊。”
老汉跪倒在地,眼角的皱纹爬满鬓边,乞求道:“大人,上个月我们村里闹了干旱,村民们的收成都不好,这三十两银子已经是我们能拿的全部了,求大人网开一面,下个月,我们一定会尽快补齐。”
李大人嗤笑一声,对老汉的乞求置之不理,转身朝一旁的手下挥手示意。
手下们便向老汉围了上来,其中一人抬脚朝老汉踢去,老汉眼睛一闭无助地蜷缩起瘦骨嶙峋的身体,企图减少一些疼痛。
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之周围传来了凄惨的叫喊声以及拳肉相搏的声音。
老汉睁开眼,发现面前站了一位身形清隽的少年。
少年身姿矫健,动作快准狠,几连招式下,那些人便被打倒在地,捂住疼痛的部位,哭叫不堪。
李大人见此情景冷汗直冒,双腿止不住地打颤,嘴里却还在叫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王县令的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殴打朝廷命官的人。”
少年微侧过身,在皎洁的月光照射下显出了真容。
他着一袭黑色玄衣,墨色的长发被高高束起,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眸底被月光铺上一层动感的流光,眼角的痣都为他徒增了几分清冷感,神情寡淡自若。
少年不语,取下腰间的玉佩亮出。
李大人看清玉佩后的模样瞬间白了脸,支支吾吾道:“你...你是王爷的人。”
话落,他便拔腿就跑。
少年轻松地追了上去,给了那人后颈一记手刃。
随后少年取回钱袋返回原地,将钱袋返还老汉,飞上屋檐隐入夜色。
零零壹顺应位面的变化,也扎了一束马尾换上一身古装,飞在不停穿梭于屋檐间的白云深身旁:【宿主,男主此刻正在极乐坊。】
“嗯。”
男主是一名王爷,手握兵权势力很大,当今皇上为了削弱他的势力,便要求他和相府不受宠的三小姐成婚。
而相府三小姐在大婚前日因溺水身亡,这时穿越而来的女主,因其长相与三小姐一模一样,便狸猫换太子,代替三小姐嫁给了男主。
两人也在之后的相处中,渐渐喜欢上对方。但在最后,女主选择回到了自己的时代,独留男主一人。
最终,男主战死沙场。
现在白云深的身份是男主培养的影卫,为人清冷,做事决绝,对男主忠诚不二。
很快白云深疾步来到了极乐坊,从屋檐翻身越下落到二楼的楼层地板上,还未推开门,门内便传来女子盈盈的笑声。
“王爷,你尝尝翠儿的梅子酒,这可是早晨刚酿好的,口感正是最好的时候。”
小娇娘的娇羞欲滴声音之后传来男人一声的低笑。
白云深笔直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听着门内的说话声。
良久,门内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进来。”
得到准许,白云深才推门而入。
一阵香薰扑鼻而来,白云深站在外屋,在层层的幔纱下的遮挡,未看清男人的模样,向里屋埋首俯臣:“王爷,已取得王县令欺压渔村村民的证据。”
“云深,上前来。”
白云深觉着声音有些熟悉,撩起幔纱抬步走进里屋,逐渐看清里屋内的情形。
三位小娇娘围着坐于中央的男人身旁。
男人着一身玄色黑金绣花的衣裳,星目剑眉,鼻梁高挺,薄唇随意扯出一个淡然弧度,姿态随性又矜傲。
白云深面上闪过一丝怔然。
零零壹提醒道:【宿主,这就是男主萧予璟。】
白云深看着男主熟悉的脸庞,发出疑问:‘零零壹,你们男主都长一样?’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宿主,注意保持人设!】
萧予璟摆手示意,小娇娘们领意,行礼散去。
白云深敛去情绪,上前走近萧予璟,从里衣拿出手书和一本册子,淡然道:“这是村民的证词以及账本,一共多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萧予璟接过,好似不在意的翻了翻就还给了白云深。
“你做事,本王一向放心。”萧予璟往一个干净的小瓷杯里倒酒,沿着桌面推到白云深面前说:“云深,坐下陪本王喝酒。”
白云深坐于一旁,看着杯中的酒水,却迟迟没下口。
萧予璟问:“是第一次喝酒?”
“不是,属下酒量不太好,不能陪王爷尽兴,若是做了出格的举动,还请王爷莫要笑话我。”
萧予璟轻笑两声:“就喝一杯如何?”
“多谢王爷。”白云深拿起玉瓷杯仰头一口喝下。
一杯见底,耳垂开始变得红润。
萧予璟抿了一小口酒,侧眸看向白云深,说:“云深,你已到了弱冠之年,有没有想过娶一个貌美的妻子?”
白云深突然站了起来,抬手一脸认真道:“从未想过,属下只想陪在王爷身边,做王爷手中的利剑。”
“呵,你倒是对我忠诚。”萧予璟将杯中的酒喝完,说:“明日,我便要与那相府三小姐成亲。传闻三小姐幼时失足跌入湖中,高烧不止,烧坏了脑子,现在的智力如同六岁孩童。”
白云深望着萧予璟的侧脸。
屋内灯火透亮,铺在萧予璟漆黑的眼底,染上一层暖色流光。
萧予璟继续往杯中倒酒,指腹在杯沿摩擦,自嘲道:“这不过是我那皇帝哥哥用来羞辱我的手段罢了。”
“王爷...”
闻言,萧予璟抬眸看向白云深。
白云深在目光交织时,动了动嘴唇,又垂下眼睫,握紧两侧的手,一副隐忍不堪的模样。
“本王大抵是喝醉了。”萧予璟一手撑着侧脸,眼底带着明晃晃的笑意,“云深,你今天比那些小娇娘都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