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偲听她说话声完全乱了,就跟翻了天一样。
“你说说清楚,哪个男人?”
“就那个瞎子啊,傻……傻子,租车接你那个。”
傅偲眉头一点点皱拢,“你们没事去惹他干嘛?”
他吃他的饭,他们秀他们的恩爱,井水不犯河水吧。
“是我老公,不知道怎么看到他了,他之前不是一直想着跟他套套近乎吗?以为他是你男朋友,人品什么的肯定没话说,谁能想到他是个骗子呢。”
“等等,打住!”
孙天谕一听就浑身不舒服了,“你们被他骗了?骗财还是骗色啊?骗了多少?”
李芬被问得说不上来。
“那……那倒没有。”
“那你这么难以启齿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赵薄琰背地里勾搭上了李芬呢。“你老公火气这么大,不是因为你啊?”
“不是!”李芬这都解释不清楚了。
但她知道现在事情陷入了僵局,她只能抓着傅偲,“偲偲,你们好歹谈过,你跟我过去下,说两句好话行不行?”
傅偲对赵薄琰那是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为了跟自己无关的事而送上门呢?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偲偲,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服务员——”孙天谕冲着门口喊了声。
很快就有人走了进来,“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我们就在这儿吃个饭,不想被人打扰,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叫保安了。”
李芬拽着傅偲的力道,更加收紧了几分,“别误会别误会,我们都是朋友。”
但傅偲的态度依然坚决。
“我不可能过去的,帮不了你一点。”
李芬抽泣两声,眼泪就下来了,“偲偲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那究竟是什么人啊?”
她当时就该拉着她老公一把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老公是彻底得罪他了,过去的时候,他带着怒气,态度特别不好……”
李芬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跟傅偲说了。
赵薄琰当时跟几个男人坐在一起,李芬跟她老公进去时,一群人停下了正在说的话。
一双双眼睛里充满不解,皆盯着这两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李芬老公也不是一点脑子没有的人,他见这桌人穿着显贵,个个都是老板派头,只有赵薄琰坐在那里,很是格格不入。
年轻,气质锋锐,一看就是装逼的,靠着骗术以为就遇不到能拆穿他的人。
想想上次同学会结束后,自己点头哈腰连张名片都没讨到,男人就觉得这口气是咽不下去的。
他还端着酒杯,就这么径自走到赵薄琰身边。
他将手臂朝着赵薄琰的肩膀上一搭。
“小老弟,你也不看看扬州是什么地儿,你在这儿行骗不好吧?”
赵薄琰望了眼肩膀上的手。
旁边的人呼吸一紧,身子慢慢坐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男人。
李芬笑意盈盈地过来,“真是不巧啊,我刚才在外面碰到了偲偲。”
赵薄琰将男人的手推开,手又在肩膀上掸了掸,蔑视的意味更浓了。
“碰到了之后呢?”
“聊起了你,说了几句,你之前眼睛瞎是装的吧?是不是想博取偲偲的同情?”
赵薄琰手伸到桌上,摸着那只酒杯,指腹在杯口处打圈。“是与不是,那也是我跟她的事。”
他对李芬可从来没有什么好印象。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傅偲是我同学,也是我朋友,你不能骗她感情呀。”
一桌上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怎么张口。
赵薄琰看向了敞开的包厢门,“你们还是现在走吧,我还有事。”
男人不屑地笑出声来,“你当然希望我们走,因为这样就没人能拆穿你的真面目了。”
他又看了一圈包厢内,“这儿也没富婆啊,你的目标是不是搞错了?”
他压根没注意到,桌上的人们已经吓得一个个屏息凝神,甚至都不敢有人大喘气。
男人很是自来熟,还用酒杯跟坐在赵薄琰身边的人,碰了个杯。
“他是不是跟你们说,他很有钱?说不定还是个有权有势的人设,其实都是假的。”
男人一雪前耻,将所有的浊气都吐了出来。
“他开来的车子都是租的,他就是个陪富婆睡觉的小白脸。”
啪嗒。
赵薄琰身边的人,酒杯洒了。
白酒沾在桌布上,散发出浓烈的酒香气。
“哪来的疯子啊,赶紧把他赶出去!”
桌上有人反应过来,冲着男人指了指。
“不用赶我,我一会就走,你们都该谢谢我,不然你们今晚的损失就大了。”
男人到哪都不忘正事。
他放下酒杯,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名片,绕着那张圆桌每人发了一张。
等回到赵薄琰身边,他将名片递到赵薄琰的手边,不等他伸手,却又将名片收了回去,跟逗小孩子似的,“想要啊,不给,你这要了也没用。”
赵薄琰哂笑,肩膀微微颤动,笑得有些渗人。
李芬看在眼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看了一圈总算有些明白了,桌上的人居然一个个都不吱声,他们就算不信,那至少也该质疑下吧?
“老公……”她轻声喊着男人,差不多行了。
可男人这会觉得,自己就跟拯救了一桌人的英雄似的。
他将名片拍在桌上,“哪天要是某个富豪发现了你跟他老婆的奸情,你可能用得着我,可以给我打电话。”
毕竟,他是做白事生意的。
男人说着,手就要伸向赵薄琰的脸。
只是手指还没碰触到,他手腕处就多了一道用力擒住他的力。
赵薄琰踢开椅子起身,扯过他的手臂,另一手按着男人的肩膀,将他按向了身前的餐桌。
那里摆着一盘扒烧整猪头,男人的脸正好被按在猪头旁边。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李芬吓得双手捂着嘴。
“呀呀,呀——这是干什么!”
赵薄琰将男人的手掌摊开按在桌上,拿了个酒瓶子哐当一声砸在他手背上。
“啊——”
凄冽的喊叫声一下冲到外面,在狭长的走廊上反复碰撞。
有人走到门口,将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