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以前家里人跟她提过。
毕竟离婚都好几年了,遇到的第一个就是渣男,老爷子想着自己那么好、那么广的人脉,得好好利用起来。
“爷爷,我不着急,一个人也很幸福的。”
“你看看你哥,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这都要看缘分嘛……”
她就知道用这句话来推脱。
老爷子生气,晚上都不想吃了。
傅时律过来,脸色带了些阴沉,“爷爷,她心里恐怕是有别人,这次回来也不是一个人,还把人带在身边的。”
傅偲这事是瞒着家里人的,但自然瞒不住傅时律。
她神情微变,听到旁边的老爷子语气里透出欢喜。
“是嘛,为什么不把人带回家呢?给爷爷看看。”
盛又夏看出了傅偲眼里的不自然,赵薄琰三个字,在傅家是禁忌。
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依然没人愿意提起。
“爷爷,没有的事,我要真谈了男朋友,第一时间就会带来给你看。”
男孩打开行李箱,将里面的东西都翻了一遍。
他拿出一盒乐高,屁颠屁颠地跑向傅时律。
“爸爸,帮我开一下。”
傅时律想一脚将他踢开,“废物,连个盒子都开不了?”
秦谨过来,推开傅时律往前走,仿佛他挡了道一样。
经过的时候,还是踩着傅时律脚背过去的,她看眼委屈得快要哭的大孙子,“别理你爸,间歇性发病,奶奶带你去玩。”
老爷子也觉着傅时律怎么逮着谁就咬谁呢。
“我还看不惯你呢,下次再对孩子这么凶,你就不要回家了。只管把夏夏和娃送来,你连门都别进,掉头就走吧你。”
在这个家里,傅时律就这么点地位。
盛又夏笑着给老爷子递茶,“爷爷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都是看在夏夏的面上,这次就算了。”
傅偲想趁机溜走,但是被老爷子一把拉了回来。
“我已经列了一张清单,趁着过年都聚在一起,你一个个见见,我就不信找不出一个有眼缘的。”
傅偲对相亲其实挺排斥的,以前不是没见过,但是遇上的奇葩可不少。
除夕这天,陆陆续续有人来拜年。
傅偲住在家里,穿着居家服下楼,还被老爷子给赶回了楼上。
“挑一身好看的裙子换上,化化妆,戴点喜欢的首饰,你这年纪这么不修边幅干什么?”
“爷爷……”搞得跟要相亲一样。
“现在就去换,快点!”
佣人们更是勤快,将院子里装点一新,快到傍晚的时候,有人过来拜年了。
傅偲坐在院里,冷不丁听到有人在叫她。
“偲偲?”
她坐在秋千架上,并未起身,扭头望去看到来人一身军装,身姿板正,走路时双腿都会习惯性地绷紧。
傅偲指了下不远处,“我爸和爷爷都在家,你是……”
“小时候追我屁股后头喊着宁宗哥哥,现在却不认识了?”
“你是……宁宗?”
傅偲站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他,“你现在跟小时候,差别挺大的,不好意思,一时没认出来。”
她上一次见他,他应该还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一个接近二百斤的大胖,脸圆得跟盘子一样。
“我带你进去吧,我爸他们肯定也认不出你。”
傅偲走在前面,一进屋,就语气欢快地说道:“有客人来了,爷爷您快看,这是谁?”
老爷子一眼望去,就看到个模糊的身影。
他抓了眼镜戴上,“偲偲,你谈男朋友了啊,总算肯带到家里来了。哈哈哈,爷爷很满意,身条也不错。”
是个能生的。
种地的一把好手哇。
“爷爷您……您再看看。”傅偲快步走到他跟前,生怕老爷子又要口无遮拦。
他抬抬眼镜框,这是一点没认出来。
“谁啊,我以前见过吗?”
“傅爷爷,我是宁宗。”
老爷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恍然大悟,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我知道了,宁家那个跟偲偲定了娃娃亲的,小儿子!”
傅偲尴尬的心跳都快慢一拍,她可从没听说过什么娃娃亲。
秦谨也过来了,赶紧招呼宁宗入座。
老爷子兴致勃勃的样子,“是吧,我老了记性不好,但娃娃亲的事忘不掉。”
“爷爷……”傅偲都想从地上铲开一条缝钻进去了。
人就简简单单来拜个年,怎么还强买强卖呢。
不过宁宗倒是挺给面子,“那我得回去好好准备下,偲偲要是不嫌弃我,我改明就上门提亲。”
除了老爷子,可能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随口一说结亲的事太多了,傅偲刚生出来那会,办了个满月宴,凡是家有男娃的都会来上这么一句:
这小娃真标致,以后给我家当媳妇吧。
老爷子那时候就都答应了,行啊,让这帮小子长大以后公平竞争呗。
只是谁成想,便宜了赵薄琰。
呸,想起他都晦气。
宁宗坐了会,还要赶回家吃晚饭,老爷子让傅偲将他送出去。
“我爷爷喜欢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宁爷爷和宁奶奶身体都好吧?改明我去拜年,好久没见他们了。”
两个年轻人站在一起,挺般配的,傅老爷子在后面瞅着他们的背影,想将两人的红绳扎结实了。
吃过年夜饭,小孩子在院里点烟花,又菜又爱玩的样子,点了几次才燃放成功。
傅偲玩了会,她的手机一直在响。
男孩回头看她,“姑姑,你干嘛不接,是不是男朋友啊?”
傅时律一手拿着打火机,听到这话也望向了傅偲。
傅偲嘴皮子轻掀下,“都是些祝福的信息,一会再说。”
她若无其事般玩了会,这才趁着众人不注意回到屋内。
她进了卧室,快速接了赵薄琰的视频。
“怎么了,晚饭吃了吗?”
屏幕那边,并没有出现赵薄琰的脸,手机似乎是掉在什么地方。
傅偲努力想要看清楚,屋里开着灯,看摆设还是在赵薄琰所住的酒店内。
只是屏幕对着窗户的方向,只能看到一扇窗帘。
傅偲情急之下喊了他的名字,“赵薄琰!”
但那头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