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两个儿子一前一后出事,赵先生自顾不暇,恨不得跟赵薄琰直接划清界限。
赵正豪那会,赵家也算是拼力救了几次的,可这回又不一样。
他就算想捞人,傅家那边肯定也不会同意,与其再把人得罪了,连带着他也受到牵连,还不如让赵薄琰自生自灭。
监狱内,冰冷的地面上躺着几个人。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但是却没有一人过来,赵薄琰抬手擦拭着嘴角。
他躺回床上,满嘴的血腥味被他生咽入喉中,那些人互相搀扶着爬起来,赵薄琰翻身面对着他们。
他将一条手臂抱在身前,声音冷冽得跟寒冰一样。
“你们要么就直接把我弄死,要是没那本事,大晚上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那几人被揍得不轻,其中有一人还被踢中了命根子。
他感觉自己要废,那边肿胀得厉害,路都走不动了。
“教训你不应该?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鸟,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你心里没点数?”
这样的骂名,势必要跟着赵薄琰一辈子,所有人的话里都可以带着侮辱,带着攻击性。
他们恨不得说,他就不该活在世上。
“要是我,别人给我一把刀,我立马就自杀死在这。”
他们的终极目的,就是‘照顾’好赵薄琰,要是把他逼得活不下去,他自己厌世不想活了,那更好。
赵薄琰身上被子都没盖,直挺挺地躺在那,想让他自己动手解决,那不是想得太美好了么?
“我当然不是什么好人,我犯了什么事,我自然也是清楚的。我看你们其中,也有长得挺清秀的……”
最瘦瘦高高,最年轻的那个男人吓得腿一夹。
这话什么意思啊?
他都听不懂了!
赵薄琰那眼神在几人间逡巡,“还真是什么款都有,每款还都不一样,挺好,挺有趣。”
“你什么意思!”死变态,不会是在想什么变态的事吧?
“三年时间太长了,关在这憋屈,你们受得了吗?”
他这话一问出口,对面的几个大男人心态崩了。
“来这是好好改造的,受不了什么?”
赵薄琰笑了一声,“睡吧。”
“……”
靠,到底什么意思啊。
把话说说清楚啊!
赵薄琰闭起眼帘,但他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他整晚都处于缺觉浅眠的状态,从住进来的第一晚起,神经就高度紧绷。
快到清晨的时候,对面床传来嘎吱一声。
赵薄琰没有睁眼,但这一点点风吹草动足够他整个人惊醒,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想到有可能因为这一点疏忽就遭人暗算,他后背攀爬上一层湿漉漉的寒意。
那人穿上鞋,睡得迷迷糊糊,走路有明显的拖地声,看来并不是要过来偷袭的。
很快,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撒尿声。
赵薄琰睁开了眼帘,他坐起来的时候一点声都没有,走路更是悄无声息,他渐渐走到那人的身后。
赵薄琰站定时,那人还没察觉到,他正叉着双腿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赵薄琰猛地一抬腿,男人就觉得尾椎骨遭遇到重击,一阵刺痛加火辣辣的感觉蹭得往上蹿。
他在原地摇晃两下,然后腿不听使唤地发软,居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你想干什么?”
赵薄琰往他背后踹一脚,他身子往前扑,栽进了方便池内。
动静声太大,把同监室的人都给吵醒了。
他们慌慌张张跑过来,赵薄琰已经做完这一切,正在往回走。
几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
他们来到方便的地方,看到一个屁股高高地撅着,腿分开……
年纪最小的那个已经不行了,“他干了什么?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呕——”
赵薄琰躺回床上,他也不指望再睡了,也睡不着了。
他什么可能性都想过,如果对方是冲着要他命来的,他就算不能把这些人全部带走,也要带上一两个,这样黄泉路上才不会寂寞。
但如果对方只是冲着教训他来的,是给他吃点苦头的,那么他也要抓着一两个重点还击。
在这儿没有谁比谁更能打,只有谁比谁更狠。
那几个人搀扶着同伴过来,被他踹了一脚的男人至今还跟半瘫痪一样。
裤子被人提上去了,他们着急把他放到床上。
“要不要喊人啊?会不会出事?”
男人自己心里有数,就是又酸又疼,但不是完全不能动。
废不了。
“躺一会就行了,没有大碍。”
那些人坐在对面的床上,虎视眈眈地盯着赵薄琰。
男人拉过被子往身上盖,“有什么好看的?需要我脱光吗?”
“姓赵的,你居然敢搞偷袭?”
“这话应该我说还差不多,”赵薄琰幽幽地睁开眼帘,盯着他们看,“我也不想闹出人命,毕竟外面还有人在等着我出去。”
被踹了的男人,愤愤不平至极,“就你,谁会等你?想得真美!”
赵薄琰:“你们懂个p。”
他翻个身,想着傅偲这会应该在做什么,她肯定是巴不得忘掉他的,但他强行闯入了她的生活一年,她真的说忘就能忘吗?
*
傅偲生日这天,是跟孙天谕一起过的。
孙天谕亲自下厨,做了六菜一汤,外加切了一小盘的水果。
“天谕,你可真是贤妻良母啊,做的都是我爱吃的。不过真不用这么麻烦,我阴历生日一般都不过的。”
“农历生日陪你家人,阴历生日我陪你过,有我这么贴心的小宝贝,你就偷着乐吧。”
孙天谕走过来,搂着傅偲的肩膀,“找个理由又搓一顿,多好。”
两人住在一起,房子不大,但都是按着自己的喜好布置。
傅偲听到门铃声传来,赶紧走到了门口。
“谁啊?”
她轻拉开门,外面站了个提着蛋糕的男人。
“您好,您的蛋糕。”
傅偲回头望了眼孙天谕,“你定的?”
“没有啊,我想着咱俩不是减肥嘛,买一个蛋糕多浪费。”
那人还是将蛋糕递给了傅偲。
她端在手里沉甸甸的,傅偲若有所思地关上门。
以前赵薄琰就经常给她买这家的甜点吃,傅偲心里一阵紧张,但应该不至于,他不会这么早就被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