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律脚步顿住,视线落在女人的脸上。
“卖了?”
她嘴角轻挽着笑开,“我回家的时候,他已经玩腻她了,我原本是想将他们两个一起赶出去的,不过他都跪我面前了,我就给他次机会吧。”
“毕竟我们还有孩子,在外人面前又是恩爱的一对。”
梁念薇这辈子都逃不过‘不自量力’四个字,以为可以坐享其成,笃定了男人是愿意为她抛妻弃子的。
“那她现在在哪?”
女人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劝你别找了,那就是个祸害,谁沾上谁倒霉。这世上不明不白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明不白消失的人也多了去了,你是想把她找回来,看着她再来破坏你的家庭吗?”
傅时律也清楚这里面的利弊,破坏他的家庭是不可能的,不过保不齐她又会在温静兰面前哭哭啼啼。
温静兰以前就不正常,脑子开过刀以后说不定更蠢,万一再相信她呢?
“我不会去找她,不过坤哥这样的,挺让人害怕的。”
“谁说不是呢。”女人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人炸裂,“我有次看他的手机,看到了他跟一个老外的聊天记录。你知道的,有些人就喜欢那种带了点残缺的,他说了很多满意的话。我还找到了他们的交易记录,阿坤收了对方十万美金。”
所以她才会说,梁念薇是被卖了。
“这事我不好细究,毕竟那个人我也不认识。”
傅时律看这两人,谁都不比谁清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可是你老公的罪证。”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也没证据是不是?”
院子里,大黄冲了过来,撞在傅时律的腿上,以为他又带什么好吃的,前腿搭起来往他身上放。
傅时律朝它脑袋上一拍,“下次。”
狗撒腿就跑了,傅时律弯腰轻掸着裤腿,女人转身想要进屋时,却听到他开口说道:“嫂子,坤哥要是犯了罪被逮捕,他所有的财产和孩子,就都是你的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藏匿不住的气急败坏。
“我这不是不了解国外的法律吗?不知道跟我们这儿是否有出入,嫂子放心,我才不会去管你们的家事。祝你跟坤哥和和美美,幸福一辈子。”
傅时律说完这话,就离开了。
他上了车,盛又夏放下手机,见女人还站在院子里。
“你们在说什么呢?”
“瞎聊两句。”
“他们夫妻回来了,梁念薇呢?”
傅时律发动了车子,“她眼睛不是不好吗?没回来,在那边给人看家。”
盛又夏听着都觉得这里面乱糟糟的,“三个人生活在一起?”
“也许吧,没有细问。”
盛又夏将注意力放回到了手机上。
梁念薇的事,早就跟他们没关系了,可能再过几年,这个名字她都会记不住。
*
开庭的这天,肖美闫和傅偲都出席了。
肖美闫神色掩不住的憔悴,昨晚几乎没睡。
傅偲望了眼她身边的空座,“爸不来吗?”
肖美闫神色冷淡得很,“这是丢尽脸面的事,他恨不得跟薄琰脱离父子关系。不过我不介意,马上就能还薄琰清白了。”
肖美闫信了傅偲的话,“一会庭上是不是还有重要的证人?总之,薄琰肯定会没事。等你爸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那个太太做的,我看他还会不会再偏袒她。”
傅偲也不确定一会会是个什么结果。
她交握着双手,“希望是这样吧。”
赵薄琰被带上庭时,看到了傅偲,肖美闫激动地想要起身。
但这里是法庭,需要安静。
双方都请了律师,傅偲看到了那个女生,穿着很普通,没有化妆,看上去简单质朴的样子。
这样的人往那一坐,天生就是弱者。
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当时喝了很多酒,我被旁边包厢的客人刁难,我想让他救救我。起初我以为是遇上了好人,他只是问了我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我多大了,在哪上学。然后……”
“他就说我跟她太太有点像,他就开始抱我,亲我。”
肖美闫听到这,忙握住了傅偲的手,“偲偲,你别听她胡说。”
傅偲将她的手推开了。
肖美闫当时心里咯噔下,越发觉得不安起来。
女生在法庭上哭哭啼啼,将事先编排好的台词,又说了一遍。
“事后,他说要给我一笔钱,可以供我读完大学,每个月还可以给我生活费。他说他喜欢我,可以养着我……”
“我问他,他结婚了吗?他说结了,但是并不影响他在外面有情人……”
傅偲坐在那,表情麻木,她只想等待一个结果。
她对这些虚假的过程,一点兴趣都没有。
赵薄琰站在那,仿佛一个旁观者,他只是许久没见傅偲了,趁着这个机会要多看她两眼。
他倒希望那女生多讲些话,永远不要结束,赵薄琰盯着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能睡个好觉了。
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被告方的律师站起身,他看向赵薄琰,还是不确定地问了句,“赵先生?”
傅偲掐紧手指。
肖美闫更是紧张得坐不住了,她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帕子。
赵薄琰第一句话是冲着傅偲说的,“偲偲,对不起啊。”
傅偲不由自主地咬着唇肉,使了多大的劲,自己都没注意到。
嘴里仿佛都能闻到血腥味,赵薄琰唇瓣勾扯了下,这才转过头去,“她说得句句属实,是我没有顾及她的想法,我也很后悔,我试想过无数次,如果我跟她有个正常的开始,我好好地追求她,耐心地等待她接受我,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这么恨我了?”
“那我们之间的结果,肯定也会不一样吧?”
肖美闫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薄琰,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安静!”法官出声了。
赵薄琰给了自己一个交代,也给了傅偲一个交代。
“我认罪,是我做的,我放弃上诉,最后再说一句,偲偲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