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快被气个半死。
“谁要你的公司,管一个盛式就够累了。”
到时候还让她连带着傅家的一起接管,这是要累死她吗?
方才梁念薇的那些话,盛又夏都听到了。
“你师母那边是不是很需要你?”
“我说了,我去也没什么用。”
话是这么说的,可那是建立在温静兰能抢救过来的份上。
万一她撑不过去呢?
“她当初不顾我的反对,非让梁念薇住到家里,她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盛又夏前额布满豆大的汗珠,注意力被稍稍分散些。
“你是说,这事跟梁念薇有关?”
“不清楚,但是太巧合了。”
傅时律这会没心思管这些。
孩子迟迟生不下来,他都快急死了,心里面各种各样的想法充斥而来。
万一有个意外呢?
万一盛又夏撑不过去呢?
但不可能的,她还这么年轻,又是在他的医院里面,她要真出点事,他就把孩子交给秦女士,他也陪她……
呸!
傅时律禁止自己胡思乱想,再这么想下去,没法活了。
盛又夏想的都是孩子出生后,大把美好的时光在等着她,等孩子大点,她还可以是个漂亮时髦的妈妈,走在街上人家说不定把她错认成姐姐。
她就靠着这点幻想,给自己加油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啊,傅时律这时候已经在想着给她殉情了。
“夏夏,要是能平安渡过这一关,我就捐所寺庙出去,招一大批和尚天天给你念经,保你平安。”
“傅时律你大爷的……”
盛又夏眼泪都飙出来了。
孩子出生的一瞬间,她就想爬起来打人。
但盛又夏浑身气力被抽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手因为刚才的用力,一点劲都使不上。
“恭喜恭喜,是个男孩。”
带把的,傅时律想着要是跟他一样的,可就难管了。
“是个儿子。”他赶紧给盛又夏传话。
她已经累到一个字说不出来,她想睡觉。
虽然是无痛分娩,但盛又夏还是觉得被痛怕了。
她闭紧眼帘,仿佛是睡了一觉,再睁眼时就看到傅时律紧张兮兮的,用手在探着她的鼻息。
盛又夏被狠狠无语到了。
她继续眯会,再次睁开眼,他又来试试她活着没。
“……”盛又夏将他的手推开,“活好好的呢。”
他低下身,手指拨弄着她毛茸茸的头发,孩子已经在旁边的婴儿床内躺着。
刚才盛又夏看过一眼,不过没记清楚长什么样。
“把他抱过来,给我看看。”
傅时律皱皱眉头,“不要了。”
盛又夏以为他父爱泛滥,这是怕打扰他睡觉的,“你轻点就是了。”
“他实在太丑了,我怕你看了心情不好。”
“傅时律,他是你儿子!”要说丑,那也是像他。
傅时律自然是承认这个儿子的,“我没说不是,但丑也是真的。”
秦谨一进来,就听到自己儿子在造谣她孙子。
她赶紧来到小床旁边,弯腰望着里面的小宝。
“真是胡说八道,他可比你生出来那会好看多了,你小时候才丑,像只耗子精,要不是我还有点母爱,早把你扔了。”
傅时律唇瓣动了动,“秦女士,您可别瞎说,小时候的照片我也有,可俊了。”
到傍晚的时候,傅家的人都来了。
崔文姗就在同家医院,接到消息也来了病房。
她送了一对小金镯,还有个锁包,“夏夏,这都是你爸在的时候准备的。”
一样样,都是她陪着挑选的,寓意平安富贵,吉祥如意。
“谢谢阿姨。”
病房里站满了人,傅偲也来了,陪在傅老爷子的身边,正巴巴看着大家送的礼物。
傅时律起身,跟盛又夏交代了句,“我去楼下看看。”
“好。”
助理没再来打扰过,手术应该还没结束。
秦谨见他要出去,也没拦着,温静兰出这么大的事,要说完全撒手不管也不现实。
“时律,早点回来,一会还得给你儿子换尿布。”
“妈,我知道。”
傅时律去了趟手术室,梁念薇靠着保姆的肩膀在休息,一听到有脚步声过来,立马直起身。
保姆看见傅时律,激动地喊出了声,“傅先生,您总算来了。”
梁念薇眼皮子颤颤巍巍望向跟前的那团人影。
助理快步走来,跟他说了些情况。
“机场那边安排好了吗?”
“去了,等人一落地,就直接接到医院来。”
梁念薇竖起耳朵,出这么大的事,温静兰的家属肯定都会回来。
傅时律这才有空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摔了,我只是起床上个洗手间的……”
保姆吓得不行,到了这会还在发抖。
“自家楼梯上怎么就能摔了,被人推的?”
傅时律眸光扫向了梁念薇。
她身子一怔,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听到声音下去看看,干妈已经摔了……”
傅时律一直知道梁念薇是个祸害。
且不说她住在温静兰的家里,是否只是想要图个依靠,但这种人离得远远的才是最好的。
对温静兰而言,孩子不在身边,是寂寞,可她缺这么大一个女儿吗?
傅时律劝过几次,也把话说得很直白,就是不允许。但温静兰那性子,他越是反对,她就越是坚持。
傅时律没法子,路都是自己选的。
曾经走错过不要紧,但要是一错再错,那后果就只能自个承担了。
“梁念薇,师母摔下楼的事要真跟你有关,你想过后果吗?”
梁念薇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脸的难以置信,虽然眼睛近乎失明,但不妨碍眼泪哗哗地轻淌出来。
“时律,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呢?干妈拿我当亲闺女一样疼爱,我感激她还来不及呢。”
“这些话,你不用跟我说,等她脱离了危险,自然就可以指证。究竟是自己摔的,还是被人推的,一问便知。”
梁念薇噙着一双泪目,“好,我相信干妈会还我清白的。”
傅时律瞅着她这副模样,也不知道那时候是谁,被猪油蒙了心,觉得她是可怜兮兮的代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