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谕八卦地凑了过去,“真被开除了?”
“我刚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我听是这么讲的。”
“真棒啊,恶人自有恶人收。”
孙天谕又跑回傅偲的身边,低着声问她,“是你男人干的吗?”
“不知道。”
赵薄琰一句话没说,但是像他的作风。
“肯定是,你忘啦,昨天那傻叉在电话里让你学狗叫,你男人当时在你身边吧。”
孙天谕不提起这事,傅偲倒真没想起来。
这么看来,那一定就是他。
孙天谕看眼贺佳楠的座位,放在那里的书还没收拾干净,“我有种预感,她这大学文凭都混不到了,这会应该躲在哪哭着吧。”
傅偲觉得这样很好,安静。
孙天谕戴着口罩,说话时声音闷闷的,但是掩饰不住话里的喜悦。
“活该。”
中午的时候,一帮人涌出教室,傅偲走在最后面。
孙天谕过去,手不自觉还在摸自己的金镯子。
“别摸了,你都摸一早上了。”
“我想着要请你吃顿好的才行,今天食堂的菜随便你点。”
“行啊。”傅偲今天突然很想吃辣的,“我要点个大份的麻辣香锅……”
两人走出教室,经过了旁边的班级。
里面坐着的女生看到傅偲出来,这才起身往外走去。
孙天谕神经大条,从来没发现过异样,傅偲已经知道她们是赵薄琰安排的人,她全当没看见。
两人走到楼梯口,准备下楼。
孙天谕刷着手机,一只脚刚要跨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撞开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只知道撞她的那人力气很大。
孙天谕一下往后摔,正好摔在了跟着的几个女生身上。
她们等于是被拦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傅偲被推下楼梯。
有个女生反应很快,扑过去想要拉她。
但她连傅偲的衣角都没抓住,摔下去的人甚至连一声尖叫都没来得及喊。
傅偲的本能反应,是去抓旁边的栏杆,虽然手掌握住了,但那点力气根本不够。
指甲劈开了,感受到的疼痛比摔下去时的疼要强烈很多。
她摔在了台阶上,然后又滚落了几级,她的第一反应不是疼,但不过两三秒,她就觉得全身像是被重物给碾压过。
傅偲痛得喊都喊不出来。
她就听到孙天谕的尖叫声了,震得她耳膜都在颤抖。
贺佳楠干完这事,才知道害怕,居然抬起脚就想跑。
孙天谕上前将她拉住,“你别跑,你死定了你!”
她将贺佳楠推给身后的一个女生,“帮我拉住她,别让她跑了。”
傅偲捂着肚子,痛到蜷缩起来,她视线有些模糊,看到几个身影正跑下来。
“偲偲,偲偲你别吓我。”
孙天谕只顾着尖叫了,“救命啊,快来人救命——”
她想到了应该叫救护车的,她赶紧摸出手机。
傅偲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
隔壁班的女生肯定是给赵薄琰那边通风报信。
孙天谕直接喊了救护车,刚打完电话,就手忙脚乱地抱着傅偲,“对了,你家司机在不在这里?让他快点进来,带你去医院。”
傅偲摇摇头,这个时间,司机早就回去了。
孙天谕抱紧她,一边还在安慰着,“不怕,别怕啊。”
但她看向傅偲的下身时,却看到了她裤子上慢慢渗出的血渍。
孙天谕吓得说不出话来,赶紧脱下外套,将她盖在傅偲的身上。
最先赶到的还是救护车,傅偲不光肚子疼,脸上、手上、腿上,每个地方都不可幸免。
她被人抬上了车,孙天谕也跟着爬到车里。
医护人员询问了一声,“去就近的医院,还是……”
孙天谕忙回道:“去华兴医院!”
当然要去华兴了,那是傅偲哥哥的医院。
她握紧傅偲的手,哭得一愣愣的。
人被送到华兴,赵薄琰也赶到了。
他一路上心惊胆战,一遍遍安慰自己,可是当他看见傅偲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不好了。
赵薄琰拿掉了孙天谕的外套,傅偲蜷缩在病床上不能动。
她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双眼睛红通通地看着赵薄琰。
男人握紧她的手,跟着凌乱的脚步声冲往抢救室。
傅偲的脸色苍白得就跟一张纸一样,赵薄琰俯下身,贴近她的脸。
“偲偲别怕,会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傅偲自己也猜到什么后果了,她说不出什么滋味,并没有很轻松,却是很想哭。
“薄琰。”
“你说。”
“孩子肯定没了。”
赵薄琰的眼睛变得猩红,他的短发衬得他整个人眉骨清冽冷峻,赵薄琰声音极力地压抑着。
“不可能,一定会保住他的,这是我们的孩子,要相信他。”
傅偲脸都摔青了,她清楚地记得,当时摔下楼的时候她下意识是护着肚子的。
但是根本没用,摔得太重了。
她昨天还说不要他的,可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她还是记得她是个妈妈。
人被推进了抢救室,赵薄琰被拦在外面。
“让我进去,我陪着她。”
“先生,你别这样,手术室不可能让外人进的。”
“我不是外人,她胆小,她一个人会怕的,我一定要在她身边才行……”
赵薄琰还是被人推了出来,“你继续这样只是在浪费时间,现在一分一秒都很关键。”
赵薄琰乖乖地站到了边上。
门在缓缓合上,他还是喊了声,“一定要确保她没事!”
他整个人一下就空虚了,靠着旁边的墙壁,身后传来孙天谕的哭声。
赵薄琰手臂往墙上撑着,然后转过身,盯着她。
孙天谕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眼看男人正抬了脚步过来,她吓得头发丝都在竖起来。
今天的事,真的跟她没关系啊。
孙天谕慌忙解释,“不是我,是贺佳楠,她突然之间跑出来推了偲偲。我听说她被退学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
赵薄琰捏紧了手掌,孙天谕觉得他下一秒,可能是想一拳头砸她脸上。
她赶紧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一动不敢动。
赵薄琰手上还沾着血,他手指再度蜷起,心跟刀在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