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偲喉咙里的话,都被盛又夏给堵了回去。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吧。
况且盛又夏太知道了,傅偲就是深受其害,所以她一点都共情不了这样的男人。
傅偲嘴角僵硬地勾扯,“嫂子,以前大哥一直说你只看脸,才不是的,他就是在瞎说。”
电视里面,争吵的越来越凶。
男人想要强行抱住女主,“你不是也爱上我了吗?在不知道是我之前,你敢说你不爱我吗?既然我们相爱,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你把它忘掉不行吗?”
“我忘不了!我恨你!”
这些台词,傅偲都听过,可如今再来一遍,依旧是钻心蚀骨一样。
女主角拿起桌上的刀,狠狠往前捅去。
盛又夏视线不着痕迹落到傅偲脸上,她像是受了惊一样,人怔了下,然后愣在原地。
她之前看的时候,还没看到这里,就被赵薄琰打断了。
这一刀捅得令人措手不及,血是喷涌出来的。
她将男人的脸代入成了赵薄琰,傅偲面色一点点发白,将眼睛移开。
盛又夏赶紧拿起遥控器,“什么电视啊,打打杀杀的,这边还有两个孕妇呢。”
电视里,女主角的情绪再也绷不住,痛哭出来。
很快,整个画面暗下去,电视机被关掉了。
傅偲轻压抑着一把嗓音,“嫂子,你说她哭什么呢?”
电视不都这么演吗?没有爱,哪来的虐呢。
没有情节的起伏,又哪来的观众呢?
“应该还是爱的吧。”
傅偲乍听到这话,居然鼻尖发酸,眼泪差点被逼出来。
她没让盛又夏看出异样,“既然还爱着,那将人就这么杀了,她以后不难过吗?”
“那不杀了他,恐怕是更难受。谁会愿意继续去爱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没人能过得了这一关。”
所以不是她傅偲做不到,是所有人都做不到。
盛又夏怕傅偲又会联想到自己身上,她小着声道:“但我觉得这样很不值得,已经被这个男人毁过一次了,可是杀了他,还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给他陪葬,他配吗?”
傅偲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
“是不配。嫂子,倘若你是那个女主角,你会怎么做?”
盛又夏只是一个旁观者,讨论的又是电视里的情节,自然不用顾忌很多。
“我会让他一无所有,生不如死。他犯的罪是该用命来偿,但有时候凌迟比一刀下去更痛快。”
盛又夏靠着沙发,既然这种人,带给别人的伤害是无边无际的,是一辈子的,那也应该让他尝尝什么叫一点点失去。
回去的路上,傅偲一直在想这件事。
还没到家,她就接到了赵薄琰的电话。
“偲偲,到家了吗?”
“嗯,马上就到了。”
“你把电话给司机,我让他送你到餐厅来,我们吃了晚饭再回去。”
傅偲听着,他心情似乎是不错的。“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就是好久没跟你约会了,请公主给个机会,跟我共进晚餐。”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傅偲的表情,她看上去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高兴。
“好。”
到了餐厅,傅偲还没下去,就看到赵薄琰从里面出来。
男人阔步而来,身影修长,每一处都像是按着傅偲的喜好长的。
他高高的个头在人群中真是瞩目,眉眼出众到都能令擦身而过的人回头多看他两眼。
赵薄琰走到车旁,将车门拉开。“来得挺快,饿了吧?”
“不饿,我跟嫂子一起吃过下午茶的。”
赵薄琰小心地拉过她的手,两人一道往餐厅内走。
来到靠近落地窗的餐桌前,桌上已经被提前布置过,摆了一束鲜艳欲滴的花,还有个礼盒,一看就是要送给傅偲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傅偲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某个纪念日?
“不是,只不过是最寻常的一天。”
赵薄琰拉开椅子让她入座,迫不及待拿了礼物给她,“看看喜欢吗?”
是条小点位的珍珠链,每一颗都圆润晶莹,赵薄琰想要给她戴上。
傅偲却是按住了礼盒,“先吃饭吧,回家再戴。”
“怎么了,不好意思?”赵薄琰低着声,说话的音就在她耳边。
她只是连欢喜都装不出来了,傅偲将盒子盖回去,“让我猜猜,你最近都好忙,今天突然有空出来吃饭,是不是手里的项目忙好了?”
赵薄琰坐到她对面,语气轻松,“差不多。合同细节都敲定了,最难过的一关已经过去了。偲偲,改天请大哥和嫂子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为什么?”
“这次的合作大哥也帮了忙,要不然不会这么顺利,我总要谢谢他。”
傅偲双手交握后放到了腿上,赵薄琰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路都已经铺好了,有傅家在背后帮忙,他前程似锦。
傅偲的手指掐在手背上,越是这样的男人越不会满足吧?那他有一天会不会连傅家都想要?
“那恭喜你啦,你现在越来越好了,爸也很开心吧?”
赵薄琰口气很淡地应了声,似乎压根不想谈到赵先生。
“偲偲,学校那边要不你别去了,马上肚子大起来,你上课什么的终归是不方便。”
傅偲摇着头,不肯答应,“这事早就已经商量过了,你别这样。”
她的态度有些生硬,赵薄琰不由抬头多看了她一眼。
“好,那我都听你的,不过我有个提议。”
傅偲握着水杯,没有了往日兴致勃勃的样子,“什么?”
“在学校公开我们的关系,就说你是我太太。”
傅偲喝了口水,让柠檬的酸味滑过喉咙间,“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赵薄琰开着玩笑,“你学校里那么多学长学弟围着你转,我不放心,我知道你瞧不上他们,但难保……好女怕缠郎。”
傅偲勉强扬起了嘴角,她现在已经意识到了,这样的日子怕是一天要比一天更难受。
“你放心好了,放宽心,我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些上面。”
“噢,那在谁身上?”
傅偲抬起的眼帘紧紧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