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座上的一个男人,也下去了。
他们将赵薄琰围在中间。
谁都知道他将来一定会是赵家的掌权人,但现在还不是。
这件事要是办不成,不光是不好交代,而是签过了生死状的。
毕竟要是传扬出去,赵家将会被置于无法翻身的死地。
“赵公子,您应该知道,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
赵薄琰松开了袖扣,就这么让两只袖子敞着,都没有往上翻折的意思。
“那现在我要你们把人放了,很难?”
“既然这样,只能得罪了。”
要是错过了送进去地点,恐怕就麻烦了。
外面打起来了,赵薄琰的司机也过来了。
这几人,没有一个是孱弱不禁打的,赵家的人肯定是授意了,要不然他们不敢对赵薄琰下死手。
傅偲想要强撑着坐起来,但浑身依旧无力。
她看到赵薄琰揪住了一个男人,那眼神里透着恨不得让他去死的阴狠。
他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那人身上,但他同样也遭受了旁人的拳头。
拳拳到肉,即便傅偲闭起了眼睛,但那种声音一下下在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她很想扑过去拦在他的身前,不想看到他受到一点的伤害。
赵薄琰按着那人的脑袋,将他一头撞在车窗玻璃上。
司机喊了声赵先生,就扑了过来。
有人拿着棍子,他替赵薄琰挨了一下。
赵薄琰打人不要命,专逮着一个人,但司机头上被打伤后,人也瘫软了下去。
傅偲看到那人扬起棍子,对准了身前的赵薄琰。
她满脸的急切,拼了命想要挣脱药性喊救命,她努力地张着嘴,眼圈通红,眼里面绝望一样在肆意蔓延。
赵薄琰喊了声偲偲。
她眼泪流了下来。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转过身,下意识地抬起手臂。
巨大的力道砍落,正好打在赵薄琰的手骨上,傅偲心脏猛地悬起,被撕扯着紧紧地缠在一处。
她不敢看了,多看一眼,心就揪紧一分。
漫长的打斗过程,很长。
傅偲最后听到一声关车门的声音,她以为结束了,可是下一瞬,车子居然在往边上开。
她急忙睁眼,看到那名司机已经醒了,即便被打得头晕目眩,但依旧还能发动车子。
赵薄琰也察觉到了,他反应速度极快地冲过去。
他拦在身前,车子差点撞到他,但是他不让。
他双手撑在引擎盖上,眼睛里聚涌着暗无天日般的阴戾和狠绝,车还想继续往前开,想要逼他走开。
但赵薄琰倾上身,一拳头砸向挡风玻璃。
不知道爆开的是玻璃还是他的手。
傅偲看到有血在蜘蛛网一般的角落里蔓开。
终究是不敢闹出人命,司机吓得踩停了刹车。
赵薄琰过来,将他揪下了车。
他发狠似的要将那些人置于死地,连傅偲瞧见了都害怕。
等他上车时,傅偲靠在那里,眼帘一直在颤抖。
一只冰冷的手伸过来摸到她脸上,她被冻得一个激灵。
“偲偲。”
傅偲被拉过去,下一瞬就融入了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
赵薄琰的手在她脑后摸着,她都能闻到空气中有血腥味。
“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他亲着傅偲的头顶,心里完全落空掉,就像是身上被活生生剜去一块肉。
他不敢想象他万一晚了一点会怎么样。
赵薄琰还是低估了赵家人的不择手段,他另一手压着傅偲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他亲着她的颊侧,她全身软软的,依旧不能动。
赵薄琰将她抱起来,然后走到了车外。
他将傅偲放回了自己的车里,刚要离开,就看到一辆车急速驶来。
车停稳后,从上面下来一个人。
赵薄琰将车门关上。
傅偲的视线看向窗外,看到了她的婆婆。
赵先生那边肯定也知道露馅了,怕镇不住赵薄琰,毕竟人都被打伤了。
“薄琰,怎么回事?”赵母看着他身上清晰可见的伤。
赵薄琰就跟魔怔了一样,见了谁都想撕咬。
“您看不出来吗?再说,您到这里来干什么?”
赵母拉着他的手臂,将他带到了边上去,“冷静点,你难道想跟家里翻脸吗?”
傅偲看到赵薄琰指着不远处,那扇门里正关押着赵正豪。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跟人动手?还有,偲偲在车里,她又为什么出现在这?”
赵母沉着脸色,自然也觉得这件事过分得很。
“八成是大房里撺掇的,真不是个东西。”
“那您呢?谁把您拉过来的?姓赵的?”
女人一听,赶紧呵斥住他,“你别糊涂,位子还没坐稳,你就想反了是不是?”
赵薄琰背对着傅偲的方向,她看到他像是在笑,不知道是一种大悲还是大喜的情况之下,能让他的肩膀抖动成这样。
她几乎都能听到赵薄琰的笑声。
赵母抬着头凝视他,“偲偲受了委屈我知道,这笔账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先记着……”
“能现在算的,为什么要记?”赵薄琰像是油盐不进,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薄琰——”
“对于他们把人送进去的事,我已经睁只眼闭只眼了,为什么会把主意打到偲偲身上?”
赵母是被推出来当和事佬的,一路上,赵先生在电话里跟她说了不少话。
“是赵正豪要求的,说如果不是偲偲,就把那些女人原封不动地退回来。连续几次之后,大房那女人沉不住气了,以死相逼迫的老爷子答应了这事。”
赵薄琰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
“真是肮脏恶心的一家子。”
女人赶紧环顾下四周,这么多年,她忍辱且藏起锋芒,走到如今,她比谁都清楚,不能有一步踏错。
“薄琰!”
赵薄琰目光缓缓地落到他生母的脸上,她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腾腾。
“那您是来劝我,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回去照样喊他们爷爷,父亲?”
傅偲看到他走回来两步,赵母盯着他的背影,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都能牺牲,是个狠角色,更别说一个女人了。
倘若是之前的赵薄琰,他甚至能做到,亲手把傅偲送出去。
只要给的条件诱人,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