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对着赵母,连声称呼都没有。
傅偲下意识将手摸到包里,想要给赵薄琰打电话。
一名男子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少奶奶,您也一道吧。”
赵母起身,看眼边上的傅偲,“不会有事的,别怕。”
大太太在一间禅房内等着,两人进去,傅偲才看到赵正豪也在。
身后大束的阳光瞬间被关上的门板给挡住了,屋里的光被分割成一格格的,那是从菱形的窗子里透进来的。
傅偲垂在身侧的小手捏紧,看到赵正豪,就是看到了仇人。
大太太坐在一把椅子内,面无表情。
赵母上前打招呼,叫了声姐姐。
“谁是你姐姐,你还没进门呢。”
“妈,你老糊涂了,现在的法律讲究的是一夫一妻,只要你一天没离婚,她就永远是个三儿。”
赵母脸色平静,似乎再多的话语都没法击溃她,当初既然选了这条路,就知道它难走。
“你福气是真不小啊,养了个儿子,还高攀了一个媳妇。”大太太说着,扫了眼傅偲。
如果她早知道的话,就不会让赵薄琰出生。
“姐姐,薄琰是赵家的儿子,将来一样会孝顺您。”
这话彻底将大太太的怒气挑起来。
赵薄琰派了人跟她们一起过来的,发现不对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他了。
禅房外面围满了人,一波是赵正豪的,另一波是赵薄琰的。
屋里说话声此起彼伏,赵薄琰赶来时,听到了傅偲在说,“妈,我跟薄琰约好了一起吃饭的,我们走吧。”
赵母点点头。
赵正豪突然被点着了一样,一拍桌子,“别他妈用赵薄琰来压我,我才是赵家的脸面,他一私生子算个毛啊。”
傅偲听到这话,忍无可忍。
她就非要维护自己的丈夫不可,“那现在赵家的事业,谁在撑着?要不是薄琰,你也不能在这烧烧高香跳跳脚,你只能在监狱里待着。”
傅偲年轻,从小家里人也没教过她忍耐,她说完这话,就看到赵家母子的脸铁青。
赵正豪扯了抹冷笑出来。
她心头不由发颤,怕他会把那个秘密说出来。
傅偲腿有些发软,站不住,但本来就是他先来招惹的,是他们说话不好听。
“赵家少奶奶,傅家大小姐……”
赵正豪说话阴阳怪气的,“赵薄琰就这么好啊,值得你如此维护。你也不是纯纯净净的小白花,就这么迷他?”
“他在床上就这么有能耐啊?”
“你不妨跟我试试,你把他踹了跟我,你照样是我家少奶奶,我都能叫你一声奶奶……”
赵母眼里涌起了暗色,刚要开口,就看到旁边的人已经冲过去了。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座禅房。
“你他妈——”
赵正豪一把拎住傅偲的领子,但是下一刻,门被踹开了。
赵薄琰一动,外面的人全部动了手。
他高大的身影迈过过膝的门槛,一脚踏入里面。房间里的黑暗无所遁形,赵正豪还提着傅偲,她身材娇小,瘦瘦弱弱的,这会只得踮起双脚。
赵薄琰上前步,冷声警告:“放开她。”
“你女人打我,她居然敢打我。”
什么鬼,现在是个人都能打他了吗?
傅偲又在他手背上抓出一道血痕,赵正豪重重地把她推出去。
“赵薄琰,你把她当成圣女一样供着吧,这种女人就一破鞋——”
赵薄琰出拳又狠又快的,一拳头就把赵正豪下巴打歪了。
赵薄琰轻推傅偲肩膀,让她去外面等。
赵家的大公子吃了亏,今天拼了命也要找回面子。
赵母生怕傅偲被误伤,拉住她的手走出屋子。
“妈,薄琰他……”
“吃不了亏,男人的拳头就不能软。”
她这话,这口气,傅偲觉得很熟悉,跟秦谨一样的。
外头局势分明,赵薄琰的人把另一波给打趴下了。
但是动静声太大,引来了几个人围观。
赵母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去守着偏院的两个小门,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她喊了另一人上前,“待会走的时候,安排薄琰走后门。”
“是。”
赵母交代完一切后,转身把禅房门又给带上了。
里面有打斗声传出来,傅偲面色依旧紧张,大太太在里头只顾得上拉架。
“赵薄琰,你住手!”
“谁让你这么下手的,救命,来人啊——”
一切归于平静后,赵正豪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服了,只是坐在椅子上不停粗喘着气。
赵薄琰甩了下右手,手背上淤青遍布。
傅偲将脑袋靠到门上去,他一开门,就看到一个头探在那里。
她迅速抬头,看看赵薄琰的脸,还好还好,面孔依旧英俊,不像是吃了大亏的。
但傅偲还是轻颤着声音,“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赵薄琰摇了头,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吓坏了吧。”
“我又不是瓷娃娃,没这么娇贵。”
傅偲朝里面看眼,见大太太搂着她的宝贝儿子,正心疼不已地说着狠话。
赵正豪的视线忽然抬起射过来,傅偲赶紧别开了眼。
两人是从后门离开的,临上车之际,傅偲转身望向赵母,“妈,您也上车。”
“不了,你们要回赵家,我自己回去。”
赵薄琰看眼自己的母亲,如今他回了赵家,但是她还没有。
终究有一日,他们都能堂堂正正地一起回家。
大太太和赵正豪比他们先到,傅偲跟着赵薄琰踏进前院,已经有佣人迎了过来。
“二公子,二少奶奶。”
赵薄琰牵着傅偲的小手,佣人紧接着又说道:“老爷和先生在祠堂等你们。”
“大哥回来了?”
“是,也在祠堂。”
傅偲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跟着佣人穿过长长的一道回廊,所谓的祠堂就跟她在电视里看到的差不多。
一屋子的人面色肃冷,赵正豪的脸上青肿不堪,眼睛只剩下一条缝。
老爷子坐在正前方的位子上,面容沉郁。
傅偲捏了下赵薄琰的手指。
赵父拿出一根长长的,宛如钢鞭一样的东西,冲着赵薄琰说,“跪下。”
傅偲不让,拼命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