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姗情绪抑制不住地激动,但是不敢立马显露出来,怕坏了傅时律的事。
果然,佣人第一时间就是否认。
“我没有,先生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那就是意外。”
“爸身体硬朗,每天也有按时吃药的习惯,为什么会突然发病?”
佣人死咬着不放,但她又心虚,因为傅时律的样子太笃定了。
像是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在等她交代清楚。
她跪在地上,盛又夏和崔文姗的眼神里装满了刺一样,太多的话想要问出口,可都怕心急坏了事。
“先生是脑出血,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傅时律一脚踹在她肩膀上,她整个人往后倒,脑袋扑通一下磕在床脚处。
佣人被撞得头脑有些发懵,一抬头,正好看到挂在墙上的崔文姗和盛修明的合影。
她心里藏着鬼呢,能不怕吗?
“你觉得我这样问你,是在诈你?”
傅时律不紧不慢的,鱼钩上挂了诱人的饵,已经整个抛进了池塘里。
这会,就看这条鱼吃不吃,是吃一口就跑呢,还是能一下钓住?
“我在乎的是你身后的那个人,是谁,你要是不能做到如实告诉我,那杀人罪名你就只能一个人扛。”
傅时律看她的样子,有坚持,但是不多。
“关名姝让你给盛天逸下药,那么很大的可能性就是,爸的死,跟她有关?”
崔文姗越听越站不住,她往旁边退了两步,慢慢坐到床沿。
佣人哆嗦起来,心里的城墙仿佛裂开一道口子。
傅时律冷笑了声。
“我早就查到了,爸的药被人换了,是你干的。”
这一句话砸下来,瞬间就将整座城墙碎成了稀巴烂,傅时律全靠推算,但每一步都算得精准,让人不得不相信,他就是知道了什么。
佣人一张脸色苍白到没眼看。
傅时律的口气是肯定的,一点点疑问都不带。
他是谁啊,他可是傅先生。
佣人听到楼下传来了警笛声,她吓得化作了一摊软水。
“关名姝想要除掉爸,是因为有他在,他就是一块绊脚石对吗?”
只要盛修明活着,他拼死都会阻止盛又夏捐肾。
佣人一听,傅时律真是什么都知道了。
她趁着警察还没上来,只好认了。
“是,都是她让我干的,是她让我换了先生的药。但我不是真的想害小少爷,她说那药不会致命……”
崔文姗腿软得站都站不起来。
要不是傅时律一早就提醒她了,不光她的丈夫死在了关名姝手里,就连她的儿子……
她不敢往下想。
盛又夏恨得牙都要咬断了。
傅时律走过去将她轻揽在怀里,盛修明的死,因为他的火化而找不到一点证据了。
他只能是怀疑,一步步查到最后,却依然没有实证。
但关名姝现在,居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盛又夏眼角湿润,将脸埋在傅时律的身前,他手掌放到她脑后揉了两下。
*
店里面,高敏正在电脑跟前对账,关名姝今天的心情看着很好。
“妈,你还不休息吗?”
“敏敏,等你结束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高敏刚要说什么,就看到了盛又夏的身影。
她差点就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高敏定睛细看后,忙冲门外招招手,“姐!”
关名姝敛起嘴角的笑,看到盛又夏和傅时律一起进来了。
她装着高兴的样子上前,“夏夏,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盛又夏眼圈有些红,看向关名姝的目光恨意浓浓。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另外几个陌生男人。
盛又夏冲着关名姝一指,“就是她。”
“我们是警察。”那几人拿出了证件,“现在怀疑你跟两起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什么谋杀案?”关名姝刚要往后退,就被人控制住了。
高敏赶紧走出来,“姐,这是怎么了……”
她欲要上前,被盛又夏给拦住了。
“敏敏,她害死了我爸。我爸不是死于意外,是被她谋杀的!”
高敏目光里透着难以置信,关名姝矢口否认,“没有,不是我——”
警察强行将她带出去,高敏站定在原地,如果盛又夏说的是真的,那么关名姝真是十恶不赦!
她没想到,关名姝居然会狠到害人性命,那人还是她的丈夫。
*
深夜的陵园内,崔文姗让盛天逸磕头,孩子一个头一个头地磕下去,看到盛修明的照片,忍不住大哭起来。
他想爸爸了。
盛又夏将祭祀的东西都放在墓碑前,她小时候总念着,要是有一天妈妈能活着回来就好了。
她每年生日都会许这样的愿望。
现在长大了,她不光没有了妈妈,也没有爸爸。
盛又夏站起身,崔文姗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抱了抱盛又夏。
“夏夏,害死你爸的是关名姝,你心里不需要有别的想法,对自己好一点,让自己活得轻松点。”
盛又夏回抱住崔文姗,盛天逸见状,起身搂住两人的腰。
“妈,姐姐,以后我是家里的小男子汉,我会保护你们的。”
傅时律在不远处看着,没有上前去打扰。
回到西子湾,盛又夏累了,想直接睡觉。
她几乎是一头栽在床上的。
傅时律伸手要将她捞起来,“一身的汗,都臭了,起来洗洗。”
盛又夏握着拳头,将拳头抵在眼角处,傅时律在她颊侧亲着,一口,两口,每一口都带着安慰。
“待会洗。”盛又夏声音有些闷。
“我给你洗?待会床上都被你躺臭了。”
傅时律将她抱起身,进了浴室,又帮她把衣服脱了。
她腿上的伤大好了,但洗澡的时候,傅时律总要给她做好充分的防护。
他用保鲜膜一圈圈缠着她的伤口,确保待会冲洗的时候,它不会碰到水。
盛又夏低头望着男人的身影,他肩膀宽宽的,安全感十足。
傅时律给她冲了个澡,等将她身上全部擦干后,这才将保鲜膜掀开。
他又拧了一把毛巾,在伤口四周轻轻擦拭。
盛又夏扶着男人的肩头,“傅时律,你要是能早点爱上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