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念薇跟在季星堂的身边,也看到了。
但她没有叫,没有喊,视线瞥向不远处,等着傅老爷子过来。
这会傅家的人都在,秦谨不是最喜欢盛又夏吗?那就让她看看,她闯了多大的祸。
季星堂也扫见了不对,抬手就要指出来,“这个字……”
梁念薇忙握住他的手腕,“星堂,你别喊。”
“为什么?”
“让别人看见了不好,肯定是做蛋糕的不小心……”
她可不想放过,哪怕是一个看盛又夏笑话的机会。
傅老爷子走在最前面,“我孙媳妇给定的蛋糕,一会大家都尝一口……”
盛又夏快速地扫了眼四周,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
傅时律目光抬起时,定格在了她的后脑处。
他伸手摘了盛又夏的那根簪子,头发丝如瀑布般倾泻下来,打在她的后背处,正好清风袭来,发丝裹着卷浪般来回的荡漾。
女人的美貌,是对男人最好的杀伤武器。
不少人的目光从蛋糕移到了盛又夏的脸上。
傅时律折断了那根簪子,将半截放到蛋糕上,凑成了一个完整的‘百’字,倒也不违和。
蛋糕上还有别的装饰物,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察觉。
爷爷带着人过来了,陆念在边上搀着他,有些人不怎么认得她,开始小声地议论。
“这位是谁啊?”
“看着跟傅老爷子很亲近,远方的亲戚吗?还是特别喜欢的小辈?”
陆念充耳不闻,站到了蛋糕的跟前。
“爷爷,快来许愿切蛋糕。”
陆念的视线落到蛋糕上面,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她定睛细看,才发现了不对。
那些字都是用翻糖做成的,可有个字上面,有一横看着像是嵌了别的东西。
傅老爷子笑眯眯地看向盛又夏。
“夏夏真是有心了,爷爷很感谢你。”
“爷爷跟我还这么客气呢?那我心里可要不舒服了。”
秦谨在旁边盈盈地笑着,搭腔:“就是,爸,夏夏可是咱们自己人,我亲儿媳,为你花费这么多心思不就指望着您开心吗?”
“开心开心,我当然开心!”
梁念薇往旁边悄悄挪了步,几乎离陆念很近。
她近距离看到了陆念的脸,还有她的穿着打扮。
本来她们两个人是不像的,但都是因为唐茴的那句话,梁念薇一眼看到陆念的脸,她心里就不舒服了。
好像真如唐茴所说的那样,她跟陆念是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她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跟被人用钻头在使劲钻一样。
蛋糕上被插上蜡烛,傅老爷子许了个愿。
陆念等他吹完蜡烛,赶紧轻问道:“爷爷,您许了什么愿啊?”
“那可不兴说,要藏着才行。”
老爷子准备切蛋糕时,一眼瞥到了站在边上的梁念薇。
她怎么会来的?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女人,当初也不是她!
老爷子目光变得凛冽威严,目光盯着梁念薇,从她的脸上扫到她的腿。
只不过今晚人太多了,他总不能真的一拐杖过去,断她腿吧?
“哼。”他将切蛋糕的刀子丢到桌上。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季星堂反应得比较快,走过来抓着梁念薇的手臂,“我们去院子里走走。”
梁念薇原本还在盯着陆念看的,冷不丁被人拽了把,她踉跄着只能跟上。
陆念看看老爷子的反应,再若有所思地看眼梁念薇的背影。
季星堂将她拉出去一段后,这才松手。
“星堂,你做什么啊?”
“你明知道傅爷爷不喜欢你,你还凑过去干嘛?”
梁念薇满面的委屈,难道她错了?她又错在哪里?
“星堂,你是不是忘了我眼睛不好?我要是不站在前面,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那你就别看,吹个蜡烛有什么好看的?”
季星堂最近的耐心,是越来越不够用了,梁念薇都能感受得到。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季星堂挥了下手,“还有你张嘴闭嘴都是眼睛不好,你就这么希望别人都知道你要瞎了?”
“我不是,我没有……”
季星堂想冷静会,“吃晚饭的时候我再来找你,你在这坐会吧,别乱跑了。”
梁念薇想追过去,但等她转身的时候,季星堂早就大步离开了。
她原本以为背靠季星堂会很好的,毕竟他以前对她真的不错。
可现在想来,是她错了。
季星堂说到底也是个纨绔子弟,他被卉卉骗了不少,以至于现在疑心病也很重。
梁念薇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身时,看到了一个女人。
她想离开,但是女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梁念薇,很久没有找你,该不会是把我忘了吧?”
梁念薇记得这阵声音,她不由往后退了步。
“我早就不在傅时律身边了,对你们来说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谁说的,”女人戴了顶礼帽,帽檐压过眼角,“现在就有个忙,需要你帮上一帮。”
梁念薇形同蝼蚁,知道有些人不能得罪。
“什么忙?”
女人走近她跟前,几乎是挨着她说了几句话,“刚才唐茴不说傅时律是因为你像陆念,所以才对你特殊照顾吗?”
“你到时候这样……”
梁念薇听完她的话后,眼眸圆睁,目光里透着难以置信。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别人会怎么看我?”
“那你就不怕我向季星堂挑破你的真面目吗?到时候别说接近傅时律了,你连这个圈子都别想沾边。”
梁念薇神色怔忡,从很早以前她就上了一条贼船,注定是不能中途走下去的。
女人离开后,她给温在邑发了条消息过去。
“温先生,梁念薇这边我安排好了。”
温在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盯着那一行字出神。
陆念把她的想法和盘托出,让他帮她,她想回到傅时律身边去。
温在邑答应了。
他也很想把盛又夏和傅时律拆开,傅时律本来就配不上她。
老爷子吃完蛋糕,看了眼盛又夏的长发。
他并不糊涂,也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时律,帮夏夏找根簪子,把头发束起来。”
“好。”傅时律沉了嗓音,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