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偲手掌推着他的胸膛,他穿着单薄,温度透过了掌心。
傅偲有苦难言,真的不能跟他说。
他要是知道了,别说抱她了,哪怕是在路上看见,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掉头离开。
“赵薄琰,你别这样。”
赵薄琰一把握住她的手。
还有她手里攥着的照片。
傅偲赶忙要挣开,“别……”
但赵薄琰只是握住她的手,没有拿她照片的意思。
“不管你这照片上拍到了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既然不是现在发生的,那就该把它忘掉。”
傅偲眼泪直淌着,顺了脸庞往下滑。
“我把你带过来,说不定你哥马上就会得到消息。把眼泪擦擦,手里的东西要是能给他看,你就留着,要是不能,你就把它烧了。”
赵薄琰在她耳边说着,傅偲这才有余力去想别的事。
她赶紧从男人的怀里退开。
赵薄琰抬起手,微凉的指尖触到了她的眼角处,将她如珍珠般颗颗掉落的眼泪擦掉。
“烧,烧了吧。”
赵薄琰从兜里摸出了一个打火机,但他并没有递给傅偲。
他将另一只手掌伸到傅偲的面前。
“给我,我帮你烧了。”
傅偲下意识摇头。
他看到她攥着的动作,越发紧了。
“你相信我,我不看,一眼都不会看的。”
但傅偲还是不愿意,她不敢冒这个险。
赵薄琰将打火机点了火,蓝色的火苗蹿高,“一下就能烧干净了,你看着我烧行不行?”
傅偲有些被说动了,握着的手指也松开些。
“真的不看?”
“每个人心里都可以有秘密,对吗?”就像赵薄琰一样,从此以后心里也藏了个一辈子都不能让傅偲知道的秘密。
她将手掌伸过去,然后慢慢摊开。
照片攥成一团,男人伸手接在手里。
傅偲盯着他,如果他要看的话,她立马就可以扑过去抢。
赵薄琰将打火机对准了照片一角,火苗刚接触到,就剧烈地燃烧起来。
在火光的映衬下,赵薄琰脸部的轮廓更加有种清晰感。
如果所有的印记,都能和照片一样被烧光就好了。
他将灰烬丢进烟灰缸内,直到它最后的那一点全部烧干净,赵薄琰这才泼了半杯水进去。
傅偲脸靠在屈起的膝盖处,看到了赵薄琰望过来的目光。
“晚饭还没吃吧?我们去点些菜。”
“不用了,我吃过了。”
傅偲手背在脸上胡乱抹着,“我要回去了,我同学她们会着急的。”
她看到赵薄琰靠了过来,两手捧住她的脸。
将她没有擦干净的那些泪痕,一道道拭掉。
“你这样子回去,她们更加会担心。”
赵薄琰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包厢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傅偲惊得扭过头,“哥?”
“嫂,嫂子——”
赵薄琰从她身前站起来,傅偲眼角扫过他的身影,看到他往前走了几步。
“傅先生,您怎么来了?”
傅时律废话不多说,抄起了旁边的一把椅子。
盛又夏吓了跳,“傅时律!”
“哥,不要——”
赵薄琰看着男人气势汹汹,恨不得将他弄死一样。
傅时律可不是吓唬吓唬人的,一张椅子砸下来,傅偲声音都撕裂了。
“不要,哥别这样!”
“哐当!”
赵薄琰都没抬手挡一下,椅子直接砸中他上半身,四条腿断了两腿,赵薄琰架不住这冲击力,摔向了旁边的餐桌。
傅偲听到餐具纷纷落地,摔碎了。
傅时律将椅子丢在赵薄琰的脚边,脸色骇人无比,“姓赵的,你把我妹妹带到这儿来,你想做什么?”
傅偲从沙发上起身,跑过去拦在了傅时律的面前。
“哥你真的误会他了,他什么都没做。”
“你觉得世上有这么多巧合吗?一次两次都遇上了,他还对你动手动脚!”
傅偲紧紧地握着傅时律的手臂,生怕他冲动之下,还要动手。
“是真的碰巧遇上了……”傅偲急于解释。
“那他为什么把你单独带到这儿来?”
傅偲愣了下,脑子里空白,不知道说什么。
盛又夏看到赵薄琰手臂撑着桌沿,慢慢挺直了脊背。
他一句话不说,脖子上有一条深红色的印子,看着很吓人。
傅偲拦着傅时律,“是我自己跟他来的。”
傅时律一双怒目看向傅偲,恨不得拎拎她的耳朵,问问她之前的那些叮嘱,她都当耳旁风了吗?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离他远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味道,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傅偲身上,根本没人会想到这里面,还有一张照片的事。
“哥,不要因为他的出生,你就这样贬低他了。他要是想对我做什么,早就做了。”
赵薄琰盯着面前这个,正在极力维护他的姑娘。
身子小小的,肩膀窄窄的,弱不禁风一样,可她说的每句话都精准扎在了他心间。
“偲偲?”
傅时律想将她拉过来,敲醒她。
盛又夏走过去搂住傅偲的肩膀,“是你哥哥冲动了,他一路上过来都在担心你,看到你没事就好了,先跟嫂子回去吧。”
傅偲扭过头看看赵薄琰。
“你要不要去医院?”
赵薄琰抬手摸到颈子内,刚才这么一张椅子劈下来,还好没把他劈残了。
“没事,小伤。”
傅偲想到傅时律动手的样子,心里还是一阵战栗。
主要是这件事,赵薄琰一点错都没有。
他在这一直都在安慰她,还帮她烧了照片,可他却挨了最狠的打。
傅偲很不是滋味,愁容不展的样子。
傅时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出去几步,赵薄琰盯着几人的背影,手掌磨合到的地方,痛感十分明显。
傅偲被带出了酒店,很快就被塞到傅时律的车里面。
盛又夏坐在边上,见她眼睛红肿,像是哭过。
傅时律就站在车外,一手撑在车门上,一手压着车子的顶,上半身微微下压。
“你跟他去包厢干什么?真不是他强行拉你去的?”
傅偲摇摇头,“真不是,哥你太狠了,你刚才差点把人砸死了,出了人命你要怎么办?”
“砸死了更好,省得他烦你。”
傅偲轻揉下眼角,不想和他说话,人往旁边侧去,靠着盛又夏装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