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菜市场回来的中年女人,被她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躲在这?”
盛又夏急忙掏出手机看眼时间。
才过去半个多小时,她脸色白得跟纸一样,脑袋这会还是迷蒙的,她只记得她要报警。
她不敢去想傅偲怎么样了。
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喂,姑娘,你没事吧?”
盛又夏置若罔闻,用手机打110。
她找回到了傅偲出事的地方,但是没看到她的人。
地上只有一串耳线,还是盛又夏之前送给傅偲的礼物。
她弯腰刚捡在手里,就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过来,盛又夏转身望去,是傅时律。
“偲偲她——”她不知道要怎么说。
但傅时律好像知道傅偲在这,他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
他往前走了一段路,盛又夏在后面紧跟着。
来到一扇院门前,傅时律没有敲门,直接用脚踹开了门板。
盛又夏几乎跟不上傅时律的脚步,她走得也很急,但双腿是软的,在发颤,每一步都是被强行拖着在走。
里面有几间屋子,其中一间门开着。
傅时律快一步过去了,盛又夏几乎是小跑着跟上的。
她到了门口,只是看了一眼,就全身发软,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她扶着旁边的门框滑坐了下去。
盛又夏紧紧地捂着嘴,傅时律也不大敢认床上的那个姑娘,是他的妹妹。
他扯掉了遮住傅偲眼睛的布条。
她有点醒过来的样子,迷迷糊糊睁开眼,好像看到了哥哥的脸。
“哥……呜呜……”
傅偲痛得只想哭,“你怎么才来。”
这个被傅家捧在心尖上的小公主,被玷污了。
盛又夏看向狼藉的地面,发现那边丢了几个避孕套,都是用过的,里面还有东西。
她喉咙里压抑着的难受,在顷刻间挟裹了悲伤涌来,她难受得想要吐。
傅时律忙脱了外套,裹着傅偲的上半身,但她的腿还露在外面。
“是哥来了,哥不好,来晚了。”傅时律用那床被子,将傅偲被撕烂的衣服、裤子等,连带她的人全部裹了起来。
傅偲一个劲地哭。
声音断断续续的。
“我好痛啊,好多人。”
傅时律牙关紧咬着,杀人的冲动早就迸发了出来。
盛又夏扶着门框,强撑起身,她看到傅时律快步从她的面前经过。
“时律,我……我已经报警了。”
“不行,”傅偲听到报警这两字,伸手紧紧地拽着傅时律的衣领,“我不要报警,不能报警。”
傅时律紧抱住怀里的人,“你就说人已经找到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盛又夏看傅偲这样子,心疼得不行,她只能点了点头。
傅时律没把人送回傅家,而是去了西子湾。
一路上,没人说话,傅偲紧闭眼帘,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当全部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盛又夏靠着车窗,眼泪一直在往下掉,越擦却掉得越凶。
是她把傅偲丢下的,这一关,她是再也迈不过去了。
人被送回房间后,傅时律打了个电话,让一名女医生过来。
盛又夏没敢跟上楼,她在楼下等着,佣人见到她还打了声招呼,“少奶奶。”
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要不是为了让她高兴,傅偲也不会去那个地方,如果当时她执意不走,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少奶奶,您怎么不上去啊?”
盛又夏站在偌大的客厅内,像个被丢在原地的人一样。
许久后,有医生过来。
盛又夏忐忑着,犹豫着,还是跟她一起上了楼。
傅偲不让任何人进房间,傅时律劝了半天,才推开门让医生进去。
两人被关在门外,盛又夏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她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今天偲偲给我发了消息,说去找你,带你出去玩了。”
傅偲还说晚上的时候,让傅时律去找她们。
她说:“哥,你要加油啊,嫂子现在需要你,赶紧复合吧。”
她心心念念想着让这个嫂子赶紧回家,却没想到出门一趟,把她自己给弄丢了。
盛又夏背在身后的手掌,轻轻地捏紧了。
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手背上不停用力地抓着。
“是,我跟偲偲一起出门的,在那里碰到了几个男的。”
傅时律根本冷静不了,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画面,他无法接受他那么疼爱的妹妹,像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
那么怕疼的小姑娘,平时磕到一点都要叫唤个半天。
盛又夏说到这,接下来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她要怎么跟傅时律说,她跑了呢?
现在傅偲出事了,可她却一点事都没有。
盛又夏红着眼眶,直到听见傅时律问她:“那你当时……怎么没在她身边?”
傅时律看到她的眼神微变,他知道他的怀疑,肯定会让她心里不舒服。
“也许你们中间分开了,也许你先回去了,是吧?我只想多知道一些线索,尽快找到那些人……”
盛又夏唇瓣轻颤着,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
“出事的时候,我们是在一起的,当时偲偲被抓着,我想也许跑出去叫到了人,那我们还有被救的机会……”
盛又夏的说话声,越来越低。
这件事无奈到令人难以启齿,她好像没错,但又好像大错特错了。
她看到傅时律的眼神定定地落在她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阴森的眸子里,像是盛着一汪死寂沉沉的水。
盛又夏有些招架不住,她觉得愧疚,觉得羞愤,恨不得让自己去代替傅偲遭了这一次的罪。
医生从里面出来了,表情无奈。
“她很抗拒,一开始碰都不让碰,更别说做详细的检查了。”
傅时律能理解傅偲的反应,他用力地捏起拳头,“那有没有可能……她没有被侵犯?”
医生刚才按着傅偲的腿,也得出了一些结论。
“傅主任……”
她有些难以启齿,便走到盛又夏身边,将她拉到了边上。
这是权威专业的妇科医生,经验自然也是丰富的。
“傅小姐的那层膜,破了。”
她尽管说得很小声,但傅时律还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