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之前觉得扳倒赵公子无望,可现在,傅时律给了她希望。
人的心里一旦滋生出了希冀,内心就会有坦途。
“姓赵的绝对不会对我一个人这样,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肯定发生了很多更残忍的事情,我先从大大小小的会所去查起。”
傅时律轻点了下头。
“那我们就比比,谁先有进展。”
比就比。
傅时律看她脸上却轻松了不少,“我交代肖睿一声,在这边开会所的人,没几个是他不认识的。”
服务员将咖啡送上来,铺在杯面上的拉花做得相当好看。
盛又夏轻悠悠说了句,“谢谢。”
“不用客气。”服务员走出了好几步后,似乎耳朵里又飘进了一句,谢谢。
她转身看眼,才意识到盛又夏这话不是冲着她说的。
傅时律抬起眼帘,看到盛又夏避开了视线。
他不由觉得好笑,他会吃人吗?
“夏夏,你可真可爱。”
盛又夏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脸上微微带着愠色。“你不要乱讲话。”
“真的,你肯定听多了别人说你漂亮,没听过有人说你可爱吧?”
盛又夏又不是小女孩了,当然不会还有人这么夸她。
傅时律不会以为用了别人不用的词汇,就是特别吧?
“我感觉你像是在骂人。”
“我真心在夸你,想让你给我个机会。”
盛又夏一口咖啡咽下肚子,喝不习惯,糖放得有点多了。
傅时律没等到盛又夏的回答,她的手机响了,是唐茴打来的。
盛又夏赶紧接通,“喂,小孕妇,干嘛呢?”
“夏夏,我刚去产检,看到你爸了。”
盛又夏将端着的咖啡杯放回桌上,他……难不成是身体不舒服吗?
“你爸拎着不少东西,你家有亲戚住院了吗?”
盛又夏握着手机的手指拢紧些,“应该没有。”
她转向旁边的傅时律,轻问了声,“姓赵的在哪家医院?”
“祥阳医院。”
唐茴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夏夏,我就是在祥阳啊。”
盛又夏没想到盛修明也这样糊涂。
她挂了电话后要结账,傅时律快她一步扫码,“我来。”
她刚到车旁,车钥匙就被男人接过去了。
“我送你,你这样不好开车。”
盛又夏面上淡漠,并不想让傅时律跟过去,看到连她都不想看见的一幕。
“又不是多大的事,我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傅时律坚持,“上车吧。”
盛又夏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车子发动时,她望向了窗外。
“我妈回来后,时至今日,我爸都没有问一声,也没有来看一眼。”
他将他的不喜欢,完完全全表现出来了。
傅时律开着车,安静地听她讲话。
“你说我爸去找姓赵的,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他自己?”
这个问题,他给不了答案。
“夏夏,你既然跟家里决裂了,就不要去看,他求他的,你过你的。你觉得他是负心汉,对他甚至有怨恨,那就随他去吧。”
盛又夏紧咬着唇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是不是。
“如果他是因为我呢?”
虽然她不确定,也不想。
盛又夏想找点事做,分分神,她拿出手机,正好温在邑的微信发过来。
“夏夏,我很听话,我到医院来了。”
盛又夏盯着那行字,不知道怎么回。
“嗯,好好看医生,听医生的话。”
温在邑问她:“还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傅时律余光扫了眼,看到了微信名,似乎是姓温的。
他在前面打了把方向盘,车子几乎漂移着过了路口,她握着的手机差点飞出去。
盛又夏忙坐坐好,面上微带惊愕地看他。“你会不会开车啊?”
“我是老司机,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她将手机放回包里。
到了医院,唐茴还在院门口等她。
“夏夏,我知道你爸在哪,我带你去。”她刚才盯了一路,就为了让盛又夏能最快地找到盛修明。
翔阳医院的住院部,有个很大的院子,连通着VIp病房,是他们才能享有的特权。
盛修明站在院内的亭子里,赵公子住院了,还不忘让佣人把他的爱狗牵过来。
那狗挺大,拴着一条狗链,被赵公子用手牵着。
盛修明脚边放着几个礼品盒,赵公子手一松,那条狗冲过去,把那些盒子都撞翻了。
“哈哈哈——”
赵公子放肆得笑开,笑得跟他家的狗一样,“你看看,你送的什么玩意,连狗都看不上眼。”
唐茴看到这一幕,骂了句狗娘养的。
“唐茴,你先回去吧。”
她一个孕妇,别气狠了动了胎气。
唐茴看眼站在盛又夏身边的男人,有傅时律在,她姐妹肯定不会吃亏。
“那你压着点脾气啊,别太上火。”
“我知道的。”
盛修明脊背有些弯,盛又夏似乎很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他了。
原来从后面看,他也老了,白头发一大片。
“是我女儿得罪了你,赵公子伤得这么重,我理应早点过来看看的。”
“那你怎么才来?”
赵公子穿着病号服,反正出去也是无所事事瞎混,正好,高敏和温在邑两个人不来了,他正愁没得玩呢。
“老东西,是不是停了你家贷款,所以你急了?”
盛修明比他年长不少,被这样称呼,也只是忍了。
赵家跟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商场是厮杀不见血的地方,如果再把赵家得罪了,到时候必然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盛家遭殃,盛又夏,他也护不住了。
“贷款的事,就当我向你赔礼道歉,赵公子高抬贵手,别为难我女儿。”
“你女儿,”赵公子一想到盛又夏,裆里面那玩意就疼,那娘们不是人,穿着尖头高跟鞋就往他宝贝上招呼,“我听说你不是另娶了,还有个儿子吗?还管你女儿死活干嘛?”
“女儿终归是女儿,哪有不疼孩子的父母。”
盛修明这话被徐徐的微风送过来,像是杨柳飘絮,既抚人心,又抚了心头的遗憾和不甘。
“行啊,你女儿害得我一身血都快流光了,你赔给我。”
盛又夏听不下去了。